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的恨，好像在那一瞬間，消散瞭一部分，沒有原本那麼濃稠瞭。

“還沒考慮好麼？”

傅沉烈追問的聲音打斷瞭她的思緒。

溫冉回神，對上他的視線：“我可以答應你，但我也有一個要求。”

“你說。”

“我要讓我們離婚的消息傳遍江城，知道我們是夫妻的每一個人都要知道我們離婚瞭，包括傅氏的每一個員工，包括江城上流圈子裡所有的人。”

傅沉烈的手緊握成拳，壓抑著的憤怒致使他手背上的青筋都跳瞭出來。

她看到他神色生出幾分不悅，溫聲開口：“傅總不用動怒，我隻是覺得，既然離瞭婚，我就不該再耽誤你，消息放出去大傢都知道你單身瞭，喜歡你的自然也可以來表白或者追求你，以免耽誤你的餘生幸福。”

男人擰眉：“你究竟是在為我著想，還是在跟我劃清界限？”

“都有。”

“呵。”

溫冉緩緩道：“廣而告之會為你省去麻煩，也會為我，你可以宣佈我們是和平分手，需要我配合的我也可以配合，隻要離婚是雙方心平和氣的決定，傅氏的股價就不會被波及，就算不幸真的被波及瞭，我也相信，傅總有足夠的能力可以讓它短時間內回升。”

傅沉烈看著她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腦海裡浮現多年前那個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話說不對惹他生氣的溫冉。

分別五年，她真的變化很多。

成長瞭，優秀瞭，也更加堅定瞭。

他不清楚這是做母親的緣故，還是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鍛煉出來的結果。

隻是——

男人想起五年前，她信誓旦旦地告訴他，她要為瞭他改變自己的職業規劃，把成為老師的目標叫停，要做商場上的女強人。

如今她說到做到瞭，卻也不再需要他瞭。

沉默許多，傅沉烈忽然開口問她：“後來的教師資格證面試，你去瞭嗎？”

溫冉眼神微變，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扯出這麼一句話。

不過，她還是回答瞭：“去瞭，坐著輪椅。”

“通過瞭麼？”

“當然。”

他的目光變得深邃悠遠，有意味深長。

數秒後，男人意味不明地落下一句評價：“你很優秀。”

“謝謝。”

“以後，會做老師麼？”

溫冉如實開口：“暫時不會，我媽的公司需要我，我也覺得在R＆Q的工作很具挑戰性，可以讓人成長很多，我很喜歡。”

傅沉烈自顧笑笑：“按照你喜歡方式過下去，挺好。”

她覺得他有些有些莫名其妙。

隻不過，以當下的心境，女人已經無心再去追究他是如何想的。

她隻關心——

“還有問題嗎？沒有的話，麻煩傅總告訴我，什麼時候可以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

“我之前問你為什麼要跟我離婚，你說瞭很多，如今從不松口的我終於答應你要離婚瞭，你難道不好奇是為什麼？”

說不好奇，那是假的。

隻不過比起好奇來說，於她而言更重要的，是“離婚”這個結果。

不過既然他這麼問瞭，她也配合地開口：“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