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早上,木離接到瞭一張請帖。
這是周傢派人送來,邀請他中午前往地下古城中心一座酒樓赴宴的請帖。
信裡說瞭,木、嚴、周三傢的話事人一齊來到地下古城,在那裡等候著木離,想跟他談一談。
木離把三大超級勢力的地下古城商鋪逼得關門那麼多天,他們坐不住也是正常的事。
這封信裡的言辭不太友好,有些高高在上的語氣,如同將木離呼來喝去一般,帶著些威脅的韻味。
木離也就笑笑,然後就隨便扔到瞭火盆裡。
古城中心的空明酒樓,一個十分別致的雅間內,有三個人在裡面黑著臉等瞭一天都沒見到離木的身影。
“砰!”一個男子狠狠地拍瞭下桌子,把桌子拍得粉碎。
其他兩人面色也不好看。
“混賬!他離木是什麼東西?竟敢放帝都三大傢族的鴿子!”
有人開門進來,瞅瞭一眼三個黑臉。
“周傢主,你打壞瞭東西,要賠的哦。”酒樓負責人,也就是皇甫傢族地下古城的負責人皇甫一行笑著說道。
周傢傢主瞪瞭他一眼。
“我賠便是。”他心裡不舒服,但也不會說什麼難聽的話。
皇甫一行走出雅間,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
真是高高在上慣瞭,真以為所有的人都對超級勢力敬若神明?
離木都逼得三大傢族商鋪關門瞭,他們卻還敢跟別人擺譜……
第二天,又有一張請帖送到木離手中,依舊是來自於三大傢族,隻不過這次署名的人換成瞭嚴傢。
這一張請帖裡蘊含著怒氣,指責木離放三大傢族鴿子的行為,同時說他們中午還會在空明酒樓等待,請木離一定要來赴宴,否則有失絕世天才的風范。
木離笑瞭笑,又把請帖扔進瞭火盆。
於是三個傢族話事人又在空明酒樓雅間黑著臉等瞭一天。
“砰!”這一次連嚴傢傢主都氣得發飆瞭,周傢傢主也怒火洶湧。
皇甫一行又笑瞇瞇地走進來,提醒兩大傢主弄壞瞭的東西要賠償。
兩大傢主更氣,卻又不能對他發脾氣。
第三天,由代表木傢的話事人,一個容貌艷麗的女人來寫請帖。
這封請帖送到木離手中時,他打開來看,言辭變得十分委婉柔和有禮貌,是真正誠心邀請言談的態度。
木離輕笑一聲,這次沒有燒請帖。
中午,木離悠哉悠哉地從離木商鋪出發,慢悠悠地往古城中心的空明酒樓走去,不慌不忙,仿若漫遊賞景一般。
走瞭四五十分鐘木離才走到空明酒樓,皇甫一行笑臉相迎,將他引到三大傢族話事人在的雅間。
門剛打開,裡面三道目光一下子射瞭過來。
兩個中年男人,黑著臉,看向木離的目光帶著強烈的壓迫性,充滿敵意。
另一個人是個美婦,看起來才三十來歲,容貌美麗,倒是沒有怒氣,反而臉上掛著親和的笑容,看著木離。
周傢傢主周為彬,嚴傢傢主嚴容,而那個美婦,木離估摸著,這就是木傢裡面的風雲人物,那個所謂垂簾聽政的木傢二爺的妻子,真龍之子木逸的母親,嚴沫……
“離木,你不愧是絕世天才,架子真夠大的,請瞭三次才請得出來……”嚴傢傢主嚴容瞇著眼睛說道,語氣低沉。
“哼,還從來沒有人敢讓我們如此好等,便是武盟盟主都沒有那麼高的傲氣。”周傢傢主周為彬冷冷地說道,極度不滿。
木離一隻腳剛踏進雅間便停住瞭。
這兩個人還是沒有認清自己傢族的處境……
“不爽啊,那我可以走。”木離瞥瞭他們一眼,一點不鳥地轉身就要往外走去。
兩個超級大傢族傢主面色一變,無比陰沉,氣得想當場發作。
如果木離同樣是一個超級大勢力的話事人,他們處於弱勢的情況下絕對能保持平靜地來一番勾心鬥角,但因為木離太過年輕,暫且隻是背著一個天才之名,還不足以讓他們平等看待,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擺正自己的位置。
“離木小兄弟,還請留步……”嚴沫連忙叫瞭一聲。
木離回過頭來。
“呵呵,兩位傢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還請離木小兄弟見諒,我代他們向你賠罪。”嚴沫笑著說道,並沒有絲毫高傲,平易近人。
