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送走瞭徐聿後,林九娘直接進瞭書房。
林濤和林東兩人,也跟瞭進來。
她一坐下,兩人立即上前匯報他們所調查到的情況。
等他們把打聽到的消息都一一說瞭出來後,林九娘皺起瞭眉頭:
“安傢這幾個月蹦躂得很歡?”
她沒記錯的話,去年皇商名額爭奪時,安傢傢主唯唯諾諾的。
沒想到,一年的時間就讓安傢的野心變得膨脹起來瞭。
“對的。”
林東點頭,“但凡我們林記旁邊,安傢必開一個店。
而且我們林傢賣什麼,他們也賣什麼,東西幾乎一模一樣。
另外,我查到杏林閣的幕後老板,似乎出自安傢,但目前還沒確定的證據。”
遲疑瞭下,道,“林娘子,安傢沖咱們來的。”
林九娘點頭,隨即看向林濤:
“你那邊呢,葉瑞的死,杏林閣有沒有橫插一腳?”
“目前還沒查到,”林濤搖頭:
“我這邊查到,葉瑞被你和王爺打後,他回傢鬧瞭一場,之後氣沖沖地沖出瞭傢門。
和他經常喝酒的人,回到杏林閣喝酒,一直喝到打烊。
之後,他們各自散去,第二日葉瑞就被發現殺死在瞭街上。”
說到這,林濤停頓瞭下,
“我原本想把和他喝酒的人弄走,暗地裡詢問情況的,但被葉振興搶先瞭一步。”
林九娘點頭,“既然葉振興把人給帶走瞭,那暫時不要管這個事情,讓人盯著點葉傢的動靜就行。”
殺子之仇,葉振興不可能不報,而且還是獨子。
現在,要盯著的是安傢。
安傢,去年競選皇商時,是自己把安傢拱上皇商的位置。
按理說,安傢不會跟自己作對才是。
但現在安傢,卻與自己為敵,不用猜跟自己作對怕是會有更大的好處。
比如爭儲!
林九娘抬頭看向林東,“繼續派人盯著安傢,另外派人到安傢的老傢去打聽下安傢的情況。”
把這些事情都給安排好之後,林九娘繼續坐在書桌前思考,直到深夜,才回房休息。
翌日。
葉振興告假。
帶著府上所有的下人,浩浩蕩蕩地上門去。
當晚和他兒子喝酒的人,他們的傢被葉振興帶人砸瞭一圈。
然後,再把他們被他打得半死的兒子扔回去,再囂張來一句:
“有膽子,就去告我。
我葉振興,奉陪。”
這才帶著人,大搖大擺的回傢。
而被他砸瞭的人傢裡,在知道事情原委之後,大傢長們拿著鞭子再次把自傢的好大兒給抽瞭一遍。
葉振興等到傢時,冷汗都把他的內衣給濕透。
雙眼紅腫的何氏,心疼地伸手扶住他:
“老爺……”
“好瞭,先別說話,”葉振興吐瞭一口氣。
一會,才伸手拍瞭拍她的手背:
“別急,這些慫恿咱們兒子的人,都已經被我打廢。
而在幕後慫恿他們的人,我遲早找出來為兒子報仇。”
說這話時,葉振興眼陰沉得可怕。
林九娘分析得沒錯,真有人在背後慫恿自己的傻兒子。
自己進京就有人盯上瞭自己,想用自己做靶子,沒門。
他今天這麼做,就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想把他當靶子,行,那就魚死網破,大不瞭一起死!
嗚嗚!
何氏,忽然哭瞭。
她抱住葉振興,嚎啕大哭起來,“老爺,算瞭。
咱們別報仇瞭,我不想你有事,我隻要你好好的就行,咱們別報仇瞭。”
葉振興嘆氣,伸手拍瞭拍她的後背:
“別怕!”
