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年有一瞬心慌,飛速環視一圈。
不過很快,她掃向不遠處槐樹之前,眼前落下黑影。
“擔心我?”蕭晏辭凝視她,眼角染著淡淡愉悅。
蘇年年氣極,脫口而出:“擔心你死在這。”
蕭晏辭隻是挑眉,勾起一個柔和的笑,解釋:“一個人站那裡,很可疑的。”而且呆死瞭。
蘇年年抿唇,很快,分享欲超越瞭氣憤。
她眨眨眼:“你猜我看到瞭什麼?”
蕭晏辭瞥向她:“什麼?”
蘇年年敘述一遍,嘖瞭聲:“沒想到真的……每個人都野心勃勃。”
怪恐怖的。
如果蕭景就這樣當個無所事事的皇子,對別人造不成任何威脅,不會有人動他啊。
當然,除瞭有滅門之仇的蕭晏辭。
“嘖。”——蕭晏辭的點評。
二人走回暈倒的小橙面前,佯裝她暈倒瞭,把她喚醒。
“姑娘,你沒事吧?”
小橙揉揉自己的後頸,看清周圍,不好意思道:“這幾日府裡準備生辰宴,興許太累瞭才會暈倒。”
蘇年年表示理解,跟著她走到桃園。
風吹雨打後,滿地殘花落葉,踩上去軟綿綿的,如蕭景所說,樹枝上已經禿瞭大半。
“多謝姑娘,我們自己在這逛,你去忙吧。”
打發走小橙,二人在園中石桌邊坐瞭下來。
“那些標註我看瞭,絕不是什麼淺顯的見解。”蘇年年說道。
“讓他們鬥吧。”蕭晏辭不甚在意。
蘇年年不再說話,開始計算他們成婚的時日。
現在是三月末,等到冬月,還有八個月。
“……怎麼還有這麼長時間。”
“你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蕭晏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轉著她的發尾,掀眼看她。
“……”
蘇年年抿唇:“你怎麼知道我在說什麼?”
蕭晏辭沒說話,隻是笑。
自然是因為,她期待,他比她還期待,還等不及。
蘇年年狐疑地盯著他,忽然發覺體內一陣異動,她眉心微皺,立馬斂起神色朝周圍看去。
是毒蠱王的躁動。
景遲的姐姐放蠱瞭。
她眼尖地鎖定一個方向,掏出懷中玉罐打開,放蠱出去。
蠱蟲飛速飛出去,很快找到想要襲擊她的蠱蟲,吃瞭。
景遲姐姐——浮月,在暗中逐漸等得焦急。
這種蠱下蠱成功後,會分離出另一條蟲子回到她手中,不知為何一直沒有動靜。
不但沒有成功的信號,就連最初完整的蠱蟲都不知所蹤。
怎麼會這樣?
她躲得很遠,幾乎看不見那邊的情形,隻能看見人影,沒看見蘇年年放蠱的動作。
不知道到底出瞭什麼意外,她看不見蠱蟲,心裡很心疼,這樣的蠱她兩年才能煉出來一條,居然就這麼沒瞭!
浮月不死心,又在暗中等瞭許久,直到對面模糊身影起身離開,她也沒見到自己的蠱蟲。
怎麼可能!
蘇年年神色如常,跟蕭晏辭回到席上。
二人已經回來,浮月卻不見蹤影,蕭景面色微滯,片刻整理好,繼續舉杯喝酒。
蘇年年彎唇低笑。
她自己不會煉蠱,隻會操縱蠱,蠱蟲都是桑安給她的,無一凡品,都是蠱蟲中的大哥。
桃花園內,浮月一人在園內低頭尋找,為瞭找到那條兩年齡的蠱,還放出瞭幾條定位蠱,結果都不見瞭!
嗯,被吃瞭。
浮月不知情,但知道自己遇上瞭高手,不能越陷越深,隻得抽身返回蕭景身邊,臉色不太好看。
蘇年年似不經意地掃過浮月,收回眼,手指繼續跟蕭晏辭勾纏。
她基本能確定,浮月就是煉蠱的人,那她也是桑安的姐姐。
她黑發黑眸,五官跟桑安一點都不像。
蕭景瞥瞭浮月一眼,看她神情便知道她失敗瞭。
血宗閣景遲那頭遲遲沒有回復,蕭景覺得她或許沒找到下手的機會,所以想今日自己動手。
沒想到區區一個蘇年年,居然這麼難對付。
宴席結束,蕭景攬著美人進入房中,賓客離去。
剛進屋,他松開手,遣退美人,招浮月到身邊,風流的眉眼染上不悅:“怎麼回事?”
浮月咬唇,解釋:“主子,蘇年年壓制宗澤體內冰蠶蠱一事,絕不是巧合。”
“那是為何?”蕭景問。
“主子,她好像會蠱……”浮月大膽說道。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蘇年年父親蘇臨海,母親洛卿,都是身世清白的京城人,跟南疆扯不上半點關系。
蕭景瞇瞭瞇眼,問:“她比你厲害?”
浮月低頭:“損失瞭好幾條難煉的蠱蟲。”
蕭景眉擰得更深:“血宗閣的人呢,沒動靜?”
“始終沒聯系上。”浮月悶聲道。
“想辦法。”蕭景揉瞭揉眉心,擺擺手。
與此同時,宗澤宅子。
宗澤把景遲帶回來後,請周遊幫忙治瞭手腳,如今能正常行動,隻是她那日剛受傷,過度逞強傷瞭根本,好瞭之後走路微跛,不影響正常生活。
原本侍候的兩個丫鬟被宗澤遣散,隻留瞭景遲一個人。
“你沒話跟我說嗎?”宗澤瞇眼看她,語氣比以往都要冰冷。
馬上一個月瞭,景遲開口說話的次數兩隻手都能數過來。
景遲腳上拴著一根細細的鐵鏈,聞聲沒抬頭,繼續掃著院裡的落葉,也不說話。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宗澤為什麼要帶她回來,還不追究她背叛的事。
她不能再回血宗閣,武功盡失,即便逃離這裡,也無處可去。
對她的沉默,宗澤習慣瞭。
這次他直接說:“害我的人找到,我就要離開京城瞭。”
景遲神色有瞭一點波動。
宗澤繼續說道:“先去哪兒?靈州如何?還是撿到你時候的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