同時,她對兩個傢主使瞭個眼色,讓他們冷靜。
兩大傢主面色陰沉,但也沒再說什麼。
木離看著嚴沫,面色古井無波。
嚴沫,三叔口中的惡毒女人,城府極深,他懷疑這是當年陷害木離一傢的幕後主謀,現在掌控木傢大權的人物。
嚴沫一臉笑容,從容大方,絲毫不懼與木離對視,明明木傢在木離手中吃瞭大虧,商鋪都被迫關停,她的親生兒子木逸也因為木離現在還躺在木傢下不瞭床,可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恨意和敵意,笑得十分坦然。
“這位是……”木離故意裝作不知而問道。
“小女子乃是木傢二爺木青連的發妻,名為嚴沫。”嚴沫自我介紹道。
“哦?”木離挑起眉頭。
“木傢這麼不堪嗎?傢主大人自己龜縮在傢族裡面,一個男人都派不出來,什麼時候居然輪到由外姓女人來出面瞭?”他面露嘲諷。
木傢確實不堪,讓木離覺得姓木都丟人。
“小子,註意你的言辭,給我放尊敬點。”嚴沫的大哥,嚴傢主冷著臉沉聲低喝一聲。
木離不置可否。
嚴沫隻是淡笑一下,並不動怒。
“離木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我公公舊疾纏身,身體有恙。而他的子嗣又命途多舛,遭逢不幸,所以隻能由我來替木傢分一點憂,算是為婆傢盡一份妯娌之力。”她說得很誠懇。
木離內心冷笑,冠冕堂皇。
按照三叔的說法,這個女人能以一個妯娌的身份在木傢興風作浪,以至於一個超級大傢族被她暗中掌控,那她還真是一個瞭不得的女人。
“離木小兄弟,今天我們三個從帝都來到這裡,是誠心想跟你談一談,請賞個面子,坐下來一敘吧……”嚴沫笑著說道。
木離駐足一下,從外面走瞭進來,坐在三個人的對面。
“說吧,想怎麼談?”他拿起筷子,扒拉著桌上的菜肴。
他這副漫不經心的態度讓兩大傢主臉色又是一沉,但終歸沒再發作。
“離木小兄弟,前些日子才聽聞古城內傳出你的消息,以一人之力闖過三座古塔十層,創下瞭史無前例的記錄,連我兒木逸都甘拜下風,帝都已經傳遍你的事跡,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嚴沫當頭就給瞭木離一大個蜜棗,恭維道。
尤其是她保養很好,笑起來散發著成熟美婦的魅力,若是換瞭個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早就被她誇得飄起來瞭。
但是木離不吃她這一套,低著頭吃菜,連搭理都懶得搭理她。
嚴沫笑容微微有點不自然。
“我們木傢的年輕子弟都很崇拜你這位絕世之才,可是當他們聽聞你做出這樣的事時都很傷心,因為他們不知道木傢到底哪裡惹得你的不快,會受到偶像這樣的對待,這讓他們十分為難……”
木離依舊不鳥她,吃著自己的菜。
“離木,我們嚴傢和木傢跟你有一點小過節,但是這還不足以讓你下如此狠手吧,你可否說個明白,好讓我們心裡也有個數。”嚴容嚴肅地說道。
“離木,本傢主不知道周傢到底哪裡得罪瞭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請你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周為彬氣不打一出來,咄咄逼人。
“哈哈,周大哥,據我所知,你周傢確實和這位小兄弟沒什麼過節,也許是因為你們店鋪和嚴傢隔得太近,一個順手之下無意為之,你確實有點冤。”不等木離開口,嚴沫就掩嘴輕笑道,似乎是活躍氣氛。
“順手之下,無意為之?”周為彬面色鐵青。
“我周傢就這麼不堪,一個順手就可以隨便對付?隨意就可以揉捏?”他怒沖沖地說道。
木離看瞭一眼嚴沫。
可以,這挑撥離間很可以。
於是,他翹起二郎腿,散漫地看著三人,緩緩說道:“無他,我樂意。”
什麼挑撥,隨便,我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