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兩人並沒有回頭,林九娘問身後的林可妮,“打人沒有?”
“沒,”林可妮搖頭,“娘,我這麼乖,像是會打人的人嗎?”
“這聲音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林九娘分析:
“所以,那女人又有可能裝暈,想誣賴我們打瞭她。”
“娘,完全有這種可能。”林可妮深以為然:
“娘,要不咱們把這事坐實瞭?”
圍觀的人“……”
這母女兩人的戲,是不是多瞭一點?
此時,林俐已轉頭。
看瞭一眼薑末與,嫌棄,“你們母女兩人別腦補瞭,自己回頭看吧。”
下跪?
虧她跪得下去。
林九娘放心轉身,看到薑末與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跪著,挑眉:
“難道是迷途知返瞭?所以下跪想向我們道歉?”
“娘,你臉皮太厚瞭,”林可妮搖頭:
“你純屬想多瞭,真的,她不可能。”
母女兩人的埋汰,讓不少人想笑。
跪著的薑末與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難堪,但還是強裝鎮定地開口說道:
“明日,便是我成親的日子,今日冒昧請兩位來,就是想當眾向兩位道歉、請罪,化解我們之間的恩怨。”
說著,認真地向她們磕頭。
“安慶郡主、林姑娘,請你們原諒我之前的所為。
之前,我之行事,像是昏瞭頭沒瞭心智,所做的一切都並非出自我意,但卻又是我所為。是我傷害瞭兩位,傷害瞭關心我的人,請你們原諒。”
說著,她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
“說完瞭?”林九娘漫不經心地看向她。
見她點頭,笑瞇瞇地看著她:
“原諒啊,抱歉,我這輩子不認識原諒這兩字。等我認識瞭,你再來問。”
林可妮抿嘴輕笑,“對,我鄉下來的,不識字。
原諒兩字,不會寫。”
薑末與一臉慘白,聲音裡帶著哭腔問道:
“我都給你們下跪瞭,你們都不能原諒我嗎?我是真的知道錯瞭,嗚嗚……”
“下跪,就要原諒你?”林九娘嗤笑。
“那是不是殺人如麻的江洋大盜,殺瞭人後給受害者傢屬下跪,那就可以獲得原諒?
薑末與,天底下,可沒這麼好的事情。”
“可,可我也付出代價瞭呀,”薑末與伸出瞭自己光禿禿的雙手。
“這就是我的報應啊,我的手指沒瞭。”
“嘖嘖,還真是報應啊,”林九娘挑眉,“那也是你活該!”
這話一出,四周圍觀的人,忍不住議論起來。
“這話說得有些過分瞭,她都付出代價瞭,原諒她又何妨?”
“可不是嗎?不是說,浪子回頭金不換麼?薑姑娘知道錯瞭,悔改瞭,不就好瞭嗎?”
“話可不能這麼說,俗話也說‘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所以,咱們還是理性看戲。”
……
林九娘掃瞭一眼圍觀的人,冷笑。
想借輿論?
她是那種會把這些放在眼裡的人嗎?
搖頭,“薑末與,你的算盤打錯瞭,沒用。”
看到她抬頭想說話,林九娘眼底飛快閃過一抹精光,沒給她機會說話,繼續說道:
“想我原諒你?”
“可以啊,去請你爹娘來,倘若他們說讓我原諒你,我一定原諒你,怎樣?”
這話一出,圍觀的人不解。
但卻又覺得沒毛病,薑首輔夫妻開口,林九娘給個面子,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隻是讓她爹娘來開口而已。
當下不少人開口,讓薑末與去請她爹娘來。
可薑末與此時卻白瞭臉。
讓她爹娘開口,他們怎麼可能開得瞭口……
林九娘掃瞭她一眼,沒話說瞭吧。
真以為別人不知道她做的那點破事。
這一次,林九娘母女的離開,薑末與沒再阻攔。
但她們一走,薑末與立即跌坐在地上,一臉的委屈哭道:
“明知道我爹娘不肯原諒我,她卻偏拿這個事情來說,不是故意的嗎?”
說著,頭埋在雙膝處,嚶嚶地哭瞭起來。
“嗚嗚,爹娘,我真的錯瞭,我真的知道錯瞭。”
“你們能不能原諒我?嗚嗚。”
……
林可妮從薑傢離開後,這才看向林九娘。
“娘,那薑末與根本就沒悔改,你說她今天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眾下跪求原諒?
一般這麼做的人,旁觀的人,都容易起同情心。
若被求者不同意,怕是被人非議。
“你怎麼想的?”林九娘漫不經心的看著道路兩側。
這薑首輔的府邸,所在的位置,還真是好。
“想不出來,”林可妮誠實的搖瞭搖頭:
“我覺得她似乎是想挑起輿論,但這些輿論,根本也影響不到娘啊。”
若有這麼容易被影響,她娘早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瞭。
“洗白,”林九娘拿起旁邊的一個大的青花瓶看瞭一眼。
問瞭下價格,掏出錢給對方,然後抱著走。
“薑末與做這些,是為瞭洗白自己。
畢竟她之前的名聲徹底壞瞭,明日她就要嫁人瞭,自然想要挽救下自己的名聲。”
迷途知返?
林九娘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她那種人,沒有知返的可能。
林可妮點頭,“我是覺得她比之前要難對付瞭。
能屈能伸,而且能夠拉下自己的臉來賣慘,現在的薑末與要比之前的可怕。”
“再可怕,她也是一個逃不出如來佛手掌心的小猴子。”林九娘搖頭。
“所以啊,莫慌!”
說著,又掏錢買瞭一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塞入花瓶裡。
林可妮回過神來,一臉好奇地看著她的舉動:
“娘,你這是在做什麼?”
這花瓶她買來不放花,卻用來裝這些亂七八糟的小東西,怪不怪。
林九娘看著被自己塞滿瞭東西的花瓶,挑眉:
“我,自然有用處。”
現在,還缺封口。
林九娘雙眼朝著四周看去,試圖找到適合封口的東西。
隻可惜,看瞭一圈,沒任何發現。
但在走瞭幾步,看到蹲在一旁墻角處玩泥巴的兩個小孩時,雙眼一亮。
走過去,在他們面前蹲瞭下去。
同時從懷裡掏出瞭兩個銀花生,然後把花瓶放在地上:
“小孩,你們若是用這濕泥巴,幫我把這花瓶的口給封好瞭,我就給你們一人一顆銀花生,怎樣?”
“真的嗎?”大點的小孩激動地開口問道,“你是說真的嗎?真的會給我們銀花生?”
“對,我沒必要騙你們。”林九娘張開自己的手,露出躺在手心中的銀花生:
“隻要你們幫瞭我這個忙,這個自然就是你們的瞭。”
“好!”
兩小孩很激動,立即動手幹瞭起來。
他們找來瞭黃泥,這種泥土的粘性很強,幹瞭也會粘在一起,不會散落。
兩人把濕透的黃泥一團團地往花瓶裡塞,而且也用力壓緊。
沒多久,花瓶口就被黃泥給封住瞭,而且表面那層黃泥被他們摸得很光滑。
林九娘很滿意,把銀花生遞給他們,在他們歡呼跑開後,她才拿起一根小木棍,在上面畫起個特別的圖案來。
“大功告成。”
林九娘笑瞇瞇地抱起變得沉甸甸的花瓶,很好,分量不輕。
“娘,你弄這個做什麼?”林可妮好奇,怎麼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用說嗎,肯定想坑人,”林俐鄙視。
林九娘笑瞭,“果然,還是林俐懂我。
走,去松鶴樓吃飯,吃完飯,坑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