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康帝登基瞭,寧遠因為擁立新皇登基,立瞭大功,從侯爺升為瞭國公。
寧婉的身份也水漲船高,從侯府嫡女成為瞭國公嫡女。
時間匆匆而過,寧婉轉眼就成瞭大姑娘。
這幾年裡,也不是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發生。
那是絕不可能的。
紀雪晴想要長壽當世子,而寧遠想讓庶長子延嗣當世子,這就是矛盾。
有瞭矛盾,那就會起沖突,多正常的事啊。
要說最幹脆的法子就是直接弄死延嗣,可惜紀雪晴沒那本事,因為她之前動過手,失敗瞭。
如果再次動手,如果能得手,那當然好,可一旦失敗,紀雪晴就是不被休,也會被關起來。
從此紀雪晴就隻能當個有名無實的國公夫人瞭,那可不是紀雪晴想的。
再說延嗣就是真的死瞭,對紀雪晴來說未必是好事。
因為寧遠除瞭延嗣以外,可還有別的庶子。
除非將寧遠所有的庶子都殺光,隻剩下長壽一個。
不過這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想瞭也是白想。
下死手的事不能做,可一些小算計那就無傷大雅瞭。
比如紀雪晴經常會在劉姨娘給她請安的時候,刁難她,讓她多跪一會兒,或者以柳姨娘對她不敬為由,讓她出去跪,還是在大太陽底下跪著。
有一次,太陽實在是太大瞭,劉姨娘在外生生跪暈瞭過去。
寧遠一般不怎麼插手後宅的事,可劉姨娘在請安的時候生生跪到暈倒,這件事讓他不能不管。
寧遠就來找紀雪晴瞭。
紀雪晴當時連眉頭都沒動一下,理直氣壯道,“國公爺難道要寵妾滅妻不成?
我是正妻,府裡的妾室對我不敬,我讓她出去跪跪,這難道也是錯?”
“劉姨娘對你不敬?她怎麼對你不敬瞭?”寧遠一點也不信紀雪晴的話。
紀雪晴的下人還有劉姨娘的下人不能當證人,那樣會有失偏頗,於是紀雪晴幹脆就將寧婉拉出來當證人瞭。
面對著寧遠探尋的目光,寧婉當然是——選擇站在紀雪晴一邊瞭,她不可能為瞭劉姨娘而選擇背叛紀雪晴。
在外人看來劉姨娘和延嗣兩個很可憐,被紀雪晴這樣惡毒的人折磨。
可寧婉對他們沒有多少同情心,立場不同,註定是要走在對立面的。
寧婉對睜著眼睛說瞎話是半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張口就繪聲繪色地描述瞭一下劉姨娘是如何對紀雪晴不敬的。
比如劉姨娘在給紀雪晴敬茶時,目露挑釁不屑,還故意將熱茶端給紀雪晴。
明明隻是芝麻綠豆的小事,從寧婉的嘴裡說出來,不知情的還真當劉姨娘這個妾室是如何對紀雪晴這個主母不敬呢。
當然寧遠也不是傻子,就這麼信瞭寧婉的一面之詞。
有瞭這次的事,紀雪晴也不敢做得太過瞭,可是小絆子還是沒少下。
寧婉就這麼冷眼旁觀著,沒勸過,因為清楚勸不瞭。
也沒給劉姨娘和延嗣解圍過,因為更沒有這個必要。
寧婉長成瞭大姑娘,她的二妹寧柔也不小瞭,她們姐妹也就相差不到兩歲。
父親寧遠要帶著她們姐妹三人還有劉姨娘母子去京城。
寧遠將她們姐妹三個召到跟前,說瞭會將她們三個中的一個許給福兒的事。
寧婉對這沒什麼感覺,因為從未見過那福兒,不知他是什麼樣的人,沒感覺同樣也沒有什麼期待。
紀雪晴很想帶著長壽一起去京城,因為她不傻,深知寧遠這次去京城除瞭要敲定跟程傢結親的事,更重要的就是國公府立世子的事。
如果他們母子不能跟著一起去京城,那就會落人一步。
一步之差就可能會落後許多,這絕不是紀雪晴想看到的。
可紀雪晴也隻能想想瞭,她去不瞭京城,長壽也去不瞭。
就長壽那病懨懨的身子,真讓他長途跋涉去京城,那不等於是要瞭他的命。
紀雪晴的身子這些年也差瞭許多,不過勉強還是趕得瞭路,但她也不能去京城,因為不能離開長壽!
紀雪晴太怕瞭,隻要長壽離瞭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就怕長壽會出事,很有可能就那麼沒瞭,她賭不起。
隻有人活著,才能說以後未來。
寧婉就這麼被紀雪晴喊到跟前。
寧婉覺得挺可笑的,主要是紀雪晴的表情在她看來,真的是挺可笑的。
為什麼說可笑呢?
自從紀傢表哥被寧遠打發去瞭陵城,她們母女的感情就一落千丈,說是母女,其實跟陌生人也沒什麼兩樣。
當然在外人眼裡,她們就是親親熱熱的好母女瞭,誰都當她們的感情極好,當然,這全部都是假象。
在外人面前,寧婉會裝,同樣的,紀雪晴也會裝。
寧婉有時候都不能不感嘆,她們真不愧是母女,所以都那麼能裝,會做戲。
不過寧婉覺得她比紀雪晴更勝一籌啊!
哪怕沒外人在,她都能裝出一副孝順女兒的模樣,好像她跟紀雪晴之間從來沒有任何的齟齬齷齪,一直是一對親親熱熱的母女。
在這方面,紀雪晴就差勁多瞭,當著外人的面,她還能裝一裝,可外人不在瞭,她就裝不瞭瞭。
看看紀雪晴的表情多麼的僵硬,想扯出慈愛的笑容,卻怎麼都扯不出,就像是最拙劣的畫手生生畫上去的一樣。
寧婉都不想再多看一眼,低頭喝茶去瞭,看得眼睛難受!
給紀雪晴一個臺階下什麼,寧婉是想都沒想過,紀雪晴尷尬難受,她不尷尬也不難受啊。
不知過去多久,紀雪晴才擺出瞭慈愛的表情,開始關心起寧婉。
因為紀雪晴平時真的是不怎麼關註寧婉,對寧婉平時喜歡吃什麼穿什麼都不太瞭解,所謂的關心聽著真是幹巴巴的。
寧婉像是沒聽出來,總之紀雪晴問一句,她就乖巧地回答一句。
這麼一番母慈女孝以後,紀雪晴終於步入瞭正題,說起瞭正事。
“婉兒,你爹心裡就隻有劉姨娘母子瞭,咱們這些人在他眼裡真是什麼都不算瞭。”
寧婉深感這樣的紀雪晴瞧著真的是要順眼多瞭,不由更打起瞭幾分精神。
紀雪晴卻錯理解為寧婉跟她的想法一致,她們母女是站在統一戰線的。
“你弟弟身體不好,娘要照顧他,不能跟著一起去京城。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吧。你記住瞭,隻有你弟弟好瞭,咱們所有人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