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好多的血!
後頭扶住慕瑾瑜的田醇艾,見到這一幕時,也是手腳發軟,怕得不行。
林俐的臉也一下子拉長。
顧不得滿屋的血腥味,抬腳沖瞭進去。
一把抓起林九娘還在流血的傷口,就要幫她包紮。
但林九娘拒絕瞭,讓她先幫徐青榕。
林俐遲疑瞭下,這才放開她,準備幫徐青榕包紮傷口。
此時,田醇艾已恢復冷靜。
“林俐,別擔心,我幫九娘包紮傷口。”
這個過程,誰都沒說話,隻有林九娘偶爾的抽氣聲。
很快,傷口包紮好瞭。
但屋內的血腥味還在。
林俐走過去,推開門窗通風散氣時,雙手抱胸,臉色陰沉地盯著她:
“說吧!”
“沒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再幫你切開另外一隻手放血。”
這麼濃鬱血腥味,不知道她放瞭多少血,嫌命長?
還有那臉蒼白得像個鬼似的。
嫌命長,自己成全她。
慕瑾瑜此時也恢復瞭冷靜,她剛才真的被嚇到瞭,手腳一下子軟瞭下去:
“九娘,這是怎麼回事?
你為什麼要割破你和青榕的手腕?
你知不知道你們若是一直這樣流血下去,會死人的。”
說著,又忍不住紅瞭眼眶。
眼底裡,全是對她們的擔心。
林九娘看瞭一眼自己手腕處包紮得很漂亮傷口,忍不住贊瞭一句田醇艾手藝不錯。
這一話一出,立即引來三個女人瞪自己。
林九娘慫。
伸手往一旁凳子上一指,“我這不是為瞭把蠱蟲給引出來麼?”
林俐三人懷疑。
但還是順著她的手看去,卻見凳子上靜靜地躺著一個約莫有人指甲蓋大小,且被分成瞭兩半金色蟲屍。
那蟲屍長得相當的怪異,像甲殼蟲但又不完全像,顏色也是罕見的金色。
慕瑾瑜臉色白瞭又白,張瞭又張,結結巴巴:
“這,這就是蠱蟲?”
“從青榕傷口處爬出來的,應該是,”林九娘聳聳肩。
這麼可怕的東西,她可沒想過活捉。
所以,一爬出來,就直接被她分屍瞭。
蠱蟲爬出來瞭,那她閨女?
慕瑾瑜捂住嘴巴,強忍著即將奔湧而下淚意:
“那,那青榕……”
“她沒事瞭,但要好好養一段時間才行,”林九娘接過話道。
這蠱蟲,特麼成精瞭的。
都到傷口瞭,死活不出來,還好幾次試探。
若不是她有耐心,一直忍著沒沖動動手,怕是她們的血流幹,這玩意都不會出來。
害她流瞭這麼多血,自然是送它一匕首瞭。
“你怎麼想到用血引出來的?”林俐皺眉。
蠱蟲,能用血引出來?
“這個,不可告密,”林九娘咧嘴一笑,臉帶戲謔:
“你要是想說,為什麼不叫我進去幫你分擔這一類的話,千萬別說。
因為除瞭我的血能引出來外,其他人的血都不能。”
瞧她洋洋得意的樣子,林俐翻瞭個白眼。
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得意的?
還有……
林俐一臉的高深莫測。
自己治不瞭她,有人治得瞭。
“九娘!”慕瑾瑜紅著雙眼,“謝謝你!
要是青榕……”
“好瞭,慕姐,你別跟我客氣,”林九娘搖頭:
“青榕也是我的好姐妹,我還能看著她出事不管嗎?
當然瞭,你若是要謝我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要不,來點十全補血湯吧,流血過多,頭暈,需要補補!”
……
林九娘喝瞭湯沒多久,徐青榕便醒瞭。
確定她真的恢復瞭神智,除瞭傷口疼外,沒其他不舒服後,這才松瞭一口氣。
“好瞭,沒事瞭,我要走瞭。”林九娘這才疲倦地打瞭個哈欠。
她要回傢,她要睡覺。
累死她瞭。
失血過多,要多睡覺。
“林姐姐,你要不別走瞭,在這歇一晚?”徐青榕舍不得她走。
就怕她走瞭,自己又來瞭,怎辦?
