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李晗大吃一驚,“你說幕後老板是許傢豪?”
盧振宇趕緊說:“不是,我是說,周天偉的老板是許傢豪,你知道吧,那個主播別墅就是許傢豪投資的。”
“哦,這樣啊,”李晗略有些失望,“我倒是覺得他夠變態的,竟然垂涎自己的妹妹……”
盧振宇啞然失笑:“這個……又不是親生的。”
“那也夠惡心的,而且他還那麼好色,包養瞭那麼多女人,而且他還又喜歡音樂,又有錢。”
盧振宇說道:“這反而說明瞭不可能是他,你想啊,他又不缺女人,闊公子一個,隻要他願意,多少女人都能上,何必去幹違法的事。”
旁邊路石銘笑道:“這話說的,那陸傲天為啥還要玩迷奸?”
電話那頭的李晗問道:“你旁邊是誰?”
“哦,是……是……”盧振宇捂著話筒,支支吾吾地望著路石銘,看到路石銘微笑著點瞭一下頭,這才說道:“是路老師……晗姐,你能不能先幫著瞞一下?現在路老師也在幫我們查案,等救出小文再說她的事情,行不行?”
李晗嘆瞭口氣,無奈地說道:“路老師和你在一起啊?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她什麼事情都沒有,上午路老師已經來做過筆錄瞭,小文失蹤的時候她不在現場,去美國參加畫展瞭,護照簽證、出入境記錄啥的都有,路老師的身份警方也調查過瞭,她是我省的青年畫傢,省美協成員,開瞭一傢‘石銘畫廊’,就在濱江大道上,而且還是近江藝術學院美術系油畫專業的聘用講師,因為去的時間短,很多學生都還不認識她,現在省美協和近江藝術學院的領導都已經證明瞭路老師的身份,另外列賓美術學院方面的證明,正在聯系俄國駐近江領事館協調,估計不久也能發過來瞭。”
盧振宇一臉懵逼:“列賓美術學院?”
“對,”電話那頭,李晗顯然作瞭一番功課,很不甘地說道,“俄羅斯列賓美術學院,據說全世界排名第一,要不就是第二,路老師就是列賓美院畢業的,理論上還是列賓的校友。”
盧振宇嚇瞭一跳:列賓啊!不就是那個畫《伏爾加河上的纖夫》的那個大牛人嗎?
他轉過頭,望著坐在阿斯頓馬丁裡夾著修長女士香煙、正在優雅吞雲吐霧的路老師,頓時多瞭幾分崇敬:列賓美術學院畢業、省美協成員、近藝美術系講師,看不出,這女飛賊還有兩把刷子哩!怪不得那麼擅長偷名畫。
“所以,”李晗悻悻說著,聲音越說越委屈,“我們領導說瞭,路老師那天出現在省美術館純屬正常,而且,她在青藤SOHO黃老師隔壁租房子住,也純屬正常,叫我不要再糾纏瞭,對瞭,盧振宇你沒開免提吧?”
“沒開沒開……”
“哼……”
盧振宇也不知怎麼安慰李晗好,他望著路老師,也不知她猜到李晗說什麼沒有,反正她的嘴角翹瞭起來,手指在方向盤上敲著拍子,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得意微笑。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說道:“對瞭晗姐,你們那邊有沒有黃宗盛那輛奧德賽的照片?”
“應該有,他們肯定拍照瞭,怎麼瞭?”
“那,黃宗盛的照片也有吧?”
“那肯定有,你要證件照還是生活照?”
盧振宇說道:“你都發給我吧,車的照片,還有他本人的照片。”
“好,你等一會兒啊。”
……
掛上電話,盧振宇對路石銘打瞭個響指,一擺頭:“走!”
路石銘一愣:“去哪兒?天竺?”
“開車跟我走就是瞭,”盧振宇伸出車窗外看瞭看天空,“待會兒人傢關門瞭。”
“哦,好。”
盧振宇一腳油門上路,身後一陣渾厚的聲浪,阿斯頓馬丁咆哮著跟瞭上來。
半路上,李晗把他要的照片都發瞭過來。
很快,長城哈佛和阿斯頓馬丁雙雙停在金橋市場門口,哈佛沒人在意,但阿斯頓馬丁出現在這個廉價批發市場門口,立馬把附近的目光都吸引過來瞭。
盧振宇也不管眾人的目光,帶著路老師這枚大美女一頭紮進金橋市場,直奔那個賣架子床的店鋪,正好還是上次那個老頭在看店。
盧振宇遞上一根煙,叫瞭聲“大爺”,那老頭很快就認出他來瞭,驚訝地看瞭一眼旁邊的路石銘,低聲笑道:“小夥子可以啊,又換啦?”
路石銘在旁邊甜甜地笑道:“是啊大爺,換啦,上回他帶的那個小妹妹跟我比,誰更正點啊?”
大爺沒見過這麼開放的,一時間倒不敢接茬瞭,盧振宇鬧瞭個面紅耳赤,用眼睛瞪路老師,讓她別再胡鬧,然後掏出手機,打開李晗剛發來的照片,拿給老頭看:“大爺,您仔細看看,前幾年一直來買架子床的,是不是這個人?您再看看這輛車,他來拉貨的時候是不是開的這種大面包車?”
老頭拿著手機仔細看瞭片刻,點點頭,很肯定地說道:“對,就是他。”
盧振宇心中一喜:“那車呢?”
