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厲建斌氣到極致,一隻手忍不住撐在瞭會議桌上,一雙如老鷹般的眸子發狠地盯著顧凌煬。
顧凌煬唇角冷冷勾起,拍出瞭一張顧氏持股書,“厲董的如意算盤恐怕打錯瞭,這顧氏集團,可不是你的。”
那張持股證明上,明晃晃寫著,顧凌煬持股份額為,百分之五十一!!
沒有來的股東,實際上是早已被顧凌煬收購瞭!
這絕對是一個碾壓的數值,不管厲建斌還想做什麼,都不過是徒勞!!
“好、好!”厲建斌渾身氣上湧,氣極反笑,旁邊的王軒連忙扶著他,就聽厲建斌怒吼,“厲凌煬,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說過,隻要你還敢回到帝都,我一定不會讓你活著離開!”
“厲董這是要人身威脅嗎?沒關系,那我拭目以待。”顧凌煬冷笑一聲,毫不畏懼迎上厲建斌的視線!
厲建斌心口一窒,喉嚨裡湧起一股腥甜!
他實在是沒想到,他會在最得意的時候,被顧凌煬給擺瞭一道!!
“厲凌煬!”
正在這時,另一道飽含怒火的聲音突然傳來。
顧承燁一把抓住瞭顧凌煬的衣領,揚手想要一拳頭砸過去!
好在尋藍楓眼疾手快,一把將他給攔住,死死地抱住他的雙手。
顧承燁雙眸氣得猩紅,他惡狠狠地盯著顧凌煬,“原來我被你給耍瞭,什麼G,全都是騙局!你不配姓顧!我顧傢不會認你!你這個害死我父親的殺人兇手!!”
他的聲音激昂,表情十分激動,“你應該以命償命!!”
寧以初的心緊張地提起來,她看向顧凌煬,眼眸忍不住閃過一抹重重的心疼!
男人凜冽地站在那,長身玉立,裁剪特體的西裝愈發襯得他身形高大,俊美的臉龐仿佛天生造物主的偏愛,恰如其分的英俊帥氣。
那張臉上此時帶著冷漠,烏沉的雙眸平靜而冷厲!
他停頓片刻,示意尋藍楓先將人暫時控制。
顧凌煬神色如常,最起碼不會讓這些外人看瞭笑話,“我們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集團的內部問題。”
“這是我的事,我不需要你來插手。”顧承燁朝著他厲吼。
“那你是希望看著顧傢在你手裡分崩離析嗎?”
“你——”
“呵……狗咬狗!”
都這個時候瞭,厲建斌還有心思嘲笑顧承燁和顧凌煬兩人!
隻是剛說完,他忍不住一陣咳嗽,手帕上全是血跡!
“厲董!”
王軒見他臉色迅速衰敗的模樣,迅速掏出一個小瓶子,從中倒出瞭一粒藥丸放進瞭厲建斌口中……
然而,厲建斌今天所遭受的沖擊實在是太大,氣急攻心,終於還是支撐不住,眼前一黑,猛地暈瞭過去!
王軒見狀,眼神一暗,迅速帶著厲建斌離開!
寧以初看瞭顧凌煬一眼,哪怕她想選擇留下,也沒有任何借口……
看到顧凌煬完好無損的雙腿,她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心酸……
“寧總,走吧!”
凌景行臉色已經黑如鍋底,見王軒他們背影都快消失瞭,他催促著寧以初,一同離去。
寧以初不肯走,顧凌煬公然承認自己的身份,在顧傢肯定會面臨巨大的壓力,她想要在這時候陪在他身邊。
然而顧凌煬從頭到尾都沒有給過她一個正眼。
仿佛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凌景行壓低瞭聲音,“顧凌煬剛剛回來,厲董肯定大動肝火,你現在在這裡守著,還不如去盯著厲傢的動靜。”
的確,顧凌煬並不想和自己有糾纏,她留下來也是於事無補。
深深的看瞭一眼顧凌煬,寧以初毅然決然和凌景行一同離開。
會議室再次安靜下來。
顧凌煬那張臉俊美無儔,幽暗的神色盯著寧以初他們離開半晌,淡漠地轉向會議室的其他人。
“如果沒有意外,就按我剛才說的去做吧。”顧凌煬淡淡發話,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威嚴。
之前那幾個還想要和顧凌煬當面杠起來的人,此時彼此互相看瞭幾眼。
雖說厲凌煬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在公眾視野,但是他當年在帝都雷厲風行的手段,他們可是都領教過的。
何況,厲建斌都被氣走瞭!
他們摸不準顧凌煬如今的實力,更不敢當這個出頭鳥,皆是憋著心裡的火氣,被徐特助安排的人一一帶出去。
“厲凌煬……”
顧承燁還被尋藍楓控制著,他死死地握著拳頭,眼眸兇狠,“就算顧傢所有人都服瞭你,我還是看不起你,要不是你,我爸也不會死,顧傢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瞭贖罪,想讓你的良心好過一點……”
顧凌煬看向尋藍楓,突然沉聲開口,“放開他。”
尋藍楓大為震驚,“可是……”
“我說,放開他。”
尋藍楓不得不照做,顧承燁一得到瞭自由,再次揮拳就朝著顧凌煬的面門砸過來,“你這個混蛋,我要殺瞭你……”
“如果這樣能讓你出瞭心中的怨氣,我便站在這裡,任你動手。”
顧凌煬猶如一尊雕塑,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哪怕拳頭距離面門隻剩下毫米的距離,他也始終沒有動彈一下。
顧承燁面部都快要扭曲猙獰瞭,他多麼想殺瞭他,可是……
在最後一刻,他的拳頭停在瞭顧凌煬面前,有些癲狂又有些報復的大笑起來,“你以為這樣就能贖罪瞭嗎?你以為打你兩拳就能讓我消氣瞭嗎?不,有些人永遠隻配活在愧疚的深淵裡,你就帶著對顧傢對我爸無限的愧疚,悲哀地活下去吧。”
扔下這句話,顧承燁也帶著秘書長離開。
他恨顧凌煬,但也恨自己,他沒能將顧氏集團撐起來,反而親手將顧傢的股份,遞給瞭厲凌煬……
每次隻要一想到這個事實,顧承燁心中的愧疚和痛苦幾乎要讓他溺亡……
他對得起顧思南嗎?
他對不起任何人!
這一夜,顧承燁在墓園,守著顧思南和他生母的墓碑,度過瞭漫長的一晚……
回到現在,顧凌煬看著空蕩蕩的會議室,眼眸落在顧氏集團的那份股份證明上。
徐特助過來低聲道,“先生,一切都已經處理好瞭,之前定下的新規也在顧氏集團內部正式運行。”
“嗯。”
顧凌煬眸光深沉而幽冷,讓人無法查探他的情緒。
他渾身的氣勢猶如萬年不化的冰山,帶著徹骨的冷意,像是讓人連看一眼都害怕被凍住。
眸光隨意地瞥到瞭那一副輪椅,他側眸吩咐,“扔瞭吧。”
“是。”
落地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瞭雨,淅淅瀝瀝的雨幕綿延,一直延伸到瞭天邊的盡頭,好像這一場雨永無止境。
空氣沉甸甸的,帶著一些濕而重的氣息,顧凌煬靜靜站在窗邊,如墨的眸子淡漠地將視線投向遠處。
他心中隱秘的傷疤,也像這一場細雨,無限綿延,無法愈合。
顧承燁說得對。
他隻配活在愧疚的深淵裡,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