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錢鵬飛是被人從大理寺裡扔瞭出來。
而同時被扔出來的還有張東生的屍體。
錢管事立即帶人把錢鵬飛給扶上擔架,“老爺……”
“死不瞭,”錢鵬飛咧嘴,瞧瞭一眼剛被張傢人用白佈蓋住抬走的張東生,對比之下,他算幸運瞭,好歹他還活著。
張東生,卻是死。
想到裡面的那個瘋子,錢鵬飛二話不說立即督促他們抬自己離開,生怕再被抓回去。
他一點都不想再來這大理寺這個地方。
凡是被關進大理寺的人,那瘋子都先動手抽你一頓再說。
他這一身傷,就是被關進去時抽的。
張東生不但被抽,而且還被嚴刑拷打,最後撐不住自殺瞭。
瘋子。
到瞭傢後,錢鵬飛立即把人都給叫瞭進去,開始吩咐事情來。
這一次,皇商競選失利,錢傢肯定會遭到同行的打擊,所以必須有所準備才行。
林九娘!
錢鵬飛雙眸露出瞭一抹猙獰與憤怒。
揮手讓其他人都下去後,獨留錢管事。
讓他靠近後,低聲在他耳旁輕聲說瞭起來。
“老爺!”
錢管事聽完之後,身體都抖瞭起來,臉色難看的說道,“老爺,三思,出事……”
錢鵬飛一臉陰冷,“按我的說的去做,去。”
錢管事低頭,隻能下去。
等他到門口時,錢鵬飛再次說道,“把何不閑給我叫進來。”
然後看向窗戶外的飄雪,眼神中的猙獰變得更明顯,下雪瞭。
何不閑很快走瞭進來,“老板。”
錢鵬飛點頭,“錢傢與皇商無緣,肯定會遭其他商號打壓,接下來,你說,該怎麼辦?”
何不閑思索瞭片刻,“老板,今年所做的禦寒衣物,明日就會運送進京。
我問過欽天監,以及一些有經驗老人,均說今年怕是個寒冬。
剛好,可以利用這一批禦寒衣物來扭轉局勢。目前,錢傢,最重要的是挽留住招牌。
老爺可以降價出售這一批禦寒之物,幫京城百姓渡過寒冬,百姓自然記得錢傢的恩德。”
錢鵬飛沉默瞭,此法,是不錯。
但降價,錢鵬飛肉疼。
為瞭皇商的資格,已經花瞭不少錢打點,若是這批禦寒之物再打折,錢傢真的要傷筋動骨瞭。
搖瞭搖頭,“這事,再說。”
“何不閑,這幾日你給我盯緊瞭各商號,他們要是有什麼動靜,立即告訴我,特別是林九娘這邊。
這女人來瞭京城,不可能什麼都不做,把她給我盯緊瞭。”
何不閑點頭。
……
與此同時,錢鵬飛等人被從京城抬走的事情,各處均議論紛紛。
“錢鵬飛是沒死,但被扔出來時渾身上下血跡斑斑,挺慘的。張東生……”李少波停頓瞭下,“聽說,承受不住酷刑,自殺瞭。”
起晚瞭,正在吃早飯的林九娘呆住瞭。
我擦,這大理寺,還真的不是人能去的地方。
昨日兩個人,好好地去瞭,今早出來,一死一傷。
想到錢鵬飛知道謝宏志要送他去大理寺時的瘋魔,她有些好奇。
難道裡面有比徐聿更可怕的存在?
對瞭。
秦碩給自己的冊子裡提到過!
瘋子第一名,三王子秦越,為人陰冷殘暴。
跟徐聿並排的另一名不好惹,暗地裡,眾人喊他瘋子。
巧瞭,這位瘋子,就主管大理寺。
據說,這位瘋子就把大理寺當自己傢,從不踏出大理寺一步,有任何事都交給自己四個手下去做,相當的神秘。
果然是瘋子,怪不得錢鵬飛跟見鬼瞭似的,不顧場合就跟謝宏志發飆,就為瞭不去大理寺。
進去一晚,一傷一死!
默默地拿起一個包子,還是做吃包群眾安全。
想到徐聿,就想到昨晚徐聿被叫進宮去的事情。
看向李少波,“燕王那邊呢?有沒有什麼消息?”
問完,直接啃包子。
李少波搖頭,“沒打聽到。”
然後好奇地看向林九娘,“林娘子,你不好奇大理寺的事情嗎?”
虧他還特意找人打聽瞭許多,就想跟她說這個事情。
林九娘瞧瞭他一眼,“你覺得這些,我會不知道?”
哼,昨晚,她還好好惡補瞭一番。
李少波鬱悶。
好吧,原來林娘子早知道瞭,白打聽瞭。
林九娘清瞭下嗓子,一臉嚴肅地看向他們:
“記得,千萬別惹此人,惹瞭自求多福。”
其他人都點頭。
隻有林俐鄙視,“你是在說你嗎?”
林九娘囧。
一臉幽怨,“我像是那種會惹事的人嗎?”
“像!”林俐毫不客氣道。
林九娘嘆氣,“林俐啊,沒想到我在你心裡,我是這樣的人,我,我的心受傷瞭。”
裝!
林俐沒說話。
眾人嬉笑瞭一會。
而說笑中,李少波立即把今天他打聽到的各種小道消息都當笑話似的說瞭出來。
包括趙偉休妻,趙夫人遭人凌辱瘋瞭、趙雅淇被韓傢人欺負等事情。
林九娘插嘴,神情愉悅地喝著茶。
等她把茶杯放回桌子上時,剛好聽到李少波說張傢人去找蘇清婉的事情。
“等下,你是說昨晚張傢大小姐帶人去殺蘇清婉,昨晚這個事情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林九娘臉色劇變,立即收拾東西準備去看蘇清婉。
“因為沒這個必要啊,”李少波茫然,“張傢人剛到,燕王的人就到瞭,她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所以,這個要說嗎?”
“廢話,當然要瞭,”林九娘鬱悶,叫上林俐一起匆匆的出瞭門。
謝宏志死瞭。
但張傢沒到。
張傢人肯定會把謝宏志之死遷怒到蘇清婉身上,那蘇清婉現在就危險瞭。
李少波一臉茫然地看向抱著兒子的劉二郎,“二郎哥,這個要說嗎?”
“要,”劉二郎點頭,“不說,怎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燕王的人雖趕走瞭人,但不代表危機已經解除,所以蘇老板那,這會怕是又出事瞭。”
李少波沉默。
他看事情,還是太天真瞭。
而此時蘇清婉傢,前門後門都被人堵瞭結實。
蘇清婉的兒子蘇洛城,正一臉緊張地看著不斷被敲得砰砰作響的大門。
“娘!”
他眼神看向蘇清婉,“他們會不會闖進來?”
“會!”蘇清婉一臉慈祥,伸手摸瞭下他的“怕嗎?”
蘇洛城想搖頭,但最後還是誠實地點瞭點頭,“有些!”
蘇清婉輕笑,他畢竟也才十三歲,有些害怕,也是正常。
伸手拉著他的手,緩緩朝院子裡走去,“害怕、恐懼都是正常的。
但咱們不能隻怕,我們還得想辦法解決這個事情,隻有害怕與恐懼,等待我們的隻有死!”
蘇清婉一臉冷冽看著大門外,“你不是經常問,這些年,娘是怎麼活下來的嗎?”
“娘,不會回答你這個問題,一切,都得你自己看,自己領悟,明白嗎?”
說完之後,讓他站在原地,而她起身拉開瞭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