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大眼動瞭動，點點頭。
“哥哥有時候心情不好，就會在背後這樣罵我……”
那看來，是經常瞭！
可是……
野種？
這是他一個哥哥，該對妹妹有的稱呼嗎？
厲凌煬陰沉的臉色，似乎下一秒鐘就可以滴出墨來。
作為雙胞胎親哥哥，他是怎麼罵出這話來的？
難道是因為兜兜跟宸寶和寧寧親近？
“對不起兜兜，爹地讓你受委屈瞭，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厲凌煬憐惜地看著女兒，言辭鄭重又溫柔，“你是厲傢的小公主，隻要有爹地在，就沒有人能夠欺負你。”
兜兜聞言，心中突然升起瞭一抹感動。
同時又覺得宸寶哥哥說得對。
她不應該一直隱忍著……
“你先去找太奶奶玩，爹地去處理點事。”厲凌煬一想到女兒所受的委屈，心中的怒火就蹭蹭蹭地往上竄，連一秒鐘都隱忍不下去。
又怕女兒身體不好，對上沈江清母子導致情緒波動過大，索性讓她先避開。
兜兜心裡也是有點害怕的，於是點頭應下。
……
二樓的兒童臥室。
程程想到厲凌煬的安排，就有些手足無措。
小臉上爬滿瞭焦慮。
“媽咪，明天的檢查，我們該怎麼應付，要不然我再去淋一遍冷水？”
沈江清想也不想就拒絕瞭，“不行，淋冷水澡萬一發燒瞭，隻會更引起他們的懷疑！”
況且，她也舍不得兒子再受這樣的苦瞭。
“實在不行，明天我們就死活不去醫院——”
話音剛落，大門就忽然被人推開，重重地撞在瞭墻上！
沈江清和程程兩人都沒想到房間裡會有人忽然闖進來，側身看到一道凜冽的身影闊步闖瞭進來，那滿臉的肅殺之氣，仿佛要將他們席卷殆盡。
沈江清臉色驟然一變。
“厲……厲先生？”
他……怎麼來瞭？
聽到瞭多少？
就在沈江清奢望厲凌煬什麼都沒聽到的時候，厲凌煬飽含怒意的嗓音，直接打斷瞭她的幻想——
“沈江清，原來你就是這麼教我兒子的？！”
厲凌煬起初是打算來質問程程的錄音，但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瞭沈江清在教程程如何裝病！
他心中頓時想殺人的心都有瞭。
淋冷水澡……
呵，難怪程程的病情一直反復！
沈江清整個人不禁被嚇瞭一個哆嗦，臉色瞬時煞白一片，沒有半絲血色。
“不是，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沈江清的大腦飛快運轉，可在這緊急的情況下，卻是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合理的解釋。
“沈江清，你還有人性嗎？竟然喪心病狂到教唆不滿五歲的孩子，去淋冷水澡發燒，隻是為瞭讓你回厲傢？你這樣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程程會真的出事！”
沈江清知道厲凌煬的性格。
無論自己說再多，都不會打消他的疑心，幹脆順勢賣起瞭慘，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阿凌，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你以為程程生病的時候，我就不心疼嗎？可是我現在落到這個地步，我除瞭能依靠我自己的兒子之外，我還能有什麼辦法，我隻能用這樣拙劣的方式，留在他的身邊！！”
“爹地，這一切都是我向媽咪提議的，你要怪就怪我，別怪媽咪！”
程程不想沈江清再離開自己，連忙站瞭出來說道。
他們……可真的是母子情深！！
厲凌煬心中的憤怒，也可謂是在這一瞬間攀爬至瞭頂點，無法容忍。
“程程，別以為我不知道，沈江清在精神病院的時候，有手機和你聯系！有許多事，我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所以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你怎麼也不該……把主意打到兜兜的頭上！”
爹地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兜兜那死白眼狼，剛剛跑出去告狀瞭？
不！她沒有這個膽子……
程程的心中慌亂，幹脆死不承認，“爹地，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厲凌煬怒不可遏，“那野種兩個字，是誰罵的？”
程程小臉刷的慘白……
隨即又是滔天的憤怒。
兜兜那個死丫頭，是怎麼敢告狀的啊？
他盡管又氣又恨，卻還是不停地狡辯開脫。
“爹地，你是不是誤會什麼瞭？兜兜是我的親妹妹，我就算是再生氣，怎麼可能會用這樣的字眼罵他，那不是也在罵我自己嗎？”
沈江清也怕自己隱瞞許久的真相，在這刻暴露出來。
眼中精光閃過，連忙配合起瞭兒子。
“程程才是一個四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話來，估計兜兜是因為剛剛打翻瞭水，我說瞭她兩句，心裡面不高興，所以才去找你告狀瞭，你千萬別信她……”
“她和寧寧宸寶一塊呆久瞭，指不定是被他們教唆瞭。”
“阿凌，你要相信程程，程程和兜兜可是雙胞胎啊……”
“程程怎麼可能用這麼惡毒的詞來罵兜兜？”
原來她還知道“野種”這個詞惡毒啊？
然而，事情都到瞭這個地步，他們竟然還在這裡撒謊，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厲凌煬冷眼瞧著他們母子的嘴臉，目光中遍佈滿瞭諷刺。
他沒有說話，隻是拿出瞭兜兜的錄音。
那一句句野種，兇狠的叫罵，獨屬於程程稚嫩的童音，在安靜的臥室內響起，清脆有力，如重錘般，敲擊在瞭他們的心上。
沈江清和程程人都傻瞭，徹底僵硬在瞭原地，面若死灰。
程程眼中更是佈滿不可思議。
兜兜那個陰險狡詐的死丫頭，居然在背地裡偷偷錄瞭音陷害自己！
她怎麼敢？
她竟然敢！！
太可恨瞭！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厲凌煬早就已經對沈江清失望透頂，所以從一開始，就對她沒有抱有任何期望，但程程不一樣，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將他留在身邊，親手撫育，就是希望他可以早日回歸正途！
但很可惜，他並不珍惜這個機會……
“爹地，我，我……”程程慘白著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也都不知道該怎麼收場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