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嚴甚至忘瞭掛斷電話,一把握住時羨肩膀,欣喜若狂道:“羨羨,快走,九九找到瞭!”
“什麼?!”
時羨被淚水覆蓋的眸子中閃著兩分茫然。
可賀嚴卻是一分鐘都不想耽擱,拉著它便往外跑。
直到啟動瞭車子,才和她解釋清楚。
那通電話,是蔣寒笙打來的。
不知那一通,時羨手機響的那幾次,也都是他打的。
隻是當時她傷心過度,沒接。
一路疾馳,賀嚴猛的踩下剎車。
刺耳的聲音劃破長夜,不等把車停穩,時羨已經扣開門鎖,迫不及待的從車裡跳瞭出來。
待看清那抹背對著自己,卻無比熟悉的小身影時,眼淚瞬間洶湧而出。
模糊瞭視線,哽住瞭喉頭。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雙腿像灌瞭鉛一樣,明明孩子就在眼前,可她卻挪不動分毫。
與此同時,賀嚴也從車裡下來,邊關車門邊喊:“九九!”
聞聲,對面兩人幾乎同時扭頭。
蘇聿瀟眼睛驟亮,拔腿就往這邊沖瞭過來,“媽咪!”
那清脆的聲音就像一道符咒,話音剛落,時羨的雙腿便像解瞭封印一般。
與之相擁的那一刻,它的眼睛如瞳決瞭堤的河水,泣不成聲。
時羨抱他抱的極緊。
恨不得將蘇聿瀟與自己融為一體,這樣就能夠更好的保護他,照顧他。
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非人母不能體會。
母子相聚,連一旁的蔣寒笙也忍不住紅瞭眼眶,輕聲勸她,“羨羨,別哭瞭,孩子找回來是好事兒,我們都可以放心瞭。”
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運氣這麼好過。
若不是他心思偶然一動,想著時羨在市區找,自己便去郊區撞撞運氣。
沒想到,還真遇到瞭逃出來的蘇聿瀟。
而此時,蘇聿瀟也緊緊圈住時羨的腰身,把臉埋在她懷裡。
瞧著自傢媽咪哭成這樣,心裡難受極瞭。
吸吸鼻子,囔囔著道歉,“對不起媽咪,讓你擔心瞭......”
時羨使勁兒搖頭。
“沒有,不是……是媽咪的錯,都怪媽咪,是媽咪沒有保護好你,是媽咪連累瞭你……”
時羨愧疚瞭。
恨不得打自己幾巴掌。
如果不是她在賀遠岑面前逞口舌之快,或許賀遠岑根本不會動她的寶貝……
驀地,時羨似是意識到什麼,忽然松開蘇聿瀟。
將他翻過來覆過去,眼睛如雷達般的從上倒下審度起來。
哪一處都不放過。
小傢夥一時沒明白她的意圖,直到上衣衣擺被掀起來一半,露出圓圓的小肚臍,蘇聿瀟才恍然大悟,迅速將衣服按瞭下來。
連連搖頭,“媽咪,我沒事,我沒受傷。”
時羨動作一頓,一雙眼睛佈滿瞭擔憂。
怕他為讓自己安心而說謊,又伸過手去拉他。
不想卻被蘇聿瀟躲開瞭,十分肯定的又重復一遍,“真的媽咪,一點兒傷都沒有!”
說著,他餘光瞥瞭眼一旁站著的賀嚴和蔣寒笙。
而小區門口,還有來來往往的行人。
在這兒掀衣服,太羞恥瞭......
怕時羨不信自己,又皺著眉解釋,“你們不知道,那個人可奇怪瞭,他把我綁到一個房子裡,關瞭我整整一天,就是不放我走,可是除瞭不讓我出門,又什麼都依著我。”
說話間,賀嚴已經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劃拉幾下,調出一張照片遞到蘇聿瀟眼前。
“九九,你看看,這裡面有沒有綁你的那個人?”
那是張大合照。
人很多。
蘇聿瀟看瞭好一會兒,才伸出手。
賀嚴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瞭然的勾瞭勾唇,“果然。”
蔣寒笙也彎腰湊過來,微訝,“賀先生,你認識綁走九九的那個人?”
“何止認知。”
賀嚴眼中冷意更甚。
時羨隨之偏頭,目光落在賀嚴的手機屏幕上,才知道他給蘇聿瀟看的是賀氏集團團建時拍的照片。
而蘇聿瀟指的,就是賀遠岑的助理。
她站起身,抹去眼淚,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中擠出來,“我不會放過他。”
這話像是通知,更像下戰書。
就是要告訴賀嚴,自己和賀遠岑的梁子結下瞭,如果他看念及父子之情會暗中阻止,那麼,她就會和整個賀傢為敵。
賀嚴聽出來瞭。
勾唇冷笑,“我也不會。”
他將手機收起來,蹲下身,鳳眸緊緊凝著他,沉聲問:“九九,你願不願意跟我去指證那個人?”
“指證?讓警察去抓他?”
賀嚴點頭。
“願意!”
蘇聿瀟毫不猶豫的答應。
像那種壞人,就該讓警察叔叔把他帶走教訓!
“好孩子。”
賀嚴抿唇微笑,抬手輕揉兩下蘇聿瀟的腦袋。
復又看向時羨,柔聲道:“走吧,我剛才給傅隊發過消息,他在警局等我們。”
話落,三人便一同朝路邊的賓利走去。
隻是才走兩步,時羨像是忽然想到瞭什麼。
扭過頭,果然看見蔣寒笙還在他們身後站著。
她面上劃過一絲歉疚。
蔣寒笙卻很是善解人意地擺擺手,也轉身拉開自己車的車門。
“既然九九沒事,那我也能安心回去瞭。”
他催促道:“快去吧,孩子的事要緊。”
時羨點頭,朝他投去瞭感激的目光。
警局。
有瞭蘇聿瀟的指證,傅正抓人很順利,審問也很順利。
那助理不是個膽大的,傅正三言兩語,就讓他將所知道的事情都和盤托出瞭。
包括賀遠岑指使。
他被拘留瞭。
可賀遠岑那邊,卻躲著不見。
隻叫瞭一個律師過來處理。
第二天,賀嚴接到傅正電話。
沒說兩句,他便從辦公椅上倏然站瞭起來。
眉心緊擰,“定不瞭罪?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