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過半百,突然多瞭一個女兒,還是自己心愛之人所生。
是他和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絆。
這種感覺,蘇千霆幾乎無法用言語表達。
相比之下,蘇知言便淡定得多,“今天方小姐過來找過我,和我說瞭一些事。”
他言簡意賅地表述瞭一遍。
蘇千霆不確定地問:“那,你會為難嗎?”
畢竟他的職業特殊,利用職務之便做私事,終究不好。
“不會。”
蘇知言倒是無所謂地笑瞭笑,“我已經拜托同事幫忙瞭,時羨是我妹妹,我一定會盡力。”
聽到‘妹妹’二字,蘇千霆忽然濕瞭眼眶。
單手搭在自傢兒子肩上,意味深長地拍瞭拍,“是,是妹妹……妹妹……”
這一夜,多少人都無法成眠。
翌日。
蘇知言起床下樓時,蘇千霆已經穿戴整齊的等在客廳瞭。
瞧自傢父親這般迫不及待,蘇知言露出一抹淺笑,隨即去洗漱。
先去警局拿過資料,隨後讓司機把他們送到市醫院。
下車時,方書瑤已經在醫院門口等著瞭。
蘇千霆晃瞭晃手裡的東西,方書瑤心裡便有數瞭。
松瞭口氣,引著二人朝時羨病房去。
然而到瞭之後,卻發現裡面早已換瞭人,病床上躺著的是一位年邁的老年人。
整個樓層,根本沒有賀傢人的身影。
這年頭,想找一個沒有手機的人,簡直難如登天。
見不到時羨,蘇千霆心急如焚。
正巧一位護士經過,方書瑤眼疾手快的抓住她。
得知時羨已經出院,方書瑤二話不說就直奔金域灣。
按過門鈴,很快便有個身材格外高猛的壯漢過來開門。
方書瑤認出他便是之前守在時羨病房外的其中一個保鏢。
因著對他印象不好,方書瑤也不多話,直接冷聲說瞭來意,不料竟遭到瞭壯漢的拒絕。
不管她怎麼說,壯漢都隻有一句話,“夫人病重,醫生說過不能勞累,所以不見人。”
什麼狗屁醫生,分明就是賀嚴針對她!
方書瑤在心底怒罵瞭一聲。
畢竟賀嚴這麼做也不是第一次瞭。
方書瑤氣地叉腰,“見個人就算勞累嗎?這樣,你去把你們夫人叫出來,看看跟我說話是不是勞累?”
“夫人不見人。”
壯漢依舊面無表情,“你和我,都一樣。”
方書瑤無語極瞭,心一橫,狐假虎威道:“我知道這是誰的命令,你是打工人,老板的話不得不聽,但你象征性的攔一下也就算瞭,難不成還真把自己當回事瞭?小心這麼做,連自己得罪瞭人都沒察覺,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面對威脅,保鏢隻是淡淡掃瞭她一眼。
似是再說:我管你爸是誰!
見他不上鉤,方書瑤急地團團轉,正無計可施時,聽到裡面大門打開的聲音。
下一秒,陳嫂提著垃圾袋走瞭出來。
方書瑤像是見到瞭親人一般,邊揮手邊喊。
沒多久,陳嫂便走瞭過來。
“陳嫂,這是羨羨的老板,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找羨羨交接一下。”
方書瑤學聰明瞭。
她見不見羨羨無所謂,隻要有一個人能進去,便能把羨羨想知道的事情告訴她。
故而介紹瞭下蘇千霆,隨即又指著那保鏢,似是告狀道:“可他倒好,就是攔著不讓我們進!還好你來瞭,陳嫂,你快讓蘇董進去吧,羨羨畢竟是人傢員工,就算病瞭,也不能不把工作交接好呀。”
蘇千霆也很是配合地點點頭,“沒錯,確實有一點工作上的事需要問時老師,您放心,不會耽擱太久,也不會影響時老師休息。”
他都這樣說瞭,不答應,倒顯得時羨在工作上不負責任。
可若是答應瞭……
陳嫂回頭看瞭眼別墅,目光似是能穿墻一樣,直到清清楚楚地看見瞭裡面的幾個保鏢。
算瞭。
就算自己放她進去,她也無法上樓。
畢竟,那些保鏢都是先生親自挑選的,隻聽先生一個人的話……
良久,陳嫂才為難地回過頭來,抱歉道:“對不起方小姐,蘇董,夫人吃過藥已經睡瞭,要不您改天再來吧。”
說罷,也不再給人機會,遞瞭個眼神給保鏢,隨後二人一同離開瞭大門口,任憑方書瑤怎麼叫都沒有反應。
“氣死我瞭!”
方書瑤抬腳踢在瞭門上,不想用力過大,反倒傷瞭腳尖。
痛得她原地蹦跳。
蘇知言扶瞭她一把,讓她在旁邊坐下。
面色凝重,聲音沉沉,“既然不方便,明天再來就好。”
“什麼不方便啊!”
方書瑤啐瞭一聲,“分明就是賀嚴那狗渣男故意的!他就是在針對我,怕我在羨羨面前說他壞話,怕我攛掇羨羨跟他離婚!”
“離婚?”
蘇千霆訝然。
這兩個字說起來容易,但誰結婚不是為瞭一輩子去的?
真做起來,牽扯太多瞭。
“對啊。”
方書瑤冷哼一聲,“其實他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他這段時間都做瞭學些什麼齷齪事,羨羨早就看明白瞭,她根本用不著我勸,就等著病好瞭去離婚呢。”
蘇千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若是放在以前,他不會多管多問。
但現在羨羨是他女兒啊!
正想說什麼,一直沉默的蘇知言卻開瞭口,“其實想進去,也未必沒有辦法。”
話落,他壓低瞭聲音,對他們兩個說瞭些什麼。
方書瑤不太確信地抬起頭,“這樣……能行嗎?”
蘇知言深深吸瞭口氣,“試試吧。”
——
第二天。
金域灣門口多瞭一輛警車。
身著制服的警察開門下車,動作行雲流水。
與昨天情況一樣。
敲瞭門,便有保鏢出來。
唯一不同的,便是保鏢沒有拒絕,而是在和什麼人打電話。
不遠處的樹蔭下,兩道身影貓在粗壯的樹幹後,屏息凝神地盯著那邊。
約莫五六分鐘,就當蘇知言以為那辦法不好用,準備放棄時,保鏢卻讓開瞭一條過道,示意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