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寶那一欄的對話框還亮著。
想瞭想，她給三小隻叮囑瞭幾句註意安全，表示很快就會過來接他們。
【媽咪，我們這邊一切都好哦！別擔心！】宸寶幾乎是秒回。
寧以初心中的一顆大石頭終於落瞭地。
病房內的幾個人又說瞭一些安慰的話，顧思南連連表示這場車禍顧傢會負全責之後，眸光朝著厲凌煬飄過去。
“厲總……可否借一步說話？”
厲凌煬黑眸深沉，幽潭般的眼底讓人看不出他絲毫的想法。
凌厲的視線與之對視後，厲凌煬薄唇輕啟，“好。”
兩人一道出去。
病房內繁昱珂還在陪著寧以初，厲凌煬最後看瞭一眼，才輕輕關上房門。
“顧董有什麼話，還請直說吧。”來到安靜的走廊，厲凌煬的聲線很冷。
顧思南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小厲總年輕有為，手段也很不錯，實話說，我今天其實是為瞭去見劉董。”
劉董就是東山項目的另一個合作方，背靠紅色背景。
“但現在出瞭車禍，時間也來不及瞭，剛好前段時間寧小姐提到合作一事，今天見到小厲總，我不妨直說，東山項目顧傢可以答應和厲傢合作，但必須六四分，這已經是顧傢最大的讓步，如果還是不同意，那麼，就隻能和小厲總比比誰更技高一籌瞭！”
厲凌煬眸底閃過暗芒！
他知道寧以初之前去找過顧思南，卻沒想到顧思南真的肯讓步！
商場如戰場，厲傢和顧傢都是帝都商界雙龍，每天這樣砸錢針鋒相對，的損失都十分慘重！
如果繼續下去，就算拿下東山項目，接下來也討不瞭多少便宜。
更重要的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暗處想趁機做大的集團不是沒有……
“我知道你的顧慮，厲建斌和我鬥瞭這麼多年，也許不見得能答應和顧傢合作。”
顧思南眸色漸深，“但是我們也不必非要經過他，而且……以小厲總你的手段，想要瞞過厲董，不是輕而易舉嗎？”
厲凌煬迎上他的視線。
意外的是，顧思南的眼中有著一抹對他的欣賞。
“這件事，我會再考慮。”厲凌煬斂下眸底的濃重的深色。
顧思南微微一笑，遞過私人名片，“如果有需要，或者改變主意瞭，厲總可以聯系我。”
“公司還有事情，我得先走一步瞭，寧小姐這邊我已經安排瞭專人照顧，還請厲總放心！”
說完，顧思南拍瞭拍厲凌煬的肩膀，隨即利落地轉身離開。
厲凌煬看著顧思南利落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沉思。
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厲建斌的樣子，厲凌煬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扣在大理臺面上，忽而，眸色一定。
他拿出手機，撥出去瞭一個電話。
片刻後。
房內，見到厲凌煬進來，繁昱珂識趣地給他們讓出瞭私人空間。
“初初。”
厲凌煬走過去，深邃的瞳眸裡盛滿溫柔。
寧以初對上男人漆黑的墨眸，“你和顧總談完瞭？”
“差不多吧，還有些細節需要敲定。”厲凌煬輕聲說著，凌厲的眉眼也不自覺柔和下來，“你真的很希望我和顧傢合作嗎？”
“也許我有一點點私心，但我更多的還是不想你白白成為厲董的棋子。”
厲凌煬呼吸一緊，眼底的柔情更濃，輕聲道，“我已經問過醫生瞭，你雖然傷得不嚴重，也還是要養兩天才能好。”
“我沒什麼大礙，主要是寶貝們……”寧以初嘆瞭口氣，“我從寧傢跑出來，是宸寶利用他的黑客技術幫我撕開瞭一條口子，但他們現在還留在老宅的。”
雖說寧清婉是他們外婆，但她已經看不懂寧清婉瞭。
“晚點等你出院瞭，我就去接他們回傢。”
“好！”
……
厲氏集團，頂樓董事長辦公室。
“這是這幾天以來，厲氏內部的項目流失以及資金流動變化表，還有一周以來的盈虧表單。”
辦公室內，厲凌煬將幾份文件推給對面的厲建斌。
厲建斌面色陰沉得有些可怕。
他將情緒收斂，對著文件一行行看過去。
很明顯，和顧氏作對，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光是這短短幾天的虧損，就已經達到瞭去年一年厲氏總公司的半數盈利。
現在厲氏手裡的現金流已經不多，這甚至是已經動用瞭一些在海外的資產，如果再這樣下去……
即便是拿到瞭東山項目，也不過是賠本賺吆喝。
但要他白白讓給顧思南，不可能！
“這是我們在歐洲那邊給顧氏做的一個局，根據目前的調查結果，顧氏的現金流，遠遠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多！”厲凌煬繼續沉聲道，“厲氏集團剛剛穩定下來，我不太建議這時候和顧傢拼個你死我活……”
厲建斌的眉頭狠狠皺起，“你什麼意思？”
“我已經定下瞭和東山項目的合作。”
厲凌煬面無表情將一份合同重新推瞭上來，厲建斌頓時無比驚訝，他們和顧傢不是還在比拼中嗎？
合作什麼時候談完瞭？
厲建斌還沒來得及狐疑，手指已經翻開合同頁，接著就看到項目計劃書上的合作方，除瞭厲氏之外，還有一個明晃晃的顧氏！
他的神色一瞬陰沉，猛地將那份合同甩瞭出去——
“顧氏集團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說過，我要厲傢從顧傢手裡奪下這個項目嗎！”
“以厲氏集團目前的情況，根本不可能獨立吞下這個項目，經過我慎重的考慮，另外顧傢也做出瞭讓步，這時能達到的最好結果——合作雙贏！”
厲凌煬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拿起桌上的幾份文件，唯獨沒有去理睬地上的那一份。
“東山項目的退出違約金是一百億，如果你不想要厲氏集團瞭，您可以去安排。”
說完這一段話，厲凌煬看瞭一眼氣得發抖的厲建斌，轉身從容不迫地離開。
直到門被砰的一聲帶上，厲建斌發狠般將桌上的一切目之所及的東西，全部狠狠推到地上！
“厲董……”
一直不敢出聲的王軒，這才將地上的合同撿起來放在辦公桌上。
“其實這也已經是最好的結果瞭，現在厲氏集團也是岌岌可危，再和顧傢鬥下去也沒什麼必要，隻會白白讓別人撿瞭便宜。”
厲建斌臉色鐵青，“我動怒的是，厲凌煬竟然沒有經過我的允許，直接和姓顧的簽訂合作？”
“厲董，根據我得到的消息，和顧傢那邊接洽的其實是寧小姐……”
“寧以初？怎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