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聿瀟覺得蘇樂抓他抓的松瞭,一把掙脫開,從展臺後面走瞭出來。
精致中帶著肉感的五官緊緊皺在一起。
斜睨一眼蘇樂,“你剛才幹嘛攔著我去幫媽咪?”
他們在看展時聽到這邊有動靜,原本蘇聿瀟是沒在意的,可蘇樂是個愛吃瓜的性子,二話不說就拉著他過來看熱鬧。
誰知吃瓜吃到自己人身上,被欺負的人竟是媽咪!
蘇聿瀟當場就忍不住瞭,剛要過來,卻被蘇樂提著後脖頸子拽到展臺後,讓他稍安勿躁。
“我不是給你指瞭嗎,外面有警車,姑姑肯定沒事的。”
蘇樂滿眼都寫著‘你去能幹嘛’這幾個大字。
蹲在地上,伸手戳瞭戳身邊的肉團子,“不過話說回來,你覺不覺得那個人,有點眼熟啊?”
“誰?”
“糾纏姑姑那個男的呀!”
“不覺得。”
“沒眼光。”
蘇樂白瞭他一眼。
下一秒,雙手忽然板住蘇聿瀟的肩膀,蹙著眉打量他。
從上到下,一遍又一遍。
終於,蘇聿瀟忍不住瞭,氣呼呼的撥開她的手,還沒來得及質問,就聽蘇樂驚呼一聲,“我知道瞭!”
這高亢如美聲的嗓子一嚎,引得不少人側目。
蘇聿瀟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臉都丟盡瞭。
可蘇樂倒是不覺得如何,眉目欣喜,“我就說那個人怎麼那麼眼熟呢,原來是跟你長得像啊!”
蘇聿瀟很是無語。
嘆著氣,很認真的盯著蘇樂,糯糯地喊瞭聲,“姐姐。”
“嗯?”
“你瘋啦?”
“……”
蘇樂喜悅之色瞬間消失。
她就知道這小東西沒憋什麼好屁。
蘇聿瀟邁著小短腿,“基因組合的排列順序就那麼多種,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多瞭去瞭。”
可蘇樂竟然說他跟欺負媽咪的流氓像,煩死瞭。
說著,他不悅的回頭瞥瞭一眼,“走吧,找媽咪去瞭。”
“又裝大人。”
蘇樂在他身後努瞭努鼻子。
展會上的工作人員很多都認識時羨,找起來並不困難。
加上蘇樂人甜嘴也甜,蘇聿瀟更是個妥妥的小正太。
直接有小姐姐樂意給倆孩子領路。
甚至怕蘇聿瀟走丟,十分自然的牽起瞭蘇聿瀟的小手。
瞧小姐姐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模樣,蘇樂笑地嘴都合不攏瞭。
上午十點半。
拍賣即將開始,時羨也從休息室到瞭拍賣臺下坐著,兩個孩子跟左右護法似的做她兩側。
安渝不得不在時羨前排落座。
隻是人雖安靜的坐著,可心卻不在展品上,一次次的轉頭偷瞄時羨。
可惜技術不好,沒兩回就叫時羨發現瞭。
她狐疑地問:“怎麼瞭?”
安渝不好意思地咧咧嘴,轉過半個身子,一手扒住椅背,“師姐,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啊?”
“你說。”
他下巴放在手背上,眨著眼,滿臉求知欲,“剛才……那個男的,到底是誰啊?”
就憑那男人跟師姐的親昵勁兒,還真有點兒像夫妻。
可是,如果是真夫妻,師姐怎麼會真的讓警察把他帶走啊。
就這麼個問題,困擾安渝一個小時瞭。
不止安渝,就連蘇樂和蘇聿瀟也都豎起瞭耳朵。
時羨左看看,右看看,故作冷臉,聲音微厲,“是個神經病!”
此話一出,三人臉上均是一個表情,失望。
空氣忽然靜瞭下來,安渝趕緊笑著打哈哈,“我就說嘛!肯定是個神經病,還是個有暴力傾向的神經病!打的我現在還疼呢……”
說著,他裝模作樣地揉瞭揉太陽穴,憤憤道:“這種人就該讓警察把他帶走,活該!”
