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娘出來後,直接去瞭燕王府。
但被告知燕王出門不在府裡。
林九娘松一口氣,不在府裡好啊,免得尷尬。
所以,把自己精心準備的道歉禮留下之後,動作迅速地離開。
到瞭自己佈店之後,立即安排顧六掌櫃他們去請人。
安排好之後,便在店裡的火盤旁烤著火。
而此時店裡的棉佈和棉花已經銷售一空,貨架上,隻有孤零零的幾匹麻佈在那躺著。
朝瞭一眼外面的飄雪,林九娘搖頭。
這天氣,越發的冷。
也不知道像這種天氣,夜裡會不會凍死人。
林九娘低著頭,想著事情。
沒過多久,陸陸續續有人往這邊大趕瞭過來。
來的人都是工匠。
正所謂同行是冤傢,忽然聚在一起,工匠們的臉上都露出瞭防備以及狐疑之色。
甚至有些人,還小聲地議論起來。
最後得出個結論,大工程。
如果不是大工程,根本就不需要他們這麼多人聚集在這。
因為這個猜測,他們臉上都露出瞭喜悅期待之色。
不過,等聽到林九娘找他們來這裡的目的後,一些脾氣暴躁的、沒耐性的人,立即罵罵咧咧地走瞭。
走瞭的人,林九娘也不挽留。
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留在這裡的人,隻要掌握瞭火炕的制作訣竅,一旦火炕推廣出去,他們隻怕是忙得停不下來,想不賺錢都難。
林九娘拿出自己畫的圖紙,立即給留下來的人講起火炕、火墻、壁爐這些東西來。
說實話,她也不懂怎麼做。
她就知道有這個東西而已。
但具體要怎麼做,得看工匠們。
他們都是有經驗的老工匠,火炕這些東西其實也不復雜,他們自己一摸索,估計也知道怎麼做瞭。
這不,她剛說完,就有人發問瞭:
“按照你是的,要做出來,不難。但在下面燒火,人在上面睡,那豈不是要把人給烤熟?”
“對啊,不現實,會燙死人的。”
……
瞧著紛紛附和的眾人,林九娘笑瞭,臉上帶著戲謔:
“你想被烤幹,爐膛裡面裡塞滿一爐灶的柴火,我肯定你一晚就能被烤幹。
傻子都懂,不想要太熱,少燒點柴。難道你們比個傻子都不如麼?”
林九娘的話一出,眾人不好意思笑瞭出來。
一想,好像也是的這個道理,隻要柴火合適,上面還隔瞭厚厚的一層砂石,根本就不會很燙。
李大勇做瞭一輩子的工匠,從沒聽說過火炕這個東西,但這會卻起瞭興趣。
若是真像林老板所說,這個火炕還真的大有可為。
當下站瞭出來,一臉興趣道:
“林老板,這個火炕,說實話聽著挺好的,但沒見過,也沒人做過,誰也不知道怎樣。
畢竟這火炕下面燒火,燒久瞭也容易塌。如果炕塌瞭,可是會出人命的。”
其他人也都紛紛點頭附和,可不是麼?
總之,想想就覺得驚悚。
林九娘搖頭,貼在這個時候,屬於稀缺物,不可能加入到炕面裡,“所以,這火炕的炕面,每一兩年就要重新去做,目的就是怕燒久瞭塌瞭。”
說完這個,顧六剛好走瞭過來。
林九娘點頭,立即邀請眾人到後院去。
接下來,是試驗的時間。
而就在林九娘帶人研究火炕時,錢鵬飛這邊,愁白瞭頭。
從昨天開始,就有源源不斷的人拿著冬衣回來退貨,迫於壓力,錢鵬飛同意瞭退貨。
京城所有店面的現銀都被他調瞭過來,但遠遠不夠。
甚至他把京城中的宅子、一些鋪面典當瞭,依然不夠賠付,缺口還差很多。
看著門外群情激湧的百姓,錢鵬飛整個人蒼老瞭許多。
手顫抖著拿出一枚玉佩,這是錢傢當傢的信物,也是到匯豐錢莊取錢的憑信。
匯豐錢莊裡面的錢,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
一旦動瞭,錢傢就真的要垮瞭。
現在,冬衣的事情已經鬧得很大,而且官府已經知道,若是不能盡快平息下來,錢傢更是難逃一劫。
把玉佩遞給何不閑,嘆氣,“都取出來吧。”
說完,整個人泄氣瞭似的靠在椅子上,雙眼無神地看向門外。
敗瞭。
他錢鵬飛在從商這路上縱橫瞭一生,沒想到竟敗得這麼慘。
把祖宗打下的基業,全敗光瞭。
何不閑看著手中的玉佩,雙眸閃過一抹精光,“好!”
