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冉微愣。

媽媽？

這是父母離婚後，她第一次聽奶奶主動提起這個人。

對她來說，媽媽是很遙遠的事情瞭。

她極淡地扯瞭下唇，掩去眸底的諸多情緒，輕描淡寫地回應：“早就不記得瞭。”

“真不記得瞭？”老太太追問。

溫冉“嗯”瞭聲，又問：“您怎麼突然聊起她？和爸爸離婚這麼多年，說不定她早就把我們忘得一幹二凈瞭，不記得我們的人，我們為什麼還要記得？”

老太太嘆瞭口氣：“當初你媽跟你爸離婚，不全是她的錯。”

“是她要離婚。”

“你爸那時候賭博欠債，好吃懶做，沒一點擔當，喝酒喝多瞭還會動手打你媽，你媽忍瞭四年，到你長到三歲的時候才提離婚，她應該是忍無可忍瞭。”

溫冉沒再說話。

她知道那時候爸爸很差勁，可是媽媽離開瞭她，讓她的童年因為單親被肆意嘲笑，如果那兩年沒有墨北哥哥護著她，她都不知道還要遭受多少同齡人的欺負和針對。

說不怨不恨，是假的。

收瞭思緒，溫冉看向老太太：“您怎麼突然提起她瞭？”

奶奶不答反問：“如果她現在發展好瞭，想讓你跟著她生活，你願意嗎？”

溫冉皺眉：“奶奶，我都二十二瞭，也結瞭婚，雖然可能很快要離婚。我是想說，我已經不需要母愛這種東西瞭，更不想要跟一個離開將近二十年的媽媽一起生活，我寧願待在小鎮上，永遠陪著奶奶。”

“你可別胡說！”

老太太不喜地警告她，緩緩道：“22還很年輕，外面天地廣闊，你應該多看看，守在這小鎮上，能有什麼前途？”

前途……

她的前途，就是離婚之後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

老太太看她不說話瞭，拍瞭拍她的背：“先不想瞭，不早瞭，去睡覺吧。”

後者應聲：“嗯。”

他們傢門外，傅沉烈站在那裡，把祖孫兩個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後來，院子裡的燈滅瞭。

他借著月色看見溫冉扶著奶奶進瞭屋。

男人靠在墻上，重新點瞭支煙。

他回味著她剛才說的那些關於他的話，心口像是被人揪住瞭一般，疼得發顫。

什麼配不上他？

是他配不上才對，是他總要顧及救命恩人，總是讓她傷心。

……

第二天。

溫冉在一陣鞭炮聲中被吵醒。

睜開眼後，她適應瞭兩秒鐘，才反應過來自己回奶奶傢瞭，昨晚是在奶奶傢睡的。

溫冉習慣性地拿過手機，開瞭機。

微信裡有很多拜年消息，也有薑言和傅恬欣發過來的。

她打開一一查看。

薑言說傅沉烈打電話問她她的下落，關心她人是否安全。

傅恬欣幫著她吐槽自己的哥哥，還說一定會跟爸媽奶奶都說說，讓他們替她出氣。

溫冉看著，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好像傅傢的人都喜歡她，都想要她和傅沉烈好好在一起.

除瞭，他本人。

溫冉把該回的消息回瞭，起床。

奶奶見她起床，看著她開口：“冉冉，我今天早上打開門一看，咱傢門口全是煙頭，這一晚上，抽瞭恐怕得有兩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