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走的時候,鄭天森就給部隊這邊打過一個電話。
等他和玲瓏到瞭站,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下來,站臺上等候多時的小江就迎瞭上來。
一邊幫他們拿東西,小江一邊嘮叨。
“團長你們可回來瞭。”
“怎麼,有事?”鄭天森看他一眼。
小江下意識地瞥瞭玲瓏一下,鄭天森就知道這事肯定和玲瓏有關瞭。
因為不知道好壞,他就也沒直接問出口,轉而說起瞭別的事。
“團裡這些天怎麼樣?”
“都挺好的。”小江沒好意思說,知道鄭天森不在,下頭的兵們可高興壞瞭。
哪怕依舊要訓練,可一個個都不那麼緊張害怕瞭,可見鄭天森以往的積威。
“那還有別的事嗎?”
“聰聰,一直念叨你們,團長你那會不是吩咐過我嘛,我這幾天就常去童營長傢,這孩子,你們不在,心情都不好瞭。”
能讓小江形容出來一個一歲多的小孩心情不好,可見聰聰表現真的挺明顯的。
小江之前和鄭天森的那點機鋒玲瓏沒看到,不過這話還是清楚聽到的。
“聰聰咋瞭?”她擔心起來。
“人倒是好好的,就是這些天,飯吃得少瞭,玩也不好好玩,小小的傢夥,總是坐在門口看外頭,大娘說就是盼著你們回來呢。”
玲瓏一聽就心疼得不得瞭,隻恨不得馬上沖回去。
他們也沒在城裡停留,坐上車就往回趕。
車還是小江開的,鄭天森陪玲瓏坐在後頭。
他盡量找一些輕松的話題,轉移著玲瓏的註意力。
可玲瓏老是盯著外頭看,時不時地還要抬手看一下表,明顯作用不大。
鄭天森無奈嘆氣,自己在玲瓏這裡的地位,那真是遠遠不如聰聰呀。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事實,再次面對,他還是有點心酸。
等到車子終於駛進營區,車子還未到呢,玲瓏從車裡,遠遠就看到瞭傢門口的小人,還有站在一旁的童大娘。
車子剛一停下,她就打開車門跑下去。
“媽媽,媽媽。”
“聰聰!”一大一小擁抱在一起。
“唉,聰聰知道你們今天回來,從早上就開始坐在門口瞭,我叫也叫不回去,飯都是在門口吃的。”一旁的童大娘說道。
玲瓏放開聰聰,認真地看著他。“媽媽答應瞭你會回來,肯定就回來的。”
聰聰現在信瞭,笑著在玲瓏臉上親瞭一口。“聰聰,愛媽媽。”
看在眼裡的鄭天森那叫一個嫉妒,哼,念在你小子還小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瞭。
他和小江把三包行李都提著進瞭屋,隻留下獨屬於他的那個在車上。
“哎呦這麼多東西呀?你咋幫忙捎瞭這麼多。”童大娘看到驚嘆。
已經進屋的玲瓏把聰聰放下,無奈道:“捎帶的東西沒這麼多,是曾阿姨,啊,就媽她給我買瞭不少東西。”想到自己已經收瞭東西改口,鄭天森又在場,玲瓏趕緊換瞭個稱呼。
童大娘聽得一臉的笑,這明顯玲瓏和她婆婆處的關系不錯呀。
“對瞭你們結婚的事,這也要辦瞭吧。”
玲瓏點點頭。
一旁,鄭天森已經補充起來。
“我一會就過去問問我們兩結婚申請的事,要是都過瞭,就挑個時間進城照相,然後領證。”
“好好好,太好瞭。”童大娘可算是等到瞭這一刻,笑得那叫一個合不攏嘴。
隻是,小江聽到這些話,神色顯得有些不自然。
正好鄭天森也惦記著之前小江那一瞥的根源呢,很快告辭離開。
出去一上車,他就問起來。
“發生什麼事瞭?”
“團長,你們的結婚申請卡住瞭。”
“怎麼會?”他驚訝道。
“不是你的問題,是玲瓏同志那邊出瞭些變故。”
鄭天森蹙眉。“怎麼回事?”
“有人匿名給師領導寄瞭封信,舉報玲瓏同志個人成分有嚴重問題。”
這事因著鄭天森和玲瓏人不在,知道的人也隻有幾個,小江能知道,還是因為郝政委的人給他露瞭消息。
也是因為玲瓏現在屬於一團的人,上頭領導就找郝政委說話瞭。
郝政委當然要對玲瓏啟動調查,他不好直接通知鄭天森,就暗示瞭身邊的人給小江提醒一下。
本來小江就要給鄭天森打電話催他趕緊回來瞭,正好鄭天森先打瞭電話說已經買好火車票。
小江怕自己電話裡說瞭他們路上都不安心,索性等人到瞭再說。
鄭天森本以為一回來他就能和玲瓏順利結婚瞭,哪能想到事情又有瞭周折。
他都沒心情回宿舍,讓小江把自己的東西拿回去,就趕緊去找郝政委詢問情況。
看到他忽然敲門走進辦公室,郝政委有點驚訝。
“回來瞭。”
“老郝,玲瓏的事,到底怎麼個情況?”
“唉,我也沒想到會有人忽然舉報玲瓏,那信都搞得跟諜戰似的,封皮上隻粘瞭舉報信三個字,就是信裡的簡單內容,都是從報紙上剪的字拼起來的。”
鄭天森眉頭擰得更緊瞭。
這樣欲蓋彌彰的手法,他最懷疑的就是劉寶根以及其身後的劉傢人瞭。
若真是他們,隻能說人都學聰明瞭些。
可現在也不是感慨這些事的時候。
“那現在呢?上頭怎麼想的?”鄭天森緊張道,誰讓這事牽扯到瞭玲瓏。
雖然現在大環境在逐漸變好瞭,已經沒瞭前些年的風聲鶴唳,可成分問題,認真計較起來,還是很嚴重。
“已經派人出去調查核實瞭,天森,這事,你不能急,得穩住瞭。“
“我知道輕重。”
“那就好,具體的,也先別告訴玲瓏。”
“嗯。”
從郝政委辦公室出來,鄭天森面色就變得鐵青。
不用想他都知道這是有人故意在搞玲瓏。
還是在他們就要結婚這個節骨眼上。
這也讓他跟吃瞭一隻蒼蠅似的惡心。
可就算如此,這次他也不能輕舉妄動,還得等到有瞭比較清楚的調查結果,再做應對。
其實,他是很反感因為一個人的傢庭出身,還有其他親屬,就定義這個人的好壞種種,可現在的他,也無力改變這種情況。
他能做的就是,真出事瞭,也要盡量護著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