似是不解氣,時羨又憤憤地從牙縫裡擠瞭句,“最好再關個十天半個月的,直接把他遣送回國。”
“阿嚏——”
“阿嚏——”
警局審詢室。
賀嚴摸瞭摸鼻頭,噴嚏連天,控制都控制不住。
看對面坐的警察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連忙不自然的挪開目光,幹咳兩聲以做掩飾。
“嚴肅點!”
警察厲斥一聲,帶著他把整個流程走瞭一遍。
末瞭問他,“所以你承認自己是騷擾誹謗人傢姑娘瞭?”
“不承認。”
賀嚴眸色淡淡,“我說瞭,我們是合法夫妻。”
“我也說瞭,拿出證據,我們立刻放人。”
“……”
賀嚴無奈地往椅子上一靠。
忽然,他似是想到瞭什麼登時坐直瞭身體,“有證據。”
“在哪兒?”
“把手機還我,證據在裡面。”
警察看瞭眼手邊,遞給旁邊記錄的同事。
拿到手機,賀嚴點開相冊,直接丟在桌子上。
“結婚照,總能證明瞭吧?”
警察垂頭掃瞭一眼,漠然搖頭,“不能。”
“為什麼?”
“照片可以作假。”
純屬無理取鬧!
賀嚴最後一絲耐心也用完瞭。
長這麼大,他就沒受過這種窩囊氣!
正要起身時,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推開瞭。
進來的人走到警察身邊耳語幾句,警察便點瞭點頭。
隨即起身,走到賀嚴身前打量他一番,擺瞭擺手,“有人保釋,你可以走瞭。”
見他從審訊室出來,季晴立刻迎瞭上去,“賀、”
才張口,賀嚴便淡淡掃瞭她一眼。
那眼神裡,帶著些許冷意。
剎那間,季晴喉嚨裡像是塞瞭根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瞭。
隻默默跟在他身後。
出瞭警局,傅沉立刻大步過來,“阿嚴,你沒事吧?”
“沒事。”
賀嚴將眉頭壓低瞭些,“是你保釋的?”
“是啊。”
傅沉點點頭,“季晴一給我打電話我就來瞭,怎麼回事?看個展看到這兒來瞭?”
他像季晴投去疑惑的目光,卻被季晴躲開瞭,抿瞭抿唇,問賀嚴,“賀總,要不,我們提前回國吧?”
“不回。”
賀嚴垂眸看瞭看腕表,抬手拉開車門,“去展會。”
季晴幾乎下意識一攔,“可這個時候,展會基本已經結束瞭,我們還是……”
話未說完,賀嚴便已經坐進瞭車裡。
季晴面上閃過意思慌亂,咬瞭咬唇,也隨之做瞭進去。
拍賣進行的很順利。
尤其是蘇樂,花瞭十幾萬,一連拍下三張設計圖。
安渝也拍瞭兩張,不算最好,但很有特色,也是時羨推薦的。
眼看接近尾聲,拍賣師請出瞭時羨的所作的設計圖。
是一套頗為繁瑣的拖尾主紗。
沿用瞭她一貫中西結合的風格。
甚至不用天花亂墜的吹捧,隻展一張圖,就足以讓人眼前一亮。
拍賣師一提‘至幸’二字,甚至不需介紹,就有人已經開始競價瞭。
一百萬。
一百五十萬。
三百萬。
……
這價錢喊的蘇樂和安渝心驚肉跳。
或許是蘇聿瀟年紀雖小,對錢還沒什麼概念,倒覺得稀疏平常。
直到競價至五百萬時,場內才漸漸安靜下來。
拍賣師環視四周,拿起拍賣錘,開始喊:“五百萬,一次!”
“五百萬,兩次!”
“五百萬,三、”
“五千萬!”
忽然,展廳門口傳來一陣沉穩清潤的嗓音,瞬間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