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辜景銘緊聲問:“怎麼樣?”
“我們有三天時間。”
賀嚴將手機收瞭起來。
剛才那些話,他聽懂瞭。
所以明白關局的用心良苦。
關局能坐上警察局長這個座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在七年前破瞭鄭榮升的案子。
說白瞭,他和鄭榮升結的仇,不比賀嚴與鄭榮升的仇淺。
所以隻要他在位一天,鄭榮升進瞭警察局就別想再出來。
何況現在鐵證如山。
若是連他都攔不住,隻能說明,保釋鄭榮升的這個人,他惹不起。
可是這個世上,處理事情的辦法不是隻有一種。
但身上那套制服限制瞭他的行為。
所以他走瞭。
當什麼都不知道。
三天。
是他留給賀嚴的時間。
也是關局能夠幫他的最大期限。
“行。”
辜景銘點點頭。
“那我們回去準備一下,我把這件事兒跟宴星也說一聲。”
“嗯。”
賀嚴應聲。
回到金域灣。
才一開門,就聽到廚房裡傳來一聲喜滋滋的呼聲。
“先生,您回來瞭!”
陳嫂邊解圍裙邊擦手。
在玄關處停瞭一下,同賀嚴打過招呼就往外跑。
可出瞭門,卻隻看到空空如也的院子。
眼中的欣喜漸漸消失,笑意僵在唇角。
愣瞭片刻,轉身回去,
在賀嚴一隻腳踏上樓梯時叫住他,“先生,夫人呢?”
賀嚴面色一滯,聲音啞啞的,“我沒見到她。”
“什麼叫沒見到?”
想起前幾天經歷的事情,陳嫂的心一下子揪瞭起來,“是夫人出什麼事兒瞭嗎?”
"我不知道......"
賀嚴如同脫力一般靠在墻上,閉瞭眼,有氣無力地說:“陳嫂,你給羨羨打個電話吧,問問她現在怎麼樣,什麼時候出院。”
他不敢去聯系時羨。
等這兩天過去吧。
等一切危險都被消除的時候,他和羨羨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他可以好好解釋,可以好好彌補。
“出院?”
陳嫂大驚一聲,“夫人住院瞭?!那、那您為什麼不自己、”
“我打瞭。”
賀嚴猜到瞭她想問什麼,“她不接,她還在生我的氣.......”
他睜開雙眼,溢出兩分祈求,“幫我打一個吧。”
陳嫂深深凝他一眼,重嘆一聲,走進廚房將手機拿瞭出來。
昨晚到醫院的時候已是半夜,折騰瞭那麼一波,方書瑤和時羨都是身心疲憊。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兩個人都還在睡著。
時羨睡眠淺,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抬手去撈手機時,趴在床邊淺眠的方書瑤就被驚醒瞭,忙替她把手機拿過來。
看瞭眼來電顯示,遞到時羨面前。
“陳嫂打來的。”
“陳嫂?”
時羨訝然。
若是賀傢別的人打來,她也就不接瞭,可陳嫂才因自己受瞭傷,這兩天沒回去,也不知道她怎麼樣瞭。
時羨心裡記掛著,便拿過手機置於耳邊。
“喂,陳嫂。”
一聽見熟悉的聲音,陳嫂連忙把手機朝前遞瞭幾分。
瞧著賀嚴,滿臉焦急的指指屏幕。
打不通時羨電話的時候,賀嚴急的心都要跳出來瞭。
可如今真的通瞭,他反而不敢開口。
怕時羨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掛瞭電話。
聽筒那邊半天沒有反應,時羨的心瞬間揪瞭起來。
難不成是那些人又來金域灣找事瞭嗎?
她不自覺收攏五指,緊聲問:“陳嫂,你怎麼瞭?是不是又出什麼事兒瞭?”
“沒有、沒有!”
陳嫂連忙應聲,抬眸看瞭眼對面人的口型,才問道:“夫人,您這幾天怎麼沒回來呀,還好嗎?”
“挺好的。”
陳嫂繼續將目光投向雇主。
賀嚴連比劃帶口型,表達出瞭自己的意思。
陳嫂故作輕松地和時羨先聊著。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是不放心才打電話問問,您走的太著急瞭,都沒來得及和您說上兩句話,直到今天也沒回來,我還以為……”
時羨淺淺薄薄地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安慰道:“我沒什麼事兒,你別擔心。”
“那您現在在哪兒啊?我煲瞭湯,想去看看您。”
不等她回答,又繼續道:“夫人,您就答應吧,我凌晨就起來準備瞭,本想著您會回來,沒想到……”
她頓瞭頓,又說:“先生一早也離開瞭,我閑著也是閑著,正好去看看您,我也能安心啊。”
話說到這個地步,時羨也不好意思拒絕,嘆道:“好吧。”
等報瞭地址才把電話掛斷。
陳嫂把手機放在櫥櫃上,試探道:“先生,那現在……”
“不是說要去送湯嗎,快去準備吧,一會兒去醫院。”
“好!”
一說看時羨,陳嫂歡歡喜喜的應瞭一聲。
她並沒有撒謊。
本以為時羨能回來,她真的一大早就開始準備。
誰知......
既然是準備好的,就隻用裝進飯桶裡就好瞭。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陳嫂提著桶就出來瞭。
出門時,賀嚴的手機響瞭。
他看瞭一眼,劃下接聽,“喂。”
不知對方說瞭些什麼,賀嚴臉色驟變,“怎麼可能?”
又是一陣沉默。
賀嚴一張俊顏似是調色盤一般,青黑交加。
片刻,他冷聲答道:“我這就來。”
“先生,我們不是要去看夫人嗎……”
陳嫂叫住賀嚴,指瞭指手裡的飯盒。
是瞭,還有羨羨。
賀嚴抬手摁瞭摁太陽穴。
分身乏術這個詞的無奈,他現在體會到瞭……
沉默一瞬,還是從鞋櫃裡將鞋子取瞭出來,凝聲吩咐:“陳嫂,我有急事,你去醫院看羨羨,無論她狀態怎麼樣,都告訴我一聲。”
“先生!”
陳嫂喊瞭一句,臉上已經有些不好看瞭。
“夫人生病瞭,她在醫院,她是你老婆啊,是才經歷過生死的人!”
陳嫂握緊瞭手裡的飯桶,反正她也不想幹瞭,索性就把話全說出來。
“而且夫人肚子裡還懷著你的孩子,你就這麼不管不問,還能算個丈夫和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