“放心,這玩意來之不易,沒第二隻來害你,”林九娘一眼就瞧出她的擔心。
搖頭,掏出身上的三角符,遞給她:
“帶在身上,蠱蟲那些玩意,就不敢再靠近你!”
現在她有理由懷疑,蠱蟲原本是下給她的。
但因為自己身上多瞭這個,所以蠱蟲才選擇瞭青榕來寄生。
說到底,她也是因為被自己連累,才遭瞭這罪。
“我不能要,你自己留著,你比我危險多瞭,”徐青榕拒絕。
知道這些人是沖九娘來的,她可不能要就九娘的護身符。
“給你,你就拿著,”林九娘把三角符塞到她的手裡。
瞧她一臉擔憂的樣子,開玩笑道:
“別擔心我,若這蠱蟲進瞭我的身體。
怕是會直接叛變它的飼主,成瞭我的寵物,其實養一隻蠱蟲做寵物,好像也不錯。”
眾人一頭黑線。
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林九娘收起瞭笑容,“好瞭,不說笑瞭,你好好養傷,這段時間別出門瞭。”
說著,然後看向慕瑾瑜,嘴角輕勾:
“慕姐,現在京城裡已經有人在傳青榕發瘋傷人的事情。
你不是在相看,給她選夫婿麼?
剛好借這個機會,瞧清一些大傢族的嘴臉,豈不是更好?”
慕瑾瑜一愣,忽然笑瞭。
對啊,她怎麼就沒想到這個?
“九娘啊,你這心眼怎麼長的?怎麼就想到瞭這事?”慕瑾瑜伸手拉住她的手:
“明日怕是就要有不少人上門婉拒瞭。”
呵呵,之前有多想跟他們徐傢結親傢,現在怕是恨不得跟他們撇清關系。
畢竟傢世再高,也沒人想娶個會發瘋的女子回去做當傢主母吧。
而願意的人,怕也是不懷好意的多。
嫌棄她閨女?
也不看看自己願不願意把閨女嫁他們。
林九娘笑,“這個,我就不知道瞭。
先不要把青榕好瞭的事情說出去,好好看看這些人的嘴臉。”
說完,林九娘再次提出告辭,而這次沒人攔住,而且慕瑾瑜親自送她出門。
快到大門時,林九娘忽然問道:
“慕姐,你女婿的名單裡有刑部侍郎任語棠嗎?”
“他?”慕瑾瑜愣瞭下,搖頭:
“沒有。”
“進京時,打聽過京城單身男子的一些基本信息。
任大人是個好官,不假。
但都說他性情陰晴不定,而且性格古怪,不但不愛說話,性情還讓人琢磨不透。
青榕這丫頭,你也知道的,沒什麼心眼,而且有時候死倔,認死理,人也跳脫。
我怕這兩人湊在一起,會是怨偶,所以就沒考慮。”
林九娘點頭,承認慕瑾瑜顧慮得沒錯。
但……
林九娘輕笑,“慕姐,任大人單身,你不妨考慮下。
說不定,任大人是個會一心一意寵青榕的好男人呢?”
說完,笑瞇瞇地離開。
某些人的眼神,騙不瞭人的。
任語棠來瞭,為什麼沒把人帶到刑部去審?
不就是怕一來一回浪費時間麼?
而且眼神沒少朝青榕住的院子瞄,沒貓膩才奇怪。
青榕身份不一般,以後算計她的人不會少,如果她的男人手腕不夠強硬,不一心一意站在身邊的話,她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任語棠,剛剛好。
她需要一個手腕強硬的男人,而不是一個隻會附庸風雅的男人。
林九娘笑瞇瞇地看向坐在馬車一旁的林俐:
“有沒有覺得我有做媒婆的潛質?”
林俐鄙視:
“你說呢?”
這個話題,讓她想揍人。
林九娘摸瞭摸鼻子,好吧,遭嫌棄瞭。
就在此時,馬車外的林中說道,“林娘子,林濤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