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羨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她瞭,眼下猛然一見,心裡依舊不適得很。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許慕嘉也直接無視時羨,邁步過來,親昵地挽住賀老太太的手臂,眉眼彎彎,“好巧呀奶奶,竟然能在這裡遇見您。”
“是巧。”
賀老太太不著痕跡地撤開瞭手,在她未反應過來時,已經牽瞭時羨的手在懷裡,“小許也來求姻緣啊?”
這話一出,許慕嘉稍稍有些害羞,耳根不自覺紅瞭幾分。
還不等她說話,賀老太太就意有所指道:“這樣就對瞭,你年輕,長得也漂亮,是該好好求月老牽根紅線,尋得一段良緣,免得被孽緣迷瞭眼睛,害人又害己。”
話音未落,許慕嘉臉上的笑意便僵住瞭。
這話說的太明顯瞭。
誰是孽緣,一目瞭然。
到底年紀不夠,許慕嘉被她當著時羨的面這麼貶低,臉上登時就掛不住瞭。
還是李靜嬋將她朝身後拉瞭一拉,笑瞇瞇道:“賀阿姨說的是,我們嘉嘉這幾年受的苦多,做父母的隻希望她能找個好歸宿。”
“可憐天下父母心,咱們都是做父母的,心思當然一樣。”
賀老太太臉色緩和瞭幾分,復又朝著時羨笑道:“等再過幾個月生下自己的寶寶,你就能理解奶奶的一片苦心瞭。”
此話一出,李靜嬋心裡轉瞭十八個彎,目光悄然落在時羨的小腹上,“你的意思是,羨羨她已經……”
“是啊,我們羨羨已經有瞭。”
賀老太太炫寶一樣,對時羨愛不釋手,“這不,今天特意來感謝月老給我們傢小嚴牽的這一段紅線,才能讓我們賀傢有瞭這麼一個好的媳婦兒。”
她說著,眼神有意無意地瞟向許慕嘉。
而後者如五雷轟頂,震驚地半句話也說不出來瞭。
瞧自傢女兒把什麼心事都擺在臉上,李靜嬋也不好再待下去瞭,強顏歡笑道:“這可真是好事兒啊,賀阿姨,那您先去忙,我們就不打擾瞭。”
說罷,她拽著許慕嘉就朝外走,任憑許慕嘉怎麼掙紮也不放手。
時羨在背後看著扭得跟條蛆一樣的許慕嘉,嘆氣,“奶奶,您幹嘛告訴她呢。”
就許慕嘉剛才那個眼神,恨不得當場就剖開自己的肚子,把孩子取出來掐死。
“我告訴她,是想讓她死心。”
賀老太太淺淺解釋瞭一句,“如果說以前她對小嚴還有什麼非分之想,那現在小嚴已經是孩子爹瞭,她就該收起那些花花腸子,好好找個疼自己的人嫁瞭才是正道。”
心知奶奶是為瞭自己,時羨便也不再爭辯什麼瞭。
隻是奶奶不知道,若隻有許慕嘉一人那叫非分之想,可若賀嚴與她的心思一樣,那便是兩情相悅瞭。
許慕嘉被李靜嬋拎小雞似的拎出瞭寺廟。
到門口才奮力甩開她,怒道:“媽,你拉我幹什麼呀?你有沒有聽到啊,時羨懷孕瞭,她懷孕瞭啊!”
“喊什麼,我又不聾。”
李靜嬋白她一眼,“懷孕就懷孕瞭,你慌什麼?世界上那麼多離婚夫妻,有幾個是沒孩子的?這說明什麼,說明如果兩個人過不下去瞭,孩子的存在根本不是問題。”
這話說的不無道理。
但也隻安撫瞭許慕嘉一瞬間。
她眼淚婆娑地抓住李靜嬋,“可她有瞭孩子,阿嚴哥就算跟她離瞭婚,她也能用孩子一直跟阿嚴哥保持聯系,不行媽,我忍不瞭,我忍不瞭這個孽種的存在啊!”
時羨肚子裡的孩子就像一根刺橫在她心裡,隻想除之而後快。
“行瞭!”
李靜嬋一把甩開她,瞥瞭一眼人來人往的月老廟,“胡說八道也不看看場合。”
話落,她雙手合十拜瞭拜,隨即拉著自傢女兒朝車的方向走,等上瞭車,又不放心地囑咐道:“回傢之後我會讓你爸跟賀叔叔說你最近身體不好,先不去上班瞭,在傢好好歇幾天,等我和你爸下周從國外出差回來再去,眼不見心不煩。”
李靜嬋一片好心,可許慕嘉卻半句話也沒聽進去。
她一想到那個女人有瞭阿嚴哥的孩子,眼前就好像浮現瞭他們每晚抵死纏綿的畫面。
恨得牙尖兒都在打顫。
一回到傢,許慕嘉就鉆進臥室裡,用手機撥瞭一個電話。
眼神中閃著陰冷,待那邊接通瞭,許慕嘉寒聲吩咐道:“幫我做一件事。”
–
祖孫倆拜過月老,老太太又帶她去瞭觀音廟,說是上次的送子符起瞭作用,特意過來還願。
之後老太太還求瞭個簽。
不知住持跟她說瞭什麼,老太太當即決定在寺院裡住幾天,誦經吃齋,為傢裡人祈福。
她給賀嚴打瞭電話,讓他過來接時羨回傢。
行至途中,時羨接到瞭一個電話。
簡單聊瞭幾句之後,她便應聲說好,隨即對賀嚴道:“我還有點事,你不用送我回金域灣瞭,把我放在路邊就好。”
賀嚴沒有停車,卻減慢瞭車速,“去哪兒,我送你。”
時羨有點猶豫。
畢竟賀嚴不喜自己出去工作。
但轉念一想,這件事早晚也瞞不住,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
便如實回答道:“漫廈國際,Eternity服飾。”
“Eternity?”
賀嚴稍顯驚訝,偏過頭,投去瞭疑惑的目光。
她言簡意賅的解釋道:“上次出國,祁老師將我引薦給瞭Eternity的蘇總,正好他有意向在國內推廣,就聘瞭我做設計師。”
原以為聽到自己要出去工作,賀嚴哪怕不說,心裡也是不高興的。
卻不想他竟笑出瞭聲,寵溺中帶著點自豪,“我傢羨羨這麼厲害啊。”
賀嚴騰出一隻手輕輕摸瞭摸時羨的頭頂,“不過你現在特殊時期,就算要工作也別太累瞭,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