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給東北發的貨挺多,走郵政的話運費太貴。
跑大車的倒是也可以考慮,隻是這年頭跑大車可不安全。
路上時不時就有攔路截道的,哪怕嚴打,也阻止不瞭各偏遠國道鄉道的那些路匪路霸。
有很多就是當地獲取外來收入的門路。
在路上提前撒瞭釘子,車一過去車胎就要廢。
離得最近的修車的,基本就是撒釘子的黑手。
要隻是賺修車錢也就罷瞭。
怕就怕還要截貨或者要別的好處。
最終玲瓏選擇的是用火車運。
火車運大宗貨物也不是一天兩天瞭。
她這次沒有逞強,借用丈夫的人脈,找瞭一個在鐵路上工作的朋友,請人傢吃瞭頓飯,就以正常價格拿到瞭一個車皮。
把貨發過去後,還有兩個跟車的過去。
第一趟貨,本來玲瓏想著自己跟車去呢,不想傢裡出瞭點事,她就沒去成。
一向身體很好的閨女生病瞭。
閨女還這麼小,生病瞭她哪裡放心離開。
最終跟車過去的人就成瞭小江。
安安這一生病,不僅玲瓏擔心的不管公司的事瞭,鄭天森都無心工作。
打閨女一出生,他就疼寵不已。
現在閨女生病難受,鄭天森每天心裡都很煎熬。
隻是看著妻子也很著急,他想著自己作為傢裡的頂梁柱不能表現出來,才維持著基本的鎮定。
身邊多一個人照顧,對閨女的病情好轉也沒有作用,玲瓏還是催促丈夫去工作瞭。
小安安在醫院裡輸液,因為生病難受,整個人都沒瞭以往的精神活潑。
曾瑜夫妻倆也擔心孫女擔心得不行,曾瑜一天有大半天都在醫院待著,鄭父也是得瞭空就往醫院跑。
聰聰一放學,就要去醫院陪妹妹。
給妹妹講故事,拿玩具逗妹妹開心。
在傢人們的關心和照顧下,小安安病瞭三天後,終於痊愈出院。
她一恢復,鄭傢人全都如釋重負。
她這次病瞭,可把傢裡人都給嚇壞瞭。
鄭天森痛定思痛,決定大小就要讓兩個孩子開始鍛煉身體,增強身體素質。
聰聰倒是沒什麼想法,父親要親自教他,他還挺開心的。
就是安安吧,小蘿卜一個,看爸爸和哥哥在院裡鍛煉,也邁著小短腿湊熱鬧。
要不是她還太小,鄭天森肯定讓她和哥哥聰聰一起鍛煉呢。
現在她湊熱鬧,也隻是覺得好玩,跟著亂喊亂跑。
安安一恢復健康,玲瓏就開始操心公司的事。
小江已經護送貨物安全抵達,也和杜強見上面瞭。
杜強那邊先把收來的定金都給瞭他,就開始給那些等候已經的倒爺們散貨。
雖然鄭天森和玲瓏都蠻相信杜強夫妻倆的,但小江留瞭個心眼,多留瞭幾天。
美其名曰幫忙,實則還是想早點拿到後續的錢。
杜強那也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小江親自體驗瞭自傢廠生產的牛仔褲有多受歡迎。
他本來想著留兩三天,能再拿回些錢就回去,也沒想到一次把剩餘的錢都拿到手,杜強他們慢慢賣,等啥時候都賣完瞭,再把尾款全部結清就是。
結果呢,也就一天多功夫,他那跟著火車皮送來的貨就全被搶完瞭。
杜強夫妻倆知道自己能掙這份錢,玲瓏這邊供貨是最關鍵的。
玲瓏給他們的底價,他們加價賣出去後,給小江拿錢時,還多拿瞭一些。
小江點完錢後,猶豫瞭下,還是開瞭口。
“杜哥,你這錢,給多瞭。”
杜強笑笑。“沒錯就是這個數,比我們想象的還好賣,出貨的價也高。”
“可,我嫂子說瞭多少錢就是多少錢,這多的我不要,嫂子說,要講誠信。”
杜強和妻子對視一眼,解釋道:“玲瓏信任我們,隻供貨給我們,那我們也不能讓她吃虧,這多出來的錢,就當我們買下的這獨一份的供貨權。”
“可我嫂子。”
“好瞭江兄弟,你就放心拿著吧,我也會給玲瓏打電話說明這一點的。”
小江這才不推辭瞭。
拿到錢,他還被杜強留瞭兩天,熱情招待瞭他一番。
好吃好喝加各處玩。
等到小江回來,提起杜強夫妻倆也是滿滿的誇贊。
本地市場打開,杜強這邊供貨也穩定,服裝廠很長時間內都不用擔心銷售問題瞭。
服裝廠的牛仔褲,玲瓏也沒忘瞭自傢的幾傢店,店裡都有售賣。
這些牛仔褲還打著廠傢直銷的口號,比起其他牛仔褲,都要便宜一些,在他們店裡也是熱銷貨。
八五年,一開年,玲瓏就感覺到瞭不一樣。
全國工資進行瞭普調,很多人的工資都比以前多出數倍,也有更多的錢拿出來消費瞭。
看著改革開放的政策真的不會變回去,城裡開始自己做買賣當老板的人也越來越多。
國傢開放瞭六十多個縣市,外國人去這些地方,都不用辦通行證,也不需要事先通知即可自由前往,還吸引瞭不少外國人前往呢。
投資旅遊的都有。
雖然國內在很多外國人眼裡還是很貧窮落後的地方,可深厚的文化底蘊和歷史傳承依舊吸引著他們。
玲瓏這邊事業一帆風順,人看著都更有女強人的氣質瞭。
她開皇冠車進出傢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但每次路過胡同,胡同裡看到的人都要議論一番。
她傢在附近大小也有些名氣瞭。
街坊鄰居,有羨慕的,也有嫉妒的。
但知道鄭天森是部隊裡的高級軍官,大小也能叫聲首長,還是老京城人,父母住大院。
即使那嫉妒的也輕易不敢做什麼。
大傢都隻想和他們傢搞好關系。
玲瓏這個人,對於親人朋友都很在意重視,但日常也陌生人也是挺冷淡的,大概也是經歷的多瞭吧。
和街坊鄰居們維持個不好也不壞的關系,在她看來就不錯瞭。
玲瓏順心如意,卻發現,丈夫一天比一天眉頭皺的次數多,哪怕他回瞭傢裡就盡量隱藏掩飾瞭,她作為枕邊人還是看瞭出來。
本來她想著裝不知道,等他想說瞭再說。
可眼看著好幾天瞭,這男人還是一點聲響都沒有,她忍不住直接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