“那可是咱們唯一的孩子啊,這仇,咱們一定要報。”
……
葉傢有大事發生,首輔薑傢,此時也不平靜。
薑季平一回到傢裡,便沉著臉讓自己女兒跟自己來。
“跪下!”
一到祠堂,關上門後,薑季平立即一臉鐵青的讓薑未與跪下。
想到今天上朝時,燕王喊住自己問自己怎麼教女時,他還沾沾自喜。
他以為自己閨女的賢良淑德,傳到瞭燕王這裡,燕王起瞭心思。
正想大力吹捧一番自己閨女時,卻不想接下來燕王的話,像一盆冷水直接潑到他身上,冷得讓他瞬間身體僵硬。
燕王說‘薑首輔生瞭個好閨女,大街上逮瞭個男人,開口就訓,真賢良’。
他想解釋,但燕王根本不給他機會。
後面他派人去打聽,才知道怎麼回事
回過神來,看向按自己意思跪在蒲墊上的閨女,薑季平一臉怒意:
“你瘋瞭嗎?
你居然跑到燕王面前對他說教?
你知不知道,惹怒瞭他,他有可能會殺瞭你!”
“這不是沒有嗎?”薑末與一臉冷靜,抬頭,雙眼淡漠地看向他:
“這不是爹期待的嗎?
希望我多接近燕王,或者三皇子。
如今,我按爹的意思接近瞭燕王,爹為何不高興瞭?”
薑季平一愣,有些氣急敗壞:
“你,你這是要氣死我,是不是?
薑末與,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你就是想氣死我!”
薑末與沒再看他,而是看向祖宗牌位:
“爹,按照你的意思,我嫁燕王。
三皇子身份太高貴,不可能。
而且爹是首輔,將來怕會出現外戚專權,從而禍害瞭傢族。
燕王,剛剛好。”
薑季平一愣,“你想好瞭?”
“對!”薑末與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既然不能如意,嫁誰不是嫁?
嫁瞭,能讓某些人一輩子痛苦,也值瞭。
薑季平嘆氣,知道她有與自己賭氣的成分,搖頭:
“末與,你考慮清楚。
爹沒有逼你意思,韓傢配不上你的身份,你……”
“爹,你不用說瞭,我早放下瞭,”薑末與一臉淡漠:
“爹,這些事,你安排就好。”
薑季平有些生氣。
自己明明在為她謀劃,她呢,卻當自己是驢肝肺。
冷哼瞭一聲,沉下臉:
“末與,你就在祠堂這裡跪上一天,好好反省你自己的行為。
你從小,爹就告訴你,言行舉止要得體,莫要丟瞭薑傢的臉面。
你昨天的行為,把薑傢的臉都給丟盡。
你好好反省,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說完,直接離開。
薑末與瞧都不曾瞧他身影一眼,雙眼冷漠地看著眼前的牌位。
她從小就知道,薑傢女子……其實就是棋子。
隻不過她不死心,想要從棋子中掙脫。
而如今,死心瞭!
薑末與嘴角終於勾起瞭一抹諷刺,隨後跪地腰桿更加挺直。
他在外面看著呢!
而門外的薑季平,眼神復雜地看著腰桿挺得越來越直的閨女。
如果可以,他何嘗不想成全她?
畢竟是自己從小愛護到大的閨女。
但韓傢小子根本就不喜歡她,而且現在朝廷正值新老交替。
薑傢式微!
薑傢,需要人來穩固位置。
把薑傢綁在三皇子、燕王的船上,對薑傢最有益。
他更屬意三皇子。
在自傢的運作下,未來她還是有機會登上後位。
但她卻選瞭燕王。
薑季平無聲地嘆瞭一口氣,轉身離開!
已經對不起她瞭,隻能在這個事上如她的願瞭。
聽著祠堂外越走越遠的腳步聲,薑末與嘴角處的諷刺漸深!
直到後面再傳來腳步聲時,她才恢復一臉的冷漠:
“不用稟告,按計劃行事,便可。”
“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