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以初看著手裡多出來的一封請柬,欲哭無淚,不是敘舊嗎?
怎麼就變成瞭要給她找對象瞭?
兩人又聊瞭一會,寧以初才送瞭厲奶奶下樓。
回辦公室的路上忽然想起,厲奶奶好像也邀請瞭寧寧去她的生日,這下有點棘手瞭,她總不能一直裝和寧寧不認識吧?
中午臨近下班,寧以初把準備好的西裝拿出來,打算還給墨柏佑。
來到頂樓,敲門時發現總裁辦的門並沒有關嚴,裡面傳來瞭墨柏佑低沉的喊聲,“Vincent?”
喊聲裡帶著一絲急促,不像之前的雲淡風輕,寧以初輕輕推開門縫,“墨總,你找文特助嗎?他好像已經去食堂瞭。”
墨柏佑聞聲錯愕的抬頭,深邃的黑眸裡劃過一絲驚詫,“寧小姐?”
“你的外套我已經洗幹凈熨好瞭。”寧以初晃瞭晃手裡的袋子,她剪掉瞭標牌,看不出來這不是原來那件瞭。
墨柏佑沉吟著指瞭指旁邊的沙發凳,“你放在那兒就可以瞭。”
寧以初放下袋子卻沒有馬上離開,因為她註意到墨柏佑臉色透著不正常的慘白,一隻手還捂著胃部,好像是不舒服的樣子。
“墨總,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沒事,老毛病瞭,我緩一會兒就好瞭。”墨柏佑說著,起身去接熱水,可剛走瞭沒兩步就倒抽一口涼氣,高大的身軀跟著踉蹌瞭下,水杯也差點掉在地上。
寧以初眼疾手快,連忙上前扶著他,“小心!”
鼻息間忽然傳來淡淡的梔子花清香,墨柏佑右手摁著腹部,扭頭和她目光對視,看到她眼底的一絲關切,他道,“謝謝。”
“你還是坐著吧,我來幫你倒。”寧以初扶著他重新坐回大班椅,跑去接瞭一杯熱水,遲疑再三,想著他瞭自己好幾次,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是胃病嗎?有沒有藥?”
“藥剛好吃完瞭,本來想叫Vincent去買的……”墨柏佑緩和瞭好一會兒,才略有些虛弱的開口,額角隱隱有些薄汗。
寧以初看瞭眼時間,剛好十二點多,也不知道文特助在哪兒,再看他現在難受的模樣,根本撐不到助理回來再去買藥。
“我記得樓下不遠就有個藥店,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去買。”
“這樣太麻煩你瞭,畢竟,你隻是被迫留下來的。”墨柏佑忍不住開口。
“不管是什麼原因,我現在拿著你的工資,就應該替老板分憂,你等我一下啊,實在不舒服,就多喝點水……”寧以初說著,又交代瞭幾句,匆忙跑出瞭辦公室。
在她走後,墨柏佑起身來到瞭落地窗前,不多時就看見一道倩影忙碌著跑進瞭對面的藥店。
胃裡的不適仿佛瞬間得到瞭緩解。
北極集團是歐洲著名的奢侈品牌,他也不是純正的歐洲人,而是中歐混血,原本在傢族裡並不受寵,一出生就有心臟病。
所有人都料定他活不過三十歲,傢族繼承培養也從來不把心思花在他身上。
就在他以為他的人生即將走向終點的時候……
她出現瞭。
她仿佛一個神話,短短幾個小時的手術,就治好瞭他的心臟病。
他到現在還記得,他打完麻藥,臨近昏迷之前看到一個女人穿著白大褂,鎮定自若的吩咐醫療人員手術開始的畫面。
口罩遮掩瞭她大半張臉,可那彎彎的柳葉眉,神采飛揚,從容自信,卻是讓他怎麼都無法移開視線。
病好之後的日子裡,他總是夢到這一幕……
墨柏佑深暗的眸中閃過一抹令人難以捉摸的鋒芒,唇角微微彎起,隨即又坐回瞭辦公桌前。
不多時,寧以初滿頭大汗的拿瞭藥回來。
也顧不得休息,重新倒瞭一杯熱水,摳出兩顆藥丸遞給墨柏佑。
墨柏佑吃瞭藥,靠在座椅上緩和瞭一會兒,蒼白的臉色逐漸有瞭好轉。
寧以初在傢裡經常照顧兩個小孩子,習慣性的說,“墨總,你別小看瞭胃病,看似不要命,疼起來卻很折磨人,你要不先吃瞭飯再工作吧?”
墨柏佑單手捂著胃部,“這是以前的老毛病,其實好一陣子沒復發瞭。”
“胃病隻能慢慢溫養著,大傢都下班瞭,你也別太拼瞭,而且工作是做不完的。”
墨柏佑深邃的眸子轉瞭轉,忽然勾起瞭嘴角,“你這樣倒讓我覺得你不是一個玉雕師,而是我請來的醫生。”
寧以初一愣,幹脆走過去拿開瞭他面前的文件,笑著說,“那我就裝一回醫生瞭,走吧,先去吃飯,胃病餓不得。”
墨柏佑視線落在她清麗漂亮的臉頰上,揚起嘴角笑瞭笑,“謹遵寧醫生的醫囑。”
寧以初好久沒有聽到別人喊她醫生瞭,一時有些恍然,忽然看著墨柏佑說,“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見過?”
墨柏佑不動聲色,“當然見過,我註意到你已經很久瞭。”
寧以初覺得墨柏佑這麼帥,如果見過她怎麼會沒印象,八成是見多瞭中歐混血,英俊的人長得都差不多吧。
他們去瞭一傢很有名的粥公粥婆,即便是中午,人流也絡繹不絕。
點完菜,寧以初特別吩咐服務員再做得清淡一點。
墨柏佑溫聲道,“很難想象,你這麼溫柔體貼,前夫還跟你離婚,他一定是個渣男。”
寧以初正在倒水的動作一頓,表情略微有些僵。
“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瞭。”
“還好。”
墨柏佑看出上段婚姻在她心裡還有根刺,微微發澀,再次換瞭個話題,“來北極這幾天,感覺怎麼樣,還習慣嗎?”
“目前來說挺不錯的,同事們很熱情,氣氛也很融洽,對瞭,我想跟你商量下一季的玉雕從中國傳統元素入手……”
“這個包間是我提前預約過的,你們怎麼能讓給別人?”
寧以初的話說到一半,身後傳來一道質問的女聲,蓋過瞭她的聲音。
這女聲聽著有些耳熟,寧以初眼角餘光瞥去,果然看到瞭熟悉的身影。
墨柏佑微微挑眉,也跟著她目光看去,隨即眼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凝。
呵,是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