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翔滿臉無奈地指瞭指上面：“有什麼不可能的，上面下瞭通知。”
楊衛華猛地一拍桌子，低聲罵瞭句：“劉偉光有完沒完。”
有必要揪住他們不放嗎？
戴翔苦笑一聲：“行瞭，楊廠長你少說兩句，省得又被人說。”
戴翔說得很委婉瞭，實際上劉偉光像是裝瞭專門針對他們的雷達，制衣廠有個風吹草動，他立刻就能知道。
戴翔有時候都想問問，領導工作這麼閑的嗎？
可以時時刻刻盯梢他們，半點不帶放松的。
楊衛華黑著臉深吸口氣，歉然道：“剛剛沒嚇到你們吧？”
宋知薇搖搖頭：“沒有嚇到，楊叔叔別擔心，我膽子大著呢。”
楊衛華無力地靠坐在椅背上捏瞭捏眉心，道：“小宋和小林先在邊沙發上坐一會，等我下班，我們再一起回傢。”
至於那些掃興的玩意不提也罷。
宋知薇稍稍看瞭幾眼合同，覺得沒有問題後簽上瞭名字。
“戴主任，簽好瞭，隻是錢款恐怕下午才能交給你。”宋知薇尷尬地笑瞭笑：“我來得匆忙身上沒帶這麼多現金，下午去取來給你們可不可以。”
戴翔松開快夾死蚊子的眉頭，笑道：“那問題不大，我能幫你們留下一批。”
“記得下午早點來找我。”
宋知薇連忙應下：“好，吃完飯，我就去銀行取，現金雖然沒有，但我帶瞭存折。”
戴翔遙指著她點瞭點：“你呀，就是時不時冒出點反骨來，調皮這一下你很開心？”
宋知薇笑容滿面，脆生生應道：“戴主任，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突然有點小沖動，你知道嘛，年輕人有時候就是有許多突然奇想。”
戴翔無奈道：“虧我還覺得你成熟穩重，沒想到也是沒長大的孩子。”
“行瞭，我去給您想辦法留貨物去瞭，再和你耍貧嘴，小心貨沒有瞭你要哭鼻子。”
說完也沒再給宋知薇開口的機會，拿起簽好的合同如來時一樣風風火火地跑瞭，那速度仿佛有鬼在身後追。
宋知薇看一眼楊衛華墻上掛著的時鐘，離他下班時間還早，想瞭想道：“楊叔叔，時間還早，我先去銀行取錢，交給戴主任後，再來等您一起回傢。”
“行，你去吧，省得在這裡陪我枯坐。”
宋知薇和林清美離開湘城制衣廠，來到附近的銀行取瞭一千塊，整捆整捆的十元大團結碼放在櫃臺上，別提多吸引人。
宋知薇這次出來沒有帶包，想著到制衣廠的路不遠，便找店員要過幾個信封，將錢好好地捆住，就提著錢朝制衣廠小跑過去，免得路上遇見什麼事導致節外生枝。
悶頭跑進制衣廠來到戴翔的辦公室，道：“戴主任，錢我帶來瞭，您看什麼時候點一點？”
戴翔一怔：“這麼快就來瞭？”
宋知薇淺淺一笑：“嗯，想著時間早，就去取出來給您，省得您有壓力，我也記在心裡。”
戴翔笑道：“沒看出來小宋還是個心裡不藏事的人。”
“心裡藏不藏事要看是什麼事不是？”宋知薇順口接道。
來到財務點完錢，確認金額無誤後，剛好廠裡的下班瞭鈴聲響起，兩人和戴翔告別，快步走向楊衛華的辦公室。
楊衛華聽見腳步聲扭頭看瞭一眼，看著走來的宋知薇，快速地鎖好門，道：“事情辦好瞭？”
“辦好瞭。”
“行，我們快回傢去。”
有她們在，楊衛華不好騎自行車，路程不算遠，大約走個一刻鐘就行，便決定和她們一起走回傢。
一路無話地來到楊衛華傢，方瑜晚果然在做好吃的，一陣陣的菜香味直往鼻子裡鉆。
宋知薇笑彎瞭眼角，道：“方姨真疼我，專門給我做瞭我愛吃的。”
楊衛華正掏鑰匙開門，聽到話後，好笑地覷她一眼，道：“我都沒開門，你就知道你方姨做瞭什麼菜？”
宋知薇揉揉鼻子，道：“當然知道，香味這麼明顯。”
“有三杯雞、啤酒燒鴨、清炒空心菜、酸辣土豆絲和清蒸鱸魚。”
楊衛華聽得一愣一愣，用力吸瞭兩口，混雜一團的味道依舊分不清什麼是什麼，他眼裡神情驚奇的像是發現瞭新大陸。
“小宋，你是狗鼻子嗎？”不然為什麼這麼靈，能分辨出許多味道。
楊國方坐在沙發上聽到門口傳來東西，高興地打開門，就聽到這發言，沒好氣地抄起鞋底就往楊衛華身上招呼：“這麼大瞭還沒禮貌！”
怎麼好說人傢小姑娘是狗鼻子？
沒有聽到前因後果的楊國方對楊衛華毫不留情。
宋知薇叫著突如其來的一筆愣在當場，反應過來後連忙阻止道：“楊爺爺，您誤會楊叔叔瞭，他是在誇我鼻子靈。”
楊國方一僵，微微睜大眼：“真的？”
“嗯，真的！”宋知薇笑著道：“我騙誰也不會騙您。”
楊衛華苦笑一聲：“爸，你可真老當益壯。”
下手真是夠狠的。
楊國方咳嗽兩聲，生硬地轉瞭話題道：“快去洗手，瑜晚說馬上就要開飯瞭。”
楊衛華一瞧方瑜晚做的菜，立刻對宋知薇豎起大拇指，菜她全部說對瞭。
方瑜晚和楊國方一臉懵，不懂他打什麼啞謎。
楊衛華笑著將之前的對話說瞭一遍，惹得方瑜晚笑道：“小宋你楊叔說得沒錯，還真是個狗鼻子，隔著門都沒逃過去。”
飯桌上的氣氛活躍起來，眾人吃得賓主盡歡。
······
宋知薇要求代工打樣的樣衣，大概花瞭兩天時間，拿到衣服的那一刻，宋知薇眉頭輕皺，這衣服看著就不如劉慧珍做的精致細膩，拋開衣料本身不說，針腳在那些隱秘難以發現的地方，粗糙得要命。
真拿它們出去售賣，那是咋自己店的招牌。
“楊叔叔，不是我想揪住不放，實在是做工太粗糙瞭。”
宋知薇將兩件衣服重新擺在楊衛華面前指著加工出來的衣服，幽幽道：“您看，不對比的話還很好，一對比制衣廠的針腳真的不行。”
“二十塊錢買一件這樣的呢子大衣，換你你樂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