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沒必要留下來瞭

作者:咩咩露 字數:2391

若是放在以前,賀遠岑一定會去哄她,跟她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跟她解釋一大堆的話讓她消氣。

可眼下他本身就夠煩躁的瞭,根本沒那個耐心去跟她掰扯這個。

撇著嘴,擰著眉,耐著性子說:“行瞭啊,我沒這個意思,你也別上綱上線揪著不放。”

“我上綱上線?“

宋珺緹扯瞭扯唇角,”時羨和孩子加在一起三條人命啊,可到你嘴裡卻說,不過就是死瞭個老婆而已,那是賀嚴的老婆啊,是他的另一半啊!”

她越說越激動,不自覺提高瞭音調,緩步朝前走著,“你竟然把三條人命說的那麼輕松,那如果換成我呢?如果孩子是小隨呢?是不是我們死瞭,你也隻會說一句,不過就是死瞭個老婆而已,大不瞭再娶就是、”

“夠瞭!”

賀遠岑厲叱一聲,將她的話生生截斷。

而看著宋珺緹的那雙眸子幾乎要噴出火來。

結婚十幾年,這是他第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

瞧著宋珺緹愣愣的站在原地,賀遠岑才意識到自己似是嚇住她瞭,幾經忍耐,才將心頭那股怒火往下壓瞭壓。

寒聲道:“我現在真的很忙,珺緹,你一直都是很善解人意的性子,現在這種情況下,別再給我添亂瞭,行嗎?”

宋珺緹緩緩垂下眼睫,掩下眼底那抹痛色,極輕極輕的吐出一個字,“好。”

賀遠岑捏瞭捏雙拳,沒再多說,連衣服也不換瞭,徑自往外走。

不料才拉開臥室門,就聽宋珺緹道:“等你回來,我們就去離婚吧。”

“你說什麼?”

“離婚。”

宋珺緹又重復瞭一遍,剎那間,賀遠岑剛壓下去的邪火噌的一下就冒瞭出來。

極重的呼吸聲出賣瞭他此刻的心情。

下一秒,他用力將門帶上。

聲音如同一道劃破天際的驚雷,震的宋珺緹心頭一顫。

在他徹底消失在眼前時,宋珺緹聽見他說,“隨便你!”

從老宅出來,賀遠岑直接叫司機送他去金域灣。

他坐在汽車後座,一拳一拳的打在副駕駛上,以此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前排的司機暗自抹瞭把汗,連呼吸聲都不敢太大,生怕惹瞭老板。

等把賀遠岑送到金域灣是,才如釋重負的松瞭口氣。

走到門口,他甚至都沒有耐心按門鈴,握起拳頭就開始砸門。

室內的陳嫂聽到動靜,一路小跑著過來開,誰知才擰開一條縫隙,就被賀遠岑使勁兒一推,重重的撞倒瞭鞋櫃上。

痛的陳嫂呲牙咧嘴。

而賀遠岑卻視而不見,抬腳就往裡面沖,“賀嚴呢,叫賀嚴給我滾出來!賀嚴!”

“哪兒來的神經病在這兒發瘋啊?”

一道清清亮亮的女聲從沙發處傳瞭過來,賀遠岑停下腳步,將目光移瞭過去。

隻見賀淺不知何時從沙發上站瞭起來,緊接著,賀隨也起瞭身。

這些天,一直都是他們姐弟二人在這兒守著賀嚴。

賀遠岑冷冷掃瞭他們一眼,冷聲問:“你哥呢?把你哥叫出來!”

“我哥睡著瞭。”

瞧他的樣子,賀淺便知道這是來找事兒的,故而也沒給什麼好臉色,“你找我哥幹嘛?”

“幹嘛?讓他去收拾自己闖出來的爛攤子!”

賀遠岑橫眉豎眼的掐著腰,“他屋門一關倒是什麼都看不見瞭,許傢的事,季傢的事都扔給老子一個人,老子欠他的嗎!”