老頭點點頭:“車也對,就是這樣的大面包。”
“您上次說的可是不出昌河金杯五菱,這可是奧德賽,您確定沒看錯嗎?”
老頭摸摸腦門:“沒看錯,上次是我記岔瞭。就是這個人,車也差不多。”
盧振宇又問道:“這個人前幾年都是開車過來提貨,今年改在網上買瞭是吧?”
“對。”
“您能幫我查一下這個買傢的真實信息嗎?就是實名註冊信息什麼的,你們賣傢能看到嗎?”
老頭猶豫瞭一下,然後說我不懂,我得問問我孫子,然後到裡間去瞭,過一會兒出來,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孫子說瞭,我們這邊看不到買傢的真實信息,隻能看到收貨地址和旺旺網名,我們從來不用非法手段查看客戶的真實信息……”
盧振宇無語瞭,說那好吧,您隻要把他的旺旺ID和訂單號給我就行瞭,我自己查。
老頭總算是同意瞭,進屋去把這兩樣給抄來瞭。
……
盧振宇道謝過之後,出來給李晗打電話,讓她動用網警查一下這個淘寶賬號和訂單號的真實信息。
李晗的效率很高,過一會兒,帶著驚訝的語氣打來電話:“盧振宇,你可以啊,這麼會兒功夫,你連周天偉的淘寶賬號和購貨記錄都搞到瞭?”
盧振宇心中的懷疑被印證:“晗姐,這麼說這確實是周天偉的賬號是吧?”
“沒錯,就是他的,支付寶和綁定的銀行賬戶也都是他的。”
“那就對瞭,”盧振宇長出瞭口氣說道,“我查過瞭,隻有今年在網上買架子床的那次是周天偉,前幾年開車來實體店買的,都是黃宗盛。我估計,黃宗盛跟周天偉玩的不錯,聽說周天偉要買架子床,就跟他介紹瞭一傢店,說我以前在那買過,都是什麼價格,你就說是老客戶,以前買過的,還讓老板按那個價格給你……於是周天偉就直接上淘寶找到瞭那傢店,熟門熟路地跟老板砍價,還報出老價格,老板自然也就認為他就是黃宗盛瞭。”
李晗說:“剛才已經突擊預審過瞭,周天偉的口供和你判斷的一樣,他確實認識黃宗勝,但隻是在酒吧認識的泛泛之交,順帶幫忙介紹店鋪而已,唉,這條線又斷瞭,你說幕後黑手到底是誰啊?”
盧振宇想瞭一下說道:“肯定是握著黃宗盛殺人把柄的那個人。”
“到底是誰啊?”
盧振宇心說我要是知道還在這坐著麼,早就殺過去瞭,他望瞭一眼路石銘,捂住話筒低聲說道:“路老師,能不能把你監聽黃宗盛的那些錄音提供給警方?”
路石銘彈瞭彈煙灰,淡定說道:“不能。”
盧振宇知道路石銘想要那五千萬,因此不會像自己一樣無保留的跟警方合作,既然這樣,估計再說也沒用,他跟李晗說瞭句“我再想想辦法,待會兒打給你”,掛瞭電話。
“路老師,”盧振宇轉向路石銘,“這樣總行瞭吧?你不願意告訴警方,那告訴我總行瞭吧?”
路石銘眼珠轉瞭轉,說道:“那你不許轉手就賣給警方。”
“行。”
“好吧,你想知道什麼?”
盧振宇想瞭一下,說道:“黃宗盛跟那個幕後老板的通話中,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麼?比如那個幕後老板不小心說漏嘴瞭,暴露瞭他的年齡、職業、或者其他的什麼?”
路石銘噗哧笑道:“要有的話我還找你幹什麼?”
“好吧……”盧振宇抱著頭又想瞭一陣,突然又靈光一閃,問道,“對瞭,既然那個老板握有黃宗盛的把柄,那總得時不時的拿出來威脅一下吧?他威脅的時候,能不能聽出什麼信息?哪怕隻鱗片爪的也行。”
“你指什麼信息?”
盧振宇說道:“關於殺人的信息,比如,黃宗盛殺的什麼人?在哪兒殺的?什麼時候殺的?因為什麼殺的?那人和他什麼關系?那個老板又是怎麼知道的?等等這些信息,能聽得出來嗎?”
路石銘抽瞭一口煙,歪頭托著下巴:“我想想啊……”
盧振宇耐著性子等瞭一會兒,正想開口再問,就聽路石銘慢慢說道:“好像說過一次,殺的是個女的,聽兩人的口氣,應該就是最近幾年的事,至於為什麼殺……黃宗盛有一次被威脅得急瞭,嚷嚷說他不想殺她的,是那女的不停的糾纏他,還勒索他,爭執中失手把她殺死的……然後老板就冷笑說,那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殺人的時候被我看見,那女的指甲裡有你的DNA,眉筆上有你的指紋,現在我隻要一個電話,警方就會來采集你的做比對,你就完瞭。”
“眉筆?”盧振宇有點納悶。
“對,眉筆,我估計是那女的反抗的時候掏出眉筆紮他,被黃宗盛奪過來把女的紮死瞭。”
盧振宇二話不說,摸出手機就給李晗打電話:“喂,晗姐,幫我查個東西,你查查近江市這幾年的未破殺人案裡,有沒有一名女性死者被眉筆殺死的?……對,眉筆,描眉毛的那個眉筆……別問瞭,查吧,肯定對破案有幫助。”
剛掛上電話,那邊路石銘已經杏眼圓睜瞭:“盧振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