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南的表現太像一個被誤會的人,可是……有那麼多證據!
手心握瞭又松,寧以初忽然站起來,看向警方,“我想要單獨見見顧總……可以嗎?”
“可以的,寧小姐,請跟我來。”
局長示意瞭小警員去跑腿,便親自帶著寧以初出去。
兩人坐在光線明亮的會客室內,寧以初和顧思南面對面,他身上的儒雅風度像是被這接二連三的事情打得措手不及,漸漸地也變得頹然瞭一些。
“寧小姐。”
顧思南開口,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意外。
現在他們的一舉一動,仍然在警方的監控下。
寧以初沉默瞭片刻,雙眸緊緊盯著顧思南的眼睛,終於問出口,“他們都告訴我,我媽媽是被你綁架並安排人折磨致死的,所謂的綁匪、要錢、直播,都是障眼法。”
“你信嗎?”
“我不信,但總有證據讓我不得不懷疑,所以我想親口再聽你說。”
顧思南聲音沉穩如常,“我沒有動機,也沒有理由這麼做,你媽媽對我而言,不過是一個故人,哪怕她和……那個人有點關系,但就算為瞭和厲氏爭項目,我有的是手段,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
那個人……是指厲建斌嗎?他是不是已經猜到瞭自己的身世?
寧以初沒有深究,她怕外面有人在看,索性話鋒一轉詢問道,“那你怎麼解釋警方的這些證據?”
“這些都是偽造的。”顧思南波瀾不驚,已經蒼老的眼眸中同樣含著銳利的光芒,“我掉進瞭一個他人精心設計好的圈套!”
“圈套?那你覺得誰最可能?”寧以初眸光清冷,步步緊逼。
顧思南一頓,他的老對手隻有厲建斌,但厲建斌陷害自己是用寧清婉的死來做局,說出去,又隻會讓人覺得荒謬。
“寧小姐,如果你還願意相信我的話,這件事你最好讓厲凌煬去查。”
“顧董,你和厲凌煬,也算不上很熟吧?”她聲音很輕,眸光卻銳利無比,因為她腦海中不斷閃過無數的念頭。
顧思南默瞭默,隨後深深地吐出瞭一口氣,像是比以往都要蒼老瞭一些,“我相信他的能力,也相信他報警導致你母親死亡在前,他會比誰都想查清楚真相。”
寧以初星眸從他身上劃過,“那你說還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母親曾無意間得罪過喻懷青,而你如今做的一切,都是在替她報仇?”
“你錯瞭。”顧思南緩緩搖瞭搖頭,“懷青很善良,你母親沒有得罪過她,就算有,也輪不到我時隔多年再來報復。”
對話到此結束,再問也問不出更多的東西瞭。
寧以初頭也不回地從這裡離開。
從會客室出去,側面有一道長廊,她剛走過去想透透氣,緩和一下心情,就聽到瞭厲凌煬沉冷的聲線!
側目看去,就見厲凌煬正站在走廊之外的陽臺跟人打電話,仿佛在警告著什麼……
“把顧氏留下的那些尾巴都處理幹凈,別讓人知道。”
寧以初腳步猛地一滯,顧氏的尾巴?是說厲傢還在和顧傢爭搶什麼嗎?
下一瞬,她又聽到厲凌煬道,“顧思南剛進瞭警局,手肯定伸不瞭那麼長,你想辦法捏住顧承燁,還有那個手機……別讓任何人知道還在使用……那些人?都處理瞭吧,別留下後患!”
手機?還在使用?
他說的是她媽媽的手機嗎?
可綁匪不是說已經丟進瞭太平洋瞭嗎?
他還說要處理什麼人?
那陰森的口吻,讓寧以初都感覺有些膽寒!
就在這時,厲凌煬話剛落,一轉身,卻意外看見站在那的寧以初,烏眸閃過一絲詫異,“初初?”
寧以初心臟狂跳,又強壓著試探道,“你剛剛在和誰打電話?”
厲凌煬不在意地拿出手機,上面還在通話頁面沒有退去,“徐特助”三個字就這樣映入眼簾。
寧以初的面色愈發地白瞭,想到先前撞見徐特助的那些話,腦海中竟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媽媽的死該不會是厲凌煬在暗中策劃的吧?這麼一想,她馬上將念頭掐滅!
該死,她怎麼能這麼懷疑!
厲凌煬見她表情不對,還以為是剛才在房間內聽到瞭顧思南的對話,關心道,“顧思南和你說瞭什麼?”
寧以初心跳漏瞭一拍,冷靜抬眼,“他就是說他沒做過,事情有內幕……對瞭,你和徐特助在聊什麼?我怎麼聽到好像要處理什麼人?”
“合作上的事情。”
那些綁匪有關的人,都是些窮兇極惡的,厲凌煬並不打算讓寧以初聽瞭惡心,便轉移話題道,“現在顧思南進瞭警局,恐怕老頭子會有動靜,我讓徐特助提前防備下。”
“那你最近調查我媽媽的綁架案,還查到什麼瞭嗎?”
厲凌煬眉心微皺,“暫時還沒有特別明確的線索,你再等等。”
這些話,落在寧以初的耳朵裡,就變成瞭逃避。
寧以初手心不由得緩緩收緊。
原本已經漸漸放下去的一顆心,又跟著提瞭起來……
正在這時,兜裡刺耳的手機鈴聲忽然響瞭起來。
厲凌煬原本還想說什麼,看見寧以初消瘦的手伸進衣服口袋拿手機,烏黑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疼惜。
“喂……”
寧以初心神不寧地接瞭起來。
寧馳明開口,“初初,之前你查陳弦的時候,不是讓我順帶留意一下那種新型藥品的能開出來的醫生或者醫院嗎?”
寧以初一頓。
那種藥物因為是治療精神類裡管控得比較嚴格的,沒有證明,也是無權開這類藥物的。
“你查到瞭?”
“差不多,我把醫院和醫生的信息發給你。”
“好。”寧以初的面色也隨之一變,手指緊緊攥著手機,“我馬上過來……”
“對瞭,我這邊查到的東西不少,你如果要的話……直接和我說。”
拒絕瞭厲凌煬送她的好意,寧以初直接打車去瞭醫院大樓。
她停在醫院精神科的一個掛著客座教授牌子的辦看診室門前,敲瞭敲。
“請進。”
一個看上去約莫五十來歲的女醫生穿著一身白大褂,正坐在辦公桌前埋首處理著電腦上的病例,見到是她,於醫生微微一笑,“你好,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