隨即轉身朝門外走去。
等何不閑再回來時,帶回來瞭幾大箱銀子。
等銀子散光時,百姓也終於一一散去。
一臉頹敗的錢鵬飛從店內走瞭出來,“都賠付完瞭嗎?”
何不閑點頭,把裡面剩下的最後一錠銀子拿瞭起來,“老板,派完之後,就剩下這五兩銀子。”
錢鵬飛接過銀子,手有些抖。
昔日風光無限的錢傢,如今就隻剩下這五兩銀子瞭?
何不閑搖頭,“老板,還有機會翻身。
老板在振江還有產業、田的這些,隻要經營好,多的是翻身的機會。”
錢鵬飛點瞭點頭,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咬牙,“你說得對,我還有機會。
當年,我錢傢祖先,僅靠幾畝地打下這麼大的一片傢業,我錢鵬飛肯定也可以。”
對,他還有幾十畝地。
還有……
錢鵬飛雙眸陰冷的盯著林九娘店鋪所在的方向,自己的釜底抽薪之計,應該奏效瞭吧。
他不好過,那賤人也休想好過。
何不閑雙眸閃過一抹諷刺,果然是個老狐貍,狡兔三窟。還真的是還藏有田地,藏得夠嚴實的。
諷刺一閃即逝,隨即恢復瞭面無表情的樣子。
錢鵬飛讓何不閑關上店門,然後朝臨時住所走去。
而他的腦子裡已經開始想著如何讓錢傢東山再起。
但走到半路時,便被前方林記裡傳出來的歡呼聲轉移瞭註意力。
這一切讓錢鵬飛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
該死的賤人,自從她出現後,他錢傢連連失利。
今日,他錢傢徹底失去瞭京城的市場,而且傢業也被敗得差不多瞭。
而她林九娘這邊竟熱鬧非凡,還笑這般大聲。
可惡,這分明就是在諷刺他。
錢鵬飛怒瞭,心頭燃燒的怒火越來越猛烈,終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朝林記沖去。
而此時林記的後院內。
眾人一臉興奮地看著砌好的火炕,不斷伸手去感受上面的溫度。
林九娘輕笑,不得不說這些工匠的厲害,她隻知道是用磚砌起來,然後封住面。
根本就沒想過火炕底部還有這麼多的講究,所以,能做出來,還沒任何問題,這些都是這些工匠們的功勞。
林九娘拍瞭拍手,“火炕不難,而且花費少,但它卻能造福百姓,冬天有瞭它,就不會再出現凍死人的情況。
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拜托大傢瞭。”
“好,林老板大義,”李大勇贊。
分文不取,就把這火炕的技術教給瞭他們,怪不得京城裡的百姓都說林老板是個真善人,是真善啊。
林九娘搖頭,正想說話時,錢鵬飛闖瞭進來。
來瞭。
林九娘挑眉,“錢老板,你的事情都處理完瞭嗎?怎麼有空來我這瞭?”
沒給錢鵬飛說話的機會,轉而一臉驚詫地繼續說道:
“錢老板,你不會是不夠錢賠,來找我借錢吧?
我可沒錢借你,再說瞭,我跟你也沒那麼熟,對不對?所以,不借。”
錢鵬飛氣的臉扭曲,這個該死的賤人,誰找她借錢瞭?
深呼吸一口氣,錢鵬飛讓自己冷靜下來。
冷哼,“這點小錢,我錢傢不至於賠付不起。”
“嗯,佩服,”林九娘笑得假惺惺,“不愧是底蘊豐厚的大傢族,你傢的好大兒把你錢傢的祖業敗光瞭,你這邊還能拿得出這麼多錢賠付,佩服。”
“你胡說什麼?”錢鵬飛皺眉。
他錢傢的祖業被敗光瞭,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