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羨詫異回眸,眼底一絲微光閃過。
才要說什麼,賀嚴手裡的手機傳來瞭幾聲震動。
在他掛斷之前,時羨眼底的光漸漸暗淡瞭下去,搖頭,“不用瞭,我自己去。”
她出瞭門,方書瑤原想送她去,臨時接到一個采訪,不得不回公司加班。
時羨隻好叫瞭個專車。
酒店。
時羨拿著請柬被門童請進大廳,映入眼簾的便是各種珠光寶氣的晚禮服太太,她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觥籌交錯,玩笑說鬧。
男賓客們也同樣談笑風生,把酒言歡。
時羨提著裙子進去,在人群中找到瞭季夫人的身影,她正端著高腳杯穿梭在眾人之間招待應酬,左右逢源。
時羨雖然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但至少沒有不適應,正準備過去和今天的主角打個招呼時,主角卻也看到瞭她。
迎過來時還帶著幾個貴婦,隨後一把攬住時羨,跟吹噓自傢閨女一樣介紹道:“這就是時老師,我身上這件被你們誇爆瞭的禮服就是她設計的!你們以後如果要出席什麼重要場合,找她肯定沒錯!”
時羨在幾位貴婦的打量下淺笑著,謙虛頷首,“季夫人謬贊瞭,說到底還是您身材保持的好,氣質也好,所以才能將這件禮服穿出屬於自己的韻味。”
季夫人被誇的心花怒放,笑的嘴都合不攏瞭,“你瞧瞧這孩子,這嘴甜的跟抹瞭蜜似的,真是讓人越看越喜歡,既然咱娘倆投緣,以後就別叫季夫人瞭,叫阿姨,這顯得多親切啊。”
“可不是嘛。”離時羨最近的藍色晚禮服夫人親昵的靠過去,一隻手搭上她的手腕,“你看這時小姐不僅有能力,這人也長的跟天仙似的,難怪季夫人這麼喜歡你,不知道在哪傢設計公司高就?天容?華影?還是香婭?”
這些都是知名的服裝品牌,也是太太圈裡攀比的對象。
就像包界愛馬仕一樣。
不一定多好看好用,可掛在身上就代表一種身份。
時羨微微抿唇,聲音不卑不亢的說:“我暫時沒有在公司裡任職。”
此話一出,幾位富太太面面相覷,藍晚禮太太更是直接收回瞭自己的手,面色復雜的後退瞭一步,“啊,個體啊。”
不止是她,連旁邊幾位太太也都突然跟著變得敷衍起來。
季夫人把這話的意思聽的明明白白的,環起手臂就陰陽怪氣的說:“我啊就不喜歡那種搞噱頭的公司,整天就知道買廣告做虛假宣傳,錢嘛,就得花在刀刃上,整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有什麼用,隻要衣服舒服,何必管它什麼牌子價位呢?孫太太,您說是不是?”
藍晚禮太太扯瞭扯嘴角,沒說話,和其他幾位太太一起散開瞭。
季夫人把時羨拉到一旁,白瞭那幾人一眼,寬慰道:“一群不識貨的東西,穿瞭一身珠寶名牌就當自己跟皇太後一樣瞭,別把她們的話放在心上。”
“不會的。”時羨輕輕頭,卻因為她幫自己出頭心裡暖暖的,“今天是您的生日,別為這種小事不高興。”
“這哪是小事啊!”季夫人拍拍她的手,“對這種欺負到你頭上的人,就得有仇當場報,有話當面說,不然到最後受憋屈的可是自己,那些人才不會管你的死活呢!”
時羨若有所思地想瞭想,豁朗一笑,“阿姨說的對。”
季夫人誇瞭句真乖,囑咐她在傢裡隨意一點,自己去招待招待別的朋友。
洗手間。
鏡子裡映著幾位豪門太太,一個個水光滿面,富態十足,邊補妝邊閑聊。
忽然,藍晚禮太太一把將粉餅丟進包裡,“這酒店也太差勁瞭,連洗手感應器都是壞的,季傢那麼有頭有臉的傢族,也不知道那季太太怎麼會選擇這裡辦生日會,早知道我就不來瞭!”
紫旗袍太太笑瞭一聲,邊塗口紅邊道:“便宜唄,你看季太太那身衣服就知道瞭,人傢禮服上面不是點綴鉆石就是珍珠,你看看她那衣服上是什麼呀,繡上去的小雛菊,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瞭。”
“什麼季太太呀,你看今天她生日,人傢季總給她這個面子過來瞭嗎?圈子裡誰不知道季總嫌棄這個鄉下糟糠妻,不然怎麼會讓她出來丟這個人呢。”
“隻有那種鄉下來的土包子才會喜歡這種長在野地裡的花兒,她就是個鄉野村婦,還以為自己飛上枝頭就能變鳳凰瞭嗎?”
法式裙太太的話一出,幾人立馬笑作一團。
忽然,身後的衛生間突然被人推開瞭,幾個人笑聲一頓,紛紛回眸。
“季太太身上那件禮服價值七百多萬,除瞭用料剪裁上的考究之外,腰間上的小雛菊用的是純手工蘇繡,最重要的是,小雛菊是季總對季太太最初的愛戀。”
也是季斯齊想當面跟她商談禮服細節的原因。
時羨不緊不慢的走瞭出來,洗好手後抽出兩張紙,嫣然一笑,“既然不是真心祝福,也沒必要特意來看笑話,背地裡議論,會顯得自己更上不瞭臺面。”
幾個太太面面相覷,似乎都沒意料到廁所有人,還剛好是她們剛才看不起的設計師!
紫旗袍太太率先反應過來,叉著腰冷哼一聲,“你算什麼東西,一個沒名沒姓的設計師而已,也敢對我們指手畫腳?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滾出設計圈?”
她們這些人,傢裡有點小錢,可也不算特別有錢。
平時接觸不到賀氏季氏這樣的門第。
一想到季傢這樣有頭有臉的傢族竟然讓這個什麼都不如自己的土狗占瞭便宜,心裡就格外不爽。
時羨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從容自若,卻更顯得她們幾個張牙舞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