“你說這話虧不虧心?”賀淺冷哼一聲,環臂道:“當初是誰得罪瞭政界的人才使公司遭遇危機的?又是誰把整個賀氏集團從死裡拉回來的?就算是現在,我哥也一直在替你平事兒,他甚至為瞭給你平事兒連我嫂子和孩子的命都搭上瞭,你還想讓他怎麼樣啊?!”

賀遠岑惱羞成怒,“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說的都是實話!”

賀淺絲毫不落下風,“賀遠岑我告訴你,我哥願意去公司,那是他負責任,他不去公司,那也是他的自由,你要是識趣,就趕緊給我滾出去!”

她說話太難聽瞭,全然不顧賀遠岑是長輩。

身旁的賀隨忍不住扯瞭扯她的袖口,“姐,你別這麼說,這好歹是爸......”

“我呸!”

賀淺一把扯開他,“他是爸?他配得上爸這個字嗎?”

說著,賀淺上下打量瞭一番她這個所謂的弟弟,冷笑道:“賀隨,你別以為跟我一起在這兒守瞭大哥幾天,你就是我弟弟瞭,我和你不是一個媽生的,一輩子也不可能成為親姐弟!”

聞言,賀隨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垂下頭,再沒開口。

“瘋瞭,瘋瞭,簡直是個瘋狗。”

賀遠岑重重的喘著氣,也懶得再和賀淺說話,抬腳就往樓上去,準備直接去找賀嚴。

不料剛走到樓梯口,賀淺就一個箭步沖瞭過來,擋在他面前,像個護崽的老母雞。

賀遠岑怒瞭,“你幹什麼!”

“我說瞭,我哥在睡覺。”

賀淺緊緊咬住後槽牙,“別說是你,今天甭管誰來,都不能去打擾我哥。”

說罷,她掃瞭一眼窗外院子,“再不走,我就叫保鏢過來請你走。”

賀遠岑隨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瞧見後花園裡站著三五個大漢。

原本想要沖上樓的腳步忽然就遲疑瞭。

賀淺高聲喊瞭句陳嫂,讓她送客。

賀遠岑氣急反笑,給賀淺豎瞭一個大拇指,“好,好樣的,你就等著賀氏集團毀在你哥手裡吧,我看到時候沒瞭錢,這些保鏢還會不會聽你的話!”

說罷,他轉身離開瞭金域灣。

在他背影消失的一瞬間,賀淺重重舒瞭口氣,險些癱軟在樓梯上。

和賀遠岑正面剛,她到底還是有些底氣不足......

陳嫂將賀遠岑送走,返回來時,就見賀淺這個樣子,關心瞭句,“三小姐,你沒事吧?”

賀淺搖搖頭,撐著樓梯扶手起身,不放心的看瞭眼樓上,“剛才吵得那麼大聲,我哥肯定聽見瞭,估計這會兒醒著,陳嫂,有沒有什麼吃的,給我哥送上去一點吧?”

“好,好。”

陳嫂忙不迭點頭應下,“我才熬瞭銀耳粥,這就給先生端上去,三小姐,你也喝一碗吧。”

賀淺點點頭,隨她朝廚房去。

自打時羨下葬,眼下快一周瞭,賀嚴都沒怎麼吃東西。

隻每天坐在他們原先住的臥室裡,抱著時羨的遺像,不動,也不說話。

陳嫂推門進來,依舊是這副景象。

隻是今日的賀嚴看起來,比昨天更消瘦瞭,也更憔悴瞭。

再不復幾個月前的意氣風發之態。

陳嫂嘆瞭口氣,端著托盤走到賀嚴身邊,將銀耳粥放在床頭櫃上。

幾經猶豫,還是開瞭口,“先生,當初您招我過來,就是為瞭照顧夫人的,既然夫人已經不在瞭,那我也就沒瞭留下來的必要......”

她邊說邊觀察賀嚴的情緒,見他沒說什麼,才繼續道:“明天是夫人的頭七,等頭七過瞭,我就不再留在金域灣做事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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