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八道！如果你那麼喜歡我媽媽，為什麼讓她變成小三？為什麼放任她失心瘋這麼多年？說到底，你隻是把她當成一個替身！”寧以初破口大罵，像要發泄那積壓許久的情緒。
厲建斌盯著她，許久，忽然道，“她是替身，但她也是獨一無二的替身。”
“你從什麼時候知道我是你女兒的？在認出我母親以後？”
“並不是，在那之前我就知道瞭。”厲建斌搖瞭搖頭，緩緩解釋道，“還記得沈江清和程程麼？”
寧以初緊盯著他，她當然記得，沈江清坑瞭她好多年，就見厲建斌又道，“當初阿凌派人去做程程和兜兜的親子鑒定，我知道厲凌煬不是我兒子，所以他和你的女兒兜兜也跟我沒有血緣關系，正常來說，她和程程應該沒有任何聯系，可那麼巧，他們倆查出來的結果……竟剛剛相反。”
那一份報告出來，顯示兩個孩子有相近的血緣關系！
這代表什麼……
代表著寧以初跟他有關系！
在那以後，他才安排王軒密切的調查瞭寧以初的信息。
這麼一查就被他發現瞭寧清婉在精神病院的線索。
“所以，我媽才會瘋狂阻止我和厲凌煬在一起……”寧以初喃喃。
“後來，我找清婉談瞭一次，告訴瞭她事實的真相。”厲建斌開口，“你想想，是不是那個時候開始，你母親就不再阻攔你和厲凌煬的婚事？”
好話壞話都被他說盡瞭，一切看上去是那麼的合理！
當初她和厲凌煬都覺得奇怪，像寧清婉這樣固執的人，怎麼會一朝一夕，突然改變態度，而且還要各種向厲凌煬道歉？
原來是她發現厲凌煬和她不是親兄妹！
“初初，就算你覺得我不配做你的父親，但我做這一切，都是為瞭瞭給清婉復仇！”
說話間，厲建斌便試圖靠近寧以初，緩和她的情緒，然而寧以初卻毫不買張，“你口口聲聲說是為瞭給我媽媽報仇，但是，二十幾年前，是你調換瞭厲傢和顧傢的孩子，是吧？”
寧以初惡狠狠地盯住他，“那當初你換孩子的動機呢？你從一開始，就是為瞭報復顧總搶走喻懷青，你真正愛著的女人也是她！你把我們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間……”
“這也是事出有因。”厲建斌蒼老的面容上，閃過瞭一絲扭曲，“那時候我也沒想到，蘇慧月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是個死胎，剛好……顧思南的女人也要生產瞭，還在路上難產！”
喻懷青死後，顧思南也很頹廢，顧傢想讓傢族留後，便設計讓顧思南和一個女人發生瞭關系。
那一夜，那個女人懷瞭孕。
這便是顧承燁和厲凌煬的身世真相。
厲建斌瞬間變得激動起來，“顧思南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懷青嗎？可才多久，他就能和別的女人發生關系？他根本配不上懷青的愛！”
“所以，我設計抱走瞭一個男孩，顧思南還一直以為他死瞭。”
“初初，平心而論，我有對阿凌不好過嗎？這麼多年，從小到大，慧月對他極盡寵溺，而我也一路將他以精英的條件培養，要不是因為清婉被顧思南害死瞭，現在這一切都不會發展成這樣……”
“別裝瞭，你收養他，就是為瞭讓他變成捅向顧思南的刀！我姓寧，和厲傢無關！以前我沒有父親，以後我也不需要……”
今天厲建斌主持的新聞發佈會，表明她的身份之後，並表示以後厲氏也會由她接手。
可笑！
到現在，厲建斌還以為她會回心轉意！
“初初！”厲建斌的神色驟然降至冰點，“我做這一切都是為瞭你的母親，你現在是我唯一的孩子瞭，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如果你非要給我，我不介意將厲氏拍賣，或者直接捐給慈善基金會。”
寧以初眸光含著冷漠，說完這一句，她徑直離開！
在寧以初走後，厲建斌的眼神漸漸變得冷漠起來……
她不識趣，他自然有讓她識趣的辦法。
那幾個外孫……
他還是很喜歡的。
尤其是宸寶。
雖然有顧傢的血脈，但養著玩也不錯。
王軒進來給他上茶，將涼瞭的紅茶端下去，一邊匯報道，“厲董，事情都已經安排好瞭，媒體也都打過瞭招呼，除瞭慕傢控制的那些媒體，其餘的都按照我們的要求發佈瞭。”
對於慕白浪，厲建斌絲毫不放在眼裡，“隨便他吧，反正厲凌煬沒瞭，他還能拿整個慕傢跟我作對嗎？”
“是。”
……
寧以初離開厲傢老宅後，馬不停蹄趕到瞭厲凌煬所在的醫院。
醫院人來人往，急救室刺目的紅燈一直亮著。
慕白浪和徐特助坐在冰冷的長椅上，皆是面色沉沉。
見到她來，慕白浪一雙桃花眼冷淡地抬起，從她身上掠過，接著一聲不吭，也不去和她對視。
寧以初心中發緊。
厲建斌這麼一通操作，成功讓所有站在厲凌煬這邊的人，都對她產生瞭反感。
她是厲傢私生女，那厲凌煬呢？
他被以這樣慘烈的方式報復後扔在瞭顧氏集團門口！
人來人往，他成瞭一個徹底的笑話！
而這一切，都是寧以初的生父厲建斌個做的，連帶著寧以初也成為瞭既受利益者！
她沒說話，安靜地坐在瞭兩人的對面，無聲地等待著。
急救室的手術做瞭很長的時間。
等到醫生出來時，已經是深更半夜。
醫生也滿是疲憊，“病人搶救及時，勉強保住瞭一條命……不過，雙腿應該是廢瞭。”
“醫生，就不能想想別的辦法瞭嗎？”徐特助臉色大變，急忙追問道。
雖然早在看到厲凌煬那副血淋淋的模樣時就知道，厲凌煬可能會變成殘廢，但聽到醫生最終的宣告，徐特助仍舊滿心揪緊。
慕白浪向來吊兒郎當的臉上也滿是凝重，一瞬不瞬的望著醫生。
醫生無奈地搖瞭搖頭，“傷得太重瞭，我們盡最大的可能就隻是保住沒有截肢。”
截肢……
再送來晚一點，恐怕就真的要截肢瞭。
徐特助無奈隻能默認這個結果。
醫生同時道，“病人轉入普通病房後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希望能穩住病人情緒，不要再刺激他。”
隨著醫生話音落下，移動病床也在這時被護士推瞭出來，寧以初率先走上去，病床上的人雙眸緊閉，看上去比往日還要瘦削瞭不少。
他身上插滿瞭各種儀器管子和氧氣罩，脆弱的模樣，讓人看上去就覺得十分心疼……
寧以初心中猛地一痛，漫天的痛苦幾乎要壓得她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