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清的唇開闔,還想要再說點什麼,那端已經徹底掛瞭電話。
隻剩下瞭一長串忙音……
臉色驟然難看到瞭極點,卻又根本無計可施,隻能強忍著,都等著瞧吧,等她的程程以後接管瞭厲傢,她一定要讓這些人統統跪在她腳底!
……
另一端,雷克雅。
東方天際浮起瞭一片魚肚白,大地也漸漸地光亮瞭起來。
私人醫院的傢屬病房內。
寧以初想到安妮特的事,早早就起床瞭。
還躺在床上的寧寧聽到動靜,迷迷糊糊地睜開瞭眼睛,嗓音中帶著濃濃的困倦。
“唔……媽咪,你這麼早是要去哪裡啊?”
“有位阿姨受傷瞭,媽咪過去看看。”
寧以初一頓,扭頭幫她蓋瞭蓋小被子,溫柔地說道,“時間還早,你再多睡會。”
“好……”
寧寧雖然很好奇,但奈何實在是太困瞭,閉眼就又進入瞭夢鄉。
寧以初悄然關上房門離開。
走在長廊,路過厲凌煬病房時,腳步莫名放慢,腦海中升起幾個念頭。
也不知道厲凌煬現在的情況怎麼樣瞭?
傷養好沒?
有沒有好好輸液……
不過,想到他前天還有心情看那東西,身邊又有徐特助在,應該沒有大礙。
步伐加快,直接來到瞭安妮特所在的醫院。
警方和墨柏佑派來的人都十分敬業。
哪怕是這個時間點,也都還堅持在崗位上……
寧以初的心中動容,特意在手機上點瞭早餐外賣給他們,算是犒勞。
獨立病房內極其安靜。
隻可以聽到儀器和輸液管,滴答,滴答的聲音……
墨柏佑也還沒有休息。
眼下掛著淡淡的烏青,面前的茶幾上,放著好幾杯喝完的美式。
他居然守瞭一整夜?
寧以初心頭震驚,輕輕地推瞭推他,“墨總,你去睡會,這裡我來看著。”
墨柏佑對上寧以初擔憂的眸,想瞭想後,說道,“不用,我就在這裡簡單地瞇一會兒,要是有什麼事,也可以第一時間幫忙。
“那行。”
寧以初看著墨柏佑操勞疲憊的眉眼,怕他著涼,就拿起瞭疊放在旁的毯子,輕輕蓋在瞭他的身上。
墨柏佑薄唇微勾起,露出瞭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安妮特還在昏迷中……
寧以初想到最近發生的種種,到現在都還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明白兇手的目的是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躺在床上的安妮特,睫毛突然顫瞭顫,輕微皺瞭下眉頭。
床旁儀器上的心率,也都跟著突然加快!!
顯然……安妮特,要醒來瞭!!
心情猛地激動起來,寧以初忙不迭按下床鈴,呼叫起瞭醫生……
……
徐特助這邊。
很快就調查清楚瞭安妮特的身份。
順帶著查到瞭安東尼死亡,以及聖莉雅醫院檔案室突然失火的事……
他立即將這消息匯報。
“你的意思是說,初初當年生產有問題?!”
豪華病房內,厲凌煬的傷勢還沒有痊愈,隻能半躺在病床上,神色大變。
“厲總,根據目前調查到的線索來看,對方是在除去當年和寧小姐接觸過的醫護人員,這裡面,絕對另有隱情,而且——”
徐特助的臉色嚴肅,“我們還順勢查到,當年寧小姐在生產後,遭遇到瞭一場大火,要不是她拼死帶著宸寶小少爺和寧寧小小姐出來,恐怕現在真的是兇多吉少。”
厲凌煬的心突然沉落到瞭谷底。
緊接著就好像被針紮瞭一樣,傳來窒息般的痛意。
沒想到,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初初他們竟然經歷瞭這麼多……
而他,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什麼忙也都沒有幫上。
自責和愧疚糅雜在一起,厲凌煬的拳頭越握越緊,墨眸折射出鋒利的光芒。
“又是沈江清的手筆?”
沈江清心思惡毒,將寧以初視為頭號敵人,不止一次地設計陷害。
厲凌煬很難不往她的身上去想。
徐特助皺眉,“我們一開始也是這樣懷疑的,但核對瞭一下日期,發現當時沈江清也面臨生產,應該是抽不出時間來……”
“她是抽不出時間,但別忘瞭,當時她的身邊還有一位大哥,沈駿!”
現在看來,沈駿是專門幫妹妹沈江清,做臟活的人。
厲凌煬的冷眸泛寒,“你去調查一下那段時間,沈駿的去向。”
“是,厲總!”
徐特助應下。
旋即,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對瞭,安妮特好像醒來瞭,現在寧小姐和墨柏佑都陪同在旁……”
這個時候,應該是他陪在初初的身邊!
而現在,又被這個該死的墨柏佑搶在瞭前面……
厲凌煬的臉色已經沉得不能再沉,“去問問醫生,我究竟什麼時候才可以下地?”
每天被困在病房裡的生活,他已經受夠瞭!
他想要去找初初和孩子們……
徐特助不敢有他,連忙應下。
……
五樓。
獨立病房。
寧以初按下鈴後,醫生護士立即趕瞭過來,做起瞭檢查……
安妮特也在這嘈雜的聲音中,慢慢睜開瞭眼簾,就看到圍在跟前的眾人,頓時一愣。
反應瞭好半天,才回憶起究竟發生瞭什麼事。
她的嗓音虛弱無力,輕輕地喊瞭起來,“寧,寧小姐……”
“安妮特,我在……”
寧以初聞言,立刻上前,緩緩握住瞭她的手。
“感覺怎麼樣?醫生就在這裡,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盡管說出來。”
“沒……我沒事!”
安妮特自己就是護士,最清楚自己現在身體的情況,隻是外傷而已。
她的臉色蒼白,卻還是拼著一口氣,抓緊瞭她的手問道,“……安東尼醫生呢?他現在怎麼樣,還好嗎?!!”
此話一出,病房內瞬時陷入沉默。
寧以初的唇抿成瞭一條直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寧小姐?”
“安妮特,我們去的時候,已經……遲瞭……”寧以初的臉色難看,“在現場,我們隻救下瞭你一個。”
安妮特聞言,本來蒼白的臉色,更加沒有瞭血色,嘴唇蠕動著,痛苦的閉上瞭眼。
還是晚瞭一步……
安東尼醫生,以後這世界上再沒有安東尼醫生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