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徐聿帶來的壓力,錢鵬飛有些吃不消。
而且徐聿的態度,曖昧不明,更多偏向的是林九娘這女人。
但要他就這樣放棄,他也不甘心。
不管林九娘的這個織佈機留著自己用,還是賣出去,隻要不是落在他錢傢,都會對他錢傢造成極大的沖擊,動搖他們的地位。
錢鵬飛雙眸閃過一抹兇光,若是織佈機不是落入他手裡,他不惜代價摧毀。
現在就看她的態度,錢鵬飛目光落在林九娘身上。
“確定啊,”林九娘無辜,“燕王殿下這麼問,有問題嗎?”
徐聿雙眸定定打量著她,最後嘴角一扯,“筆。”
他替她瞎操什麼心?
林九娘二話不說,殷勤地拿起一旁的筆,遞過去,“燕王殿下,請!”
徐聿接過筆,瞧瞭林九娘一眼,二話不說,大筆一揮,徐聿二字在契約上浮現。
之後,蓋上瞭他的私人印章。
新鮮出爐的三份契約,緊捏在林九娘手裡。
林九娘看向錢鵬飛,“一手交錢,一手交東西。”
在徐聿面前,錢鵬飛自然不敢拿喬,二話不說直接讓何不閑去取錢。
林九娘也不墨跡,把設計圖拿瞭出來,同時還讓顧小寶帶人將那十一臺紡織機給錢鵬飛送到碼頭去。
等安排完之後,才轉身回瞭客廳,找瞭個凳子坐瞭上去,眉開眼笑地數著手中的銀票。
錢啊,好多錢。
瞧她那財迷的樣子,徐聿扯瞭下嘴角,“允你坐瞭嗎?”
啊!
林九娘像是剛想起他的樣子,茫然地看向對方,“你還沒走?”
所以,這算是過河拆橋瞭?
徐聿雙眸危險地瞇瞭起來,膽子越來越肥瞭?
林九娘挑眉,“燕王殿下,難道我說錯瞭嗎?”
瞧這狗子的眼神,嘖嘖,一副要咬人的樣子,還是她傢的狗子閃電可愛!
徐聿不想跟她扯這話題,無聊的話題,這女人,能扯到讓你懷疑人生,不明白她怎麼就能這麼多話。
清冷的眸子瞧瞭一眼熱鬧的外面,“為何賣瞭?”
“你可知道,這織佈機在你手裡,可會為你帶來潑天的財富。”
“那也要保得住才行啊,”林九娘懶洋洋地瞧瞭他一眼,“燕王殿下,裝純,可不是個好習慣。”
“五大傢齊聚朝這邊而來,若是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握在我手中,你覺得我能活幾日?”
徐聿愣瞭下,不由得重新評估起眼前的女人來。
片刻後,才道,“你,還入不瞭他們的眼。”
“就因為入不瞭,所以但凡我手中有什麼好東西,他們想要,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把我給弄死,”林九娘順口接過他的話,然後朝他搖頭,“燕王殿下,人,得惜命。”
“你惜命?”徐聿扯瞭下嘴角,“本王知道的,怎麼每次都是往死裡沖?”
“這沒辦法,不沖,沒錢。沒錢,被弄死的更快,”林九娘嗤笑,眼神不懷好意地盯著他。
她可沒忘記,要努力賺錢,虐死這狗子。
任重道遠啊!
“想賺錢?”徐聿皺眉,“你還賣瞭紡織機?還允諾不做麻佈生意?”
“林九娘,你這不是在打自己嘴巴嗎?”
“我瞧燕王殿下似乎很期待我自己打自己嘴巴的場面?”林九娘挑眉,“可惜,讓你失望瞭。”
因為她是不可能自己打自己嘴巴的。
再說瞭,她能制造出一臺紡織機,還怕弄不出更高級的紡織機嗎?
麻佈也沒有棉佈來得柔軟舒服,不是嗎?
明年她大面積推廣種植棉花,棉佈一出,誰還稀罕這麻佈?
到時候,錢傢……
林九娘雙眸閃過一抹精光,呵呵,離開,不遠。
好戲,慢慢演,不急。
徐聿打量著林九娘,腦子裡不斷浮現著關於她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
不得不再次確定,這個女人的城府,要比他想象的要深。
她既然敢賣,自然是有其他的想法,他在這操什麼心?
神情一換,雙眸危險地看著林九娘:
“解釋!”
她不會以為自己忘瞭她讓自己‘早點滾蛋’事情?
若不是她鬧的動靜太大,他會轉道來這?
不知好歹,還讓自己早點滾蛋,想著就想掐死她。
雖猜到這是她故意激自己來的手段,但想著就生氣。
林九娘幹笑,“我說,送錯瞭,你肯定不會相信,對不對?”
“你說呢?”徐聿雙眸危險地瞇瞭起來。
“你肯定是不信,”林九娘挑眉,“但我現在有個好事要便宜你,不知道燕王殿下有沒興趣?”
“沒興趣!”
徐聿站瞭起來,朝門外走去,“僅此一次。”
這就走瞭?
瞧著徐聿的身影,林九娘總覺得怪異,這廝氣勢洶洶地來瞭,不痛不癢說瞭兩句話就走瞭。
按照他的性格,他不是應該掐著自己的脖子,威脅自己一番嗎?
嘖嘖,虧她都想好瞭,他若是敢掐自己脖子,她就要他好看。
林九娘露出瞭自己藏在衣袖裡的左手,手裡捏著一根針。
“可惜瞭,用不上!”
……
徐聿上瞭馬車,沒人之後,臉上才露出瞭一抹痛苦之色,臉色也瞬間變得難看。
“王爺!”
徐管傢一臉擔憂,眼神忍不住落在他的腹部,瞧見那一抹嫣紅後,神色變得緊張。
王爺本身就有傷,沒休息就一路趕來安樂鎮,處理瞭一些事之後,還沒準備開始休息,又趕來林娘子這裡。
現在怕是牽扯到瞭傷口。
“別聲張,”徐聿身體軟綿綿地靠在馬車上,瞧瞭一眼外面,“走。”
徐管傢不敢有任何耽誤,立即讓人趕起馬車離開。
隨後看向徐聿,“王爺,我幫你處理下傷口?”
徐聿沒拒絕。
等傷口露出來時,徐管傢倒抽一口氣,連忙拿出藥物重新給他包紮。
“王爺,這幾日,你得好好養傷才行。”
“王爺你若是一直這麼折騰,傷口根本無法愈合。要不,我給王爺找個可靠的大夫瞧瞧吧。”
“不用。”
徐聿在他包紮好傷口後,坐直瞭身體,“本王受傷的事情,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可你的傷……”
“死不瞭,”徐聿瞧瞭他一眼,在徐管傢閉上嘴巴之後,他閉上瞭雙眸。
而大腦裡卻在分析著林九娘今日的一舉一動。
不得不說這女人越來越精明瞭。
知道錢傢不好對付,就算是完成瞭交易,錢傢都有可能會對她出手,所以毫不猶豫把自己給拉下水,讓錢傢有所顧忌不敢隨意動她。
最讓他迷惑的卻是,她竟毫不猶豫把織佈機給賣瞭,這行為讓他猜不透。
但本著對這女人的瞭解,怕是這女人早猜到瞭這一切。
猜透瞭她的想法,他才給她做這個見證人。
而他同意做見證人,也是在向所有人釋放信號,這女人,他罩著。
這消息,怕是其他幾傢很快就會收到,想出手對付她的人,此時怕是都會掂量掂量。
這女人,賊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