從程高中宣佈要回老傢後,程二郎的眉頭就沒有松開過。
一直到回瞭房,程二郎的眉頭都還皺著。
雲悅伸手拂著程二郎緊皺的眉頭,柔聲道,“你就別擔心瞭。我會好好照顧爹娘的,不會讓他們出事的。”
程二郎握住雲悅的手,“我相信你。我隻是覺得太不孝瞭,爹娘要回鄉,我都不能護送他們回去。這讓我的心裡怎麼過意的去。”
雲悅道,“你倒是想送,可皇上會答應嗎?那可不是一天兩天,甚至一個月的事,來回得好幾個月呢。”
程二郎可是戶部尚書,明康帝倚重的重臣,明康帝怎麼可能讓他離開那麼長時間。
程二郎正是因為清楚這理,所以心裡才越發鬱悶起來。
過瞭好一會兒,程二郎才道,“好好照顧爹娘。”
“放心好瞭,我會連著你的那一份好好照顧爹娘的。”雲悅說著不由問道,“珍珍怎麼辦?
雖說我離開的時候,三公主應該出月子瞭,可她也要照顧孩子。你和祥兒兩個大男人能照顧好好珍珍嗎?”
下人總是不能代替長輩兄嫂的。
程二郎意識到珍珍還真是一個問題,眉頭一皺,很快道,“要不讓珍珍跟你一起回老傢好瞭。”
雲悅頗為震驚地看著程二郎,“你舍得啊?”
程二郎平時有多疼愛珍珍,雲悅可是十分清楚的。
程二郎看到瞭雲悅眼裡的打趣,沒好氣地伸手擰瞭把雲悅的臉頰,“其實也是想借這個機會,讓珍珍回老傢看看。珍珍長那麼大,都還不知道老傢是什麼樣。這也是我心裡的一個遺憾。”
“今天光想著爹娘瞭,明兒個我問問珍珍。”
程二郎點頭,“好,明兒個你問問珍珍吧。我看她應該是願意去的。”珍珍還挺喜歡出去玩兒的。
雲悅忽然問起瞭孫海峰,“他最近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不是待在府裡,就是偶爾去莊子,要麼就是去找霍昆豪。”說起孫海峰,程二郎的心情更不好瞭,那就跟滑不溜秋的泥鰍似的,真的什麼把柄都抓不到。
這事真是想想就讓人鬱悶頭痛。
雲悅勸道,“咱們得有點耐心才行。孫海峰沒那麼好抓的。
否則他也沒本事在正安帝,平陽王父子當政的時候,活得好好的瞭。”
看不慣孫海峰的為人,薄情寡義,陰險毒辣。
可有一點,那是必須得承認。
孫海峰的的確確是個有本事的厲害人物。
一般人也不可能跟孫海峰似的,連親妹妹和親外甥都能親手殺瞭。
“不知道霍昆豪那兒怎麼樣瞭。”程二郎冷不丁地提起瞭霍昆豪。
雲悅問道,“霍慶文那兒有什麼消息嗎?”
“還沒有。”
正被雲悅和程二郎提起的霍慶文,此時還真是有些情況。
主要是霍昆豪在他的面前暴跳如雷,一副隨時要殺人的樣子。
霍慶文冷靜地聽霍昆豪說完一切,這才道,“有人在收買你軍中的勢力。”
別看明康帝明面上將霍昆豪的爵位和官職都剝瞭,可霍昆豪在軍中混瞭那麼多年,自有他的勢力和死忠。
那些也是霍昆豪如今最珍貴的東西瞭。
“孫海峰!虧得老子將他當自己人,他竟敢怎麼對老子!他怎麼敢!?”霍昆豪氣急瞭,如果此刻孫海峰在他面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人弄死。
霍慶文提出瞭疑問,“你的勢力還有死忠,除瞭你自己以外,你居然還告訴瞭孫海峰?你跟孫海峰還真是好兄弟啊。”
“呸!老子能將這麼要緊的事告訴孫海峰?老子還沒死呢!”霍昆豪大怒。
這倒是。
霍慶文眼神一厲,“那你告訴誰瞭?是不是田氏?”
霍昆豪一怔,下意識道,“我也沒明著跟她說。”
霍慶文都不想給霍昆豪翻白眼瞭。
沒明著說又怎麼樣?這話不就是在說,你根本沒瞞著田氏!那跟明說有什麼區別嗎?
“田氏是不是知道你在軍中的勢力還有你的那些死忠?”霍慶文直截瞭當地問道。
霍昆豪的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道,“她應該知道吧。”
應該?那就是肯定瞭。
“那一切都說得通瞭。孫海峰是為瞭從田氏手裡拿到你在軍中的勢力還有死忠名單,這才幫田氏在宮裡下毒手謀害程大人的女兒。”按理說失敗瞭,田氏是不可能再將東西交給孫海峰。
可照如今的情形來看,孫海峰還是拿到瞭他想要的東西。
“你說什麼?媚兒什麼時候跟孫海峰有聯系的?”霍昆豪覺得霍慶文說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懂,可連在一起,他就不明白瞭。
“這該問你自己啊。你問我做什麼?”霍慶文沒好氣道。
逆子!
霍慶文又有瞭新的疑問,“孫海峰到底想做什麼?皇上明擺著不可能重用他瞭,可他私底下如此汲汲營營地積攢勢力,尤其是軍中的勢力。”
說著,霍慶文猛地抬頭看向霍昆豪,“父親你可知道孫海峰手底下有多少勢力?”
“這我哪兒知道。”
霍慶文扯瞭扯嘴角,感情孫海峰都弄到瞭霍昆豪的老底,可霍昆豪倒好,竟然一點都不瞭解孫海峰。
可能在孫海峰的眼裡,霍昆豪就是個傻子吧!
“你軍中的勢力有多少落到瞭孫海峰手裡?”霍慶文問道。
一說起這個,霍昆豪的臉色就難看起來,陰沉地幾乎能滴出墨汁,“大半都落到瞭他的手裡。”
霍慶文震驚瞭,距離田氏死,這才過去多久。
孫海峰居然就將霍昆豪的勢力收攏瞭大半?該說孫海峰太能幹,還是該說霍昆豪太沒用瞭。
霍昆豪被霍慶文盯得有些難堪,別過頭,冷冷道,“大多數人都是有要命的把柄落在我手裡,這才乖乖聽我話。
可其中也有真心向著我的,要不是那些人跟我說瞭孫海峰做的好事,我至今還被蒙在鼓裡呢!”
那隻能說明你太沒用!
這會兒不是罵霍昆豪蠢的時候,霍慶文站起來就大步往外走。
現在太晚瞭,不好去找程二郎和雲悅。
霍慶文按下心思,好不容易才熬到瞭天亮,這才去瞭程傢。
程二郎和雲悅聽霍慶文說完,也是久久沉默不語。
“謀兵權,孫海峰圖謀甚大,他想造反?”孫海峰如果想造反,雲悅一點也不會震驚,太正常瞭。
倒是程二郎和霍慶文驚瞭驚。
程二郎跟雲悅當瞭那麼多年夫妻,也就驚瞭一下,便習以為常瞭。
霍慶文心裡則是掀起瞭驚濤駭浪,這位程夫人真是不同於一般的婦人,造反這種事都敢掛在嘴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