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姐，你這何必呢……”王軒臉憋得通紅，隱忍極瞭。
寧以初慢悠悠把玩著手機，“既然你不想選，那我幫你選……”
“水……”
就在這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所有人都愣住瞭，齊齊將目光落在病床上。
隻見厲建斌原本緊閉的雙眼，已經微微睜開一條縫隙，蒼白的唇囁嚅著自語。
厲建斌竟然醒瞭！
“厲董！”王軒馬上激動的回過頭，直接避開瞭寧以初的話題。
寧以初也快速來到瞭床邊，盯緊王軒以防他動手腳，關切道，“厲董，您覺得怎麼樣？”
“我……難受……”
“快，喊醫生過來……”
沒一會兒，一群醫生便浩浩蕩蕩地來瞭，圍在病房裡，堵得水泄不通。
“寧小姐，病人剛醒，病房裡不宜留這麼多人，麻煩不必要的人都出去，保證空氣流通……”為首的醫生叮囑道。
寧以初看病床上明顯出氣多進氣少的厲建斌，他這樣就算醒來瞭，短期內也不能主持大局。
“徐特助，你留在這兒，以便厲董隨時有什麼吩咐。”
決不能再讓厲建斌有什麼意外瞭。
徐特助瞭然，“是。”
……
另一邊。
還在醫院裡的厲靖庭接到瞭施妍的短信，隨後便是她打來瞭電話。
“……徐鶴可從來沒有那樣冷漠，更別提我還懷著他的孩子，他一定是發現瞭什麼……你一定要救救我！”
厲靖庭被她吵得心煩，陰邪的眼尾閃過抹狠戾，“他不是還沒說什麼嗎，你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可等到他說什麼，那一切都晚瞭！”
厲靖庭瞇起寒眸，“就算他真起疑，為瞭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會等幾個月肚子大瞭做瞭親子鑒定，這幾個月你暫時都是安全的。”
“那幾個月後呢？”
“幾個月的變數很大，你慌什麼？”
厲靖庭拿著手機，下意識抬眼，好像看見瞭個小小的身影從病房門口閃瞭過去。
“我還有事，先掛瞭。”
隨即便掛掉瞭施妍的電話。
門外，程程小小的身影看見厲靖庭掛掉瞭電話，才輕輕敲開房門，“爹地！你這是怎麼瞭……”
他還背著書包，應該剛剛從幼兒園回來，看見厲靖庭的傷馬上就紅瞭眼眶。
後面還跟著一臉緊張的助理。
“厲總實在抱歉，小少爺聽說瞭消息非要過來看您……”
“沒事，你先出去吧。”
厲靖庭揉瞭揉程程的頭發，狹長的眼尾溢出幾分寵溺。
“爹地，你疼不疼啊，傷得那麼重……”程程奶聲奶氣的聲音裡帶著哭腔。
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是真的嚇壞瞭，媽咪剛剛去世離開自己，他不想爹地也出事……
想到這，程程更加擔憂瞭，緊緊攥著厲靖庭的手指。
“爹地沒事，程程是男子漢，不要哭瞭。”厲靖庭聲音溫柔，耐心哄著他。
眼底一抹涼薄劃過，這些天多的是人在自己受傷後落井下石，都想讓他這個卑劣的私生子永遠消失！
也許，真正關心自己的隻剩下程程瞭……
程程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抬起哭紅的大眼睛，“爹地，我都已經聽說瞭，是大奶奶拿刀刺傷瞭你，她怎麼這麼壞！”
厲靖庭動瞭動唇，“爹地會處理。”
“程程不是小孩子瞭，也想保護爹地！”程程捏緊小拳頭，心裡痛恨極瞭。
宸寶的媽咪以前跟他媽咪搶爹地，現在宸寶的奶奶又想害他的爹地……
他們都是壞人！
看出程程的憤怒和隱忍，厲靖庭臉上的冷硬慢慢變成柔軟，剛想揉揉他的腦瓜再安撫幾句，這時候，手機屏幕突然彈出一條消息。
“厲建斌醒瞭。”
厲靖庭邪妄眸子驟然一暗。
緊接著，屏幕上又彈出瞭條消息。
“厲凌煬的助理和寧以初今天支開醫療團隊，去過醫院。”
……
厲建斌蘇醒的消息，很快便傳遍瞭整個集團。
仿佛是顆定心丸，讓原本人心惶惶的董事會暫時消停瞭不少。
但厲建斌身體虛弱，暫不能回厲氏主掌大權，加上他畢竟年邁，那些原本傾向於厲靖庭的人仍沒有改變主意，反而希望厲靖庭能趁機盡快掌控集團。
……
夜晚的風有些冷。
珺悅府。
寧以初聽著徐特助說起厲建斌以及集團內的消息，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聽完後，她裹緊外套站在陽臺上，抬頭望向滿天的星辰，輕輕嘆瞭口氣。
如果他還在的話，應該很快就能解決吧……
晚風吹得秋葉沙沙作響。
寧以初強忍眼尾的腫痛酸澀，不甘心地再次撥出那個熟悉的號碼。
很快，機械的女聲從耳邊傳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證再撥……”
沒有溫度的聲音讓她從心臟一直涼透到指尖。
無論她撥打多少遍，結果始終隻有這一個。
厲凌煬不可能再回來瞭！
“媽咪，陽臺有點冷，你怎麼不多穿一件？”
宸寶稚嫩又老成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寧以初微微一愣，忙將那股酸澀壓下去，微笑著回過頭，看到粉雕玉琢的小傢夥，她笑道，“房間裡太悶瞭出來透透氣，寶貝你還沒睡？”
宸寶小眉頭一擰，默默拿起張薄毯走到寧以初身邊。
她將薄毯遞給寧以初。
寧以初望著眼前和厲凌煬有七八分相似的縮小版面龐，反手將毛毯裹在他身上，“媽咪不冷。”
“媽咪，你是想渣爹瞭嗎？”
寧以初也不否認，“你爺爺醒瞭，我在想，如果你渣爹還在的話，他會怎麼做？”
“不管渣爹怎麼做，他一定都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
寧以初調整好情緒，揉揉宸寶聰明的小腦瓜，“好，媽咪答應你，不難過瞭。”
宸寶粉嫩嫩的唇這才放松幾分，又道，“既然爺爺醒瞭，我可以和妹妹們去看看他嗎？”
“等明天幼兒園放學瞭，媽咪就帶你們去。”
……
隔天，聖彼得幼兒園。
因為和媽咪約好放學一起去醫院看爺爺，所以三個小傢夥早早就收拾好瞭。
拿起小書包抱在懷裡，乖乖等著下課鈴響起，鈴聲剛響就打算離開，結果程程忽然帶著幾個跟班過來，仰著下巴命令道，“今天輪到你們幾個留下來佈置畫板報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