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們坐火車回來,又不用自己走路,哪裡就累瞭?”
宋知薇可憐巴巴地揉揉肚子:“奶奶,我不累,就是餓,火車上的東西又貴又難吃,我和小雅每次都勉強吞下肚子,現在就想吃一碗你做的面條,洗洗舌頭。”
楊海花一聽,嘴裡還說著話,腳下已經往灶房走去:“你們隨便收拾一下,我去給你們下面條。”
兩人說話的時候,將軍緊緊靠在付雅身邊,黑潤潤的大眼裡盛滿委屈,瞧得她產生一絲愧疚,伸出小手環抱住將軍的脖子,把臉埋進柔順的皮毛裡,表達思念。
宋知薇揉瞭揉他們的頭,引的他們一起望來。
“後面有的是時候親熱,我們先回屋收拾東西,一會吃祖祖煮的面條好不好?”
付雅眨巴眨巴眼,看看將軍,又瞧瞧自己癟癟的小肚子。
在友情和食物面前,果斷選擇瞭後者。
宋知薇瞧得發笑,帶她去井邊洗幹凈手和臉,讓將軍陪著付雅,自己拿著東西回瞭房間。
她這次幾乎把帶去京市的東西都帶瞭回來,四合院裡隻留下付辰時能用的東西。
東西瞧著不多,但零零碎碎一收拾,也花瞭不少時間。
等楊海花喊她吃飯,宋知薇放下手裡疊瞭一半的衣服,應瞭一聲。
吃飯的時候,宋志華坐在桌邊,咋咋呼呼的問著京市的樣子。
哪怕他是在城裡長大,也向往著國傢的首都。
“姐,京市好玩嗎?”
“姐,京市是不是很大?有好多好多高高的房子?”
“那些名勝古跡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真有那麼壯觀?”
楊海花瞧不下去,一巴掌呼到他腦袋上:“小華,吵吵啥啊?沒見小薇再吃飯?”
“你姐姐坐瞭這長時間的火車,累著呢,你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宋志華委委屈屈地揉著腦袋,‘哦’瞭一聲,不敢再說話,就拿一雙眼直勾勾盯著宋知薇猛看。
淡定的吃完面條,宋志華極有眼色的收拾起碗筷,道:“姐,我給你燒水,一會你和小雅泡個澡,緩解疲勞。”
宋知薇笑著道:“小華想知道京市好不好,不要從別人嘴裡聽,要自己親身體驗一遍才好。”
“付辰時在京市讀書,得空瞭我帶你和奶奶一起去京市瞧瞧。”
宋志華怔楞,等腦子裡明白過來她的話時,高興的手舞足蹈:“姐,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要帶我和奶奶去京市看看?”
宋知薇挑眉:“當然是真的,我嘴沒說錯,你耳朵也沒聽錯。”
“哇!太好瞭!姐,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宋志華的彩虹屁是不要錢的往宋知薇屁股上拍。
楊海花擰眉拒絕道:“小薇,到時候你帶小華去就好,他是男孩子,要多去外邊瞧瞧看看,我就算瞭,一個糟老婆子,不耐煩跑,就在傢裡守著院子。”
“再說,我們都走瞭,將軍、追風、黑球,還有這些養大的雞們該怎麼辦?”
喂養瞭這麼久,她哪裡舍得它們吃苦。
“奶奶,國傢首都,多好的地方,怎麼能不去呢?您不想去瞧一瞧偉人像?看一看升國旗?”
“將軍它們你就不要擔心瞭,讓清美姐他們幫忙照看著就行,別人您不放心,他們你總該放心瞭吧?”
宋知薇給楊海花畫的大餅,到底說動瞭她。
國傢首都,她當然心生向往。
在有生之年能去一次,瞻仰偉人的風采,楊海花覺得自己就死而無憾瞭。
······
宋知薇昨夜到傢的時間偏晚,太陽落山後,村裡便沒什麼人在外行走,隻有離得近的村長傢隱隱約約聽見她回來的動靜。
想著時間晚瞭便沒有去打擾,第二天天一亮,林清美便早早敲響瞭宋知薇傢的大門。
打開門的宋志華笑著招呼道:“清美姐,早上好。”
林清美伸著頭往裡瞧瞭會,疑惑道:“昨夜不是小薇回來瞭?”
“清美姐的耳朵真好,昨夜是我姐回來瞭。”宋志華讓開身,請她進來,道:“大概是坐火車累著瞭,帶著小雅還在睡呢。”
“清美姐坐院裡等一等,我先下地去走一圈。”
宋志華說完,扛著鋤頭就出瞭門。
楊海花端著早飯從灶房裡出來,熱情道:“清美,陪我一起吃點?”
林清美道:“楊奶奶,我吃過來的,想吃也吃不下呀。”
楊海花一樂,道:“那我先吃瞭啊。”
“嗯,您吃,不用管我。”
宋知薇起來時,宋志華已經從田裡溜達一圈回來,幸災樂禍的笑聲隔著門板都聽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叫宋傢自找苦吃,現在好瞭吧,看著大傢的水稻都高高壯壯,就他傢地裡稀稀拉拉,跟禿頭似得難看死瞭。”
“我從田裡回來,一眼就瞧見宋傢父子倆坐在田埂上發愁。”
他始終記得宋建軍對楊海花的不客氣,隻要能瞧宋傢的笑話,他比什麼都開心。
林清美心不在焉的應和瞭兩句,她今天來是帶著任務來的,想到等下要問的事情,她心裡就打鼓。
其實還是付辰時的高考鬧得。
宋志文考上瞭大學,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宋建軍就高調地在門口點燃一掛鞭炮,告訴全村的人,他兒子以後就是大學生,吃國傢飯的人。
大香村第一個考出農村的大學生,他們當然充滿佩服,紛紛上門恭賀。
熱鬧一過,村民不約而同想到和宋志文一起參加高考的付辰時。
按你說付辰時是鄉下知青,學問高,怎麼宋志文的錄取消息都傳瞭過來,偏偏他一點動靜沒有?
莫不是沒考上?
他們有心想打探,可宋知薇帶著付辰時去京市治療腿腳一直未歸,問村長他又守口如瓶,鬧得大傢不住的犯嘀咕。
陳興國也為這事著急。
他都打算好瞭,隻能付辰時的錄取通知書到,他就可以熱熱鬧鬧的大辦一場,戲曲班子他都聯系好瞭,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誰能想到,最不該掉鏈子的人,掉瞭鏈子,付辰時的錄取通知書像是石沉大海,遲遲沒收到。
陳興國心裡比誰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