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來這幹什麼?”念桃拎著手裡的鐵鏟,縮瞭縮脖子:“這地方,一年都不會有人來一次。”
蘇府這麼大,這裡實在是太偏瞭!
“就是因為沒人來,才有蹊蹺。”蘇年年頷首,指著槐樹下的一處:“從這挖!”
念桃怔怔的,按照她說的做,發現這處的土地似乎比別處松軟一些,好像剛被人挖過一樣。
天色已經徹底暗瞭下來,蘇府偏僻的西南角,槐樹下,主仆二人保持著同樣的動作,不斷地揮動鏟子挖掘樹下的泥土,倏爾傳來“當”的一聲悶響。
念桃:!!!
鏟子撞上瞭堅硬的物體,念桃驚詫出聲:“小姐,這是什麼?!”
蘇年年勾唇,眼底莫測:“挖出來你就知道瞭。”
很快,箱子的四角都被找瞭出來,蘇年年把上面的泥土清理幹凈,看見上面掛瞭把鎖,直接將發間的細簪拔瞭下來,插進鎖眼。
她屏息轉動幾下,聽見“咔噠”一聲,停手收回簪子。
念桃:???
看著她震驚的眼神,蘇年年唇邊弧度更大,把鎖拿瞭下來,示意念桃打開箱子。
前世蕭南身邊有不少奇人異士,其中有一位就是能開萬鎖的神匠,蘇年年無事的時候跟他學過幾招,簡單的鎖用一根簪子甚至鐵絲就能打開,再復雜的就不行瞭。
念桃掀起箱子的蓋子,看清裡面的東西,不由驚呼。
“小姐!發財瞭!”
金元寶和珠子玉石裝瞭滿滿一箱,即便月光昏暗,也將那些東西照得直反光,看著就貴氣。
蘇年年笑著拍瞭拍她的後腦勺。
“現在你知道迎蓉帶出去的包裡是什麼瞭?”
念桃一愣,反應瞭一下:“這是……柳姨娘的錢?”
看著箱子裡空瞭的一塊,蘇年年唇邊溢出一絲冷笑。
柳如珍為瞭殺她,真是費瞭不少財力,老本都掏出來瞭。
蘇年年沒回答念桃,蹲下身把金元往懷裡撿:“動作快點,我們隻拿金子。”
柳如珍掌管後院這麼多年攢下的私房錢,都是蘇府的財產,今後會成為一個扳倒柳如珍的有力證據。她不會把這裡的東西都拿走。
想讓她死?
那她就讓她死得更慘!
裡面那些珠寶,有些她很眼熟,估摸都是登記在冊叫得上來歷的,但金子就不一樣瞭。
一炷香後,主仆二人重新把箱子埋回去,用旁邊的落葉掩瞭掩。
前一天柳如珍取錢剛挖過,泥土本就松動,這樣稍微一掩飾,就跟來之前一樣。
況且這錢不幹不凈,就算柳如珍發現錢丟瞭,也不敢大肆聲張。
蘇年年跟念桃回到院子,將裙子包著的金子往軟榻上一灑,橘黃色油燈的照耀下,當真金光閃閃。
閃得念桃眼睛都花瞭,卻還盯著金子一瞬不瞬地看。
蘇年年不由笑出聲,命她找來兩個箱子,分別裝滿。
她現在欠著蕭晏辭的錢,那個小箱子等過幾日周遊去給蕭晏辭施針,就直接給他送去抵賬,雖然多瞭些,但對他,蘇年年不計較那麼清楚。
而剩下的錢……自然要想出一個錢生錢的辦法。
想提升地位,無疑從權勢和金錢兩個方面下手。她得想辦法讓自己的錢包變得富餘些,以備不時之需。
畢竟有錢好辦事。
第二日,蘇年年把這些金子都兌換成瞭銀票,足足換瞭一千五百兩,變成一小沓揣在內懷,極有底氣。
“念桃,你去打聽打聽,最近京中有沒有什麼鋪子要賣。”蘇年年頓瞭頓,“最好是胭脂鋪。”
她沒有做生意的經驗,開鋪子,最好從她熟知的領域做起,胭脂水粉這樣的小玩意成本不高,相對好運營一些。
念桃當即明白蘇年年心中所想,出府打聽。
蘇年年心情頗好地又數瞭一遍銀票,來到四喜院找周遊。
她這陣子在京中掀起不小風浪,皇帝說不上哪天就要召她進宮審問,她不通醫術,得想個周全的法子應對。
周遊揉著眼睛從屋裡走出來,顯然剛睡醒。
見蘇年年投來擔憂的眼神,周遊聲音涼涼的:“就睡這一天,太累瞭。”
蘇年年眉頭一松,她還以為周遊又有日夜顛倒的趨勢瞭。
“辛苦你瞭。”蘇年年真誠道:“一會我把裝藥那個匣子送來,你隨便挑。”
真好,周遊不喜歡晏王府,再也不用擔心他會跑路瞭!
周遊睨她一眼,拿過水壺往藥田裡灑水,嘀咕道:“算你有良心。”
“不過有交換條件。”蘇年年清清嗓子,“你屋裡那些寶貝的醫書,借我搬走看看。”
瘋狗病前她拿瞭其中幾本,不過都是閑暇時隨手翻閱,記住的東西不多,那些知識在腦子裡很籠統。
周遊治病有自己的原則,那麼討厭太醫,不可能進宮為皇上做事。
蘇年年若把他的存在告訴皇上,必會惹來很多麻煩。
皇帝召她進宮,她裝也得裝得自己會醫。
周遊揮揮手,頭也沒抬:“拿走便是。”
蘇年年在那些古籍中挑挑揀揀,終於捧出來一摞看上去常用的。
她捧著書,臨走前問道:“周遊,積勞成疾一般都有什麼癥狀?”
前世皇帝的身子就是勞累致損的,蕭南為瞭討好皇帝沒少獻藥,皇帝也確實被他討好到瞭。
“腎虧,肝損,氣虛,脾傷,那癥狀可就多瞭去瞭。”
周遊哼瞭一聲,“放心,不過幾日勞累,我還不至於。”
蘇年年唇角抽瞭抽,沒反駁,囑咐他好好休息,捧著書走瞭。
然後便是瘋狂地看書,等到念桃回來的時候,太陽已快下山瞭。
“小姐,沒有胭脂鋪。”她把今日打聽到的消息一一給蘇年年講,最後說道:“但有一傢佈莊要賣,奴婢覺得還挺合適。”
“佈莊?”蘇年年蹙著眉,揉瞭揉發酸的眼睛。
跟胭脂鋪比起來,佈莊的規模要大上一些。
“在西街上。”念桃點點頭:“賣佈莊那個女子的爹染上瘋狗病喪命,娘哀傷過度,想賣瞭鋪子回老傢。”
“還有一間茶鋪,隻是那店傢的價格開得太高。小姐,一天看下來,隻有那佈莊看著還合適些。”
蘇年年點頭:“明天我去看看。”
第二日,蘇年年來到西街上那傢佈莊,沒想到看見瞭熟悉的面孔。
“是你?”女子看見蘇年年,既震驚又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