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劉寶根,許穎穎不意外,可她沒想到會突然看到自己的婆婆和小姑子呀。
雖然嫁給瞭劉寶根,可因為他倆結婚倉促,流程能省的全省,也沒見過劉傢人。
可以說,許穎穎完全沒做好心理準備。
然而,讓她意外的還不止於此。
和同事說瞭一聲,她出來和劉寶根他們細聊。
看劉寶根這次沒穿軍裝穿瞭便服,她還有些意外。
“穎穎,我們找個地坐下說吧。”劉寶根提議。
這事瞞是肯定瞞不住瞭,還不如他直接坦白的好。
找瞭傢國營飯店坐下,劉寶根做主隨意點瞭幾個菜。
等菜的空蕩,他對著許穎穎認真道:“穎穎,我要給你說一件事,我不在部隊幹瞭。”
“什麼?”許穎穎瞪大瞭眼。
“唉,我被鄭天森算計陷害,部隊裡已經將我開除軍籍,我弄不過他,隻能走人。”
“他怎麼可以這樣!你們其他領導呢?就沒人能講道理嗎?”許穎穎隻覺得天要塌瞭。
“要是可以我早就做瞭。”劉寶根苦笑。
哪怕要坦白,他都和母親妹妹商量好瞭,不能完全告訴許穎穎實情,隻能把一切都怪罪在鄭天森頭上。
哪怕劉寶根丟瞭排長的職務,許穎穎都沒這麼絕望過。
她看中他什麼?不就是看中他年輕有為,自己能當軍官夫人嗎?未來還有可能夫貴妻榮,越過越好。
可現在告訴她什麼,他不在部隊瞭。
不當兵瞭,他就是個鄉下戶口,還沒工作,自己隨便在城裡找個條件差不多的都比他強呀!
然而他們已經領證,她肚子裡還懷瞭他的孩子。
劉寶根從後悔轉到慶幸,許穎穎現在卻變成瞭大大的後悔。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算計著懷孕瞭,結果把自己陷到瞭泥坑裡。
看許穎穎面色難看,劉母心裡就不舒服。
“寶根又不是故意的。”她隻覺得這兒媳婦真不懂事,竟然給兒子臉色看。
許穎穎看瞭她一眼,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尊重,隻有嫌棄。
“所以呢,你現在不能當兵瞭,還沒工作,你們要幹什麼?”
哪怕聽出來許穎穎語氣不好,此時的劉寶根也不像以往那樣說生氣就生氣,反而耐心道:“穎穎,你放心,我還有些錢,我留下來,咱們好好過日子,我也會照顧你和肚子裡的孩子的,等有合適的機會,我就找個活幹。”
他態度這樣誠懇,倒是讓許穎穎的火氣沒法發瞭,隻小性子道:“不然還能怎麼辦。”
劉母好想開口教訓兒媳婦,卻被兒子使眼色攔住,心裡也積瞭不小的火氣。
這才結婚多久,就對她兒子這個態度,那以後生下娃,還不得翻瞭天,不行,自己私下裡已經要教教寶根,日子不能這麼過,怎麼能被媳婦給拿捏住瞭呢。
她卻不想,在他們傢,她也一向是拿捏住丈夫的。
隻能說,婆媳好像天生的敵人,很少有能相處融洽的。
等飯菜上來,許穎穎沒什麼心情地扒拉著,看劉傢母女倆的做派做派吃相,心中越發嫌棄。
果然是鄉下人,土老帽子沒見識。
許穎穎的宿舍是和別人合住的,也不能帶他們去休息。
沒辦法,劉寶根隻能帶著母親妹妹去招待所住。
知道一間房一晚多少錢後,哪怕傢裡還有些值錢的物件,也止不住劉母的心疼。
劉寶根也知道住在招待所不是長久之計,已經計劃著要找房子瞭。
他既然打算留下來,當然得考慮他們夫妻倆住哪。
他不能住進妻子的宿舍,那就隻能讓許穎穎搬出來住瞭。
要不然,還算什麼過日子。
眼下他忙著在城裡安傢立足,倒是顧不上鄭天森和玲瓏那邊瞭,仇恨也全都壓在心底。
再說玲瓏這邊。
想到郝政委也在鄭天森和自己的事上幫瞭大忙,玲瓏請客就把他也給算上瞭。
結果郝春蕾知道瞭請客的事,想跟著來,又帶動瞭李潔。
這兩都是自己的朋友,開瞭口想來嘗嘗她的手藝,玲瓏總不好拒絕,那索性就都請瞭。
有瞭鄭天森支援的票證,玲瓏到副食商店好好挑選瞭一番。
有的做起來費事的菜,也得提前醃制上。
郝春蕾和李潔說要幫忙,早早地就來瞭童傢。
不過她們倆在傢可沒做過飯,即使幫忙,也隻能幫著洗菜摘菜之類的。
看玲瓏在那井井有條地又跺又切地忙碌,李潔就對著郝春蕾感慨起來。
“玲瓏長得好看,還能做好吃的,我要是個男的,早就把她搶回傢瞭。”
“可不是嘛,鄭團長真是好福氣。”郝春蕾煞有介事的點頭。
聽到她們倆說話的玲瓏耳朵已經紅瞭,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的忙碌。
有瞭郝春蕾和李潔,童大娘都閑瞭下來,就在外頭悠哉遊哉的聽收音機。
鄭天森和郝政委還有童大柱約好瞭,忙完下瞭值一起去童傢吃飯。
許是也期待著見玲瓏可吃大餐,時不時的,他就要抬手看一下表。
軍營外頭,一個穿著時尚的女人走到瞭門口。
“同志,這裡是軍事重地,閑人免進。”
“解放軍同志你好,我是來找人的。”
“你找誰?”站崗的哨兵問道。
“我找鄭天森,我叫汪美琴,是他的傢人。”
看看汪美琴的穿著打扮,再想想鄭天森是京城人氏,哨兵恍然大悟。
“同志你稍等,我需要請示一下。”
雖然已經相信瞭汪美琴就是鄭天森京城來的傢人,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這都是規定。
汪美琴客氣的笑笑。“麻煩你瞭。”
鄭天森被值班室的電話轉接告知門口有個叫“汪美琴”的傢人找他,立馬站瞭起來,再三確認後就掛掉電話,迅速跑出辦公室。
正好童大柱來找他,隻看到他的背影遠去都沒來得及叫住他。
等鄭天森急速趕到營區門口,就看到許久不見的熟悉身影。
“美琴姐,你怎麼來瞭?”他驚喜道。
看到他,汪美琴的眼中就有瞭亮光,千裡迢迢趕來的辛苦也全都覺得值瞭。
“天森,好久不見。”她露出自認為最完美的微笑。
營區裡,吃飯的號角也在此時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