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墨柏佑對完話,寧以初仍然有些心神不寧。
顧思南死亡之前那臺搶救手術的醫生,和厲建斌之間有聯系,這怎麼聽,都不像是好事。
很容易就能讓人聯想到顧思南的死。
再加上剛剛墨柏佑說過的兩個人似乎被掉包的話,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驚天陰謀?
寧以初心神惴惴不安,她一抿唇,直接自己開始搜查齊陽和崔天的資料!!
平心而論,這兩個人確實長得很像,並且身材什麼的居然都差不多!
隻不過一個是頂尖醫學天才,一個是剛剛有所研究論文傍身,大器晚成的醫學主任。
像厲建斌那樣惜命的人,不可能找崔天這樣名氣不大的醫生做主治。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寧以初一張張圖進行對比,才瞭解到,“崔天”這個身份居然一直以來都沒有結婚,而他的父母也早在去年就過世瞭。
而齊陽,正是在顧思南死亡的事情平息後,沒有多久,也無故辭去工作,就此消失。
寧以初眸光一閃,看來用DNA鑒定來驗證他們是不是同一個人的方法不行瞭,她立刻拿起手機,撥打電話給瞭寧馳明。
“表哥,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寧以初定瞭定心神,將齊陽和崔天兩個身份的資料全部發過去,“安排人找一下他們兩個人的筆記,要有手寫筆跡的那種,特別是崔天,一年以內的都要。”
寧馳明意外瞭一瞬,顯然看不出來這兩個人為什麼會被寧以初特殊關註。
“你要得急嗎?”他多問瞭一聲。
自寧清婉回來之後,他想見一次寧清婉也沒有機會,原本還想著盡一下孝心,但見瞭幾場官司的真相後,真是不想多說什麼瞭。
也正是拜寧清婉所賜,寧馳明最近忙得腳不沾地,寧清婉的負面形象多少也影響到瞭寧傢。
寧馳明繼續道,“急的話我今晚讓人把結果給你,我現在有點忙。”
“還好,你明天給我的話都行的。”
“好。”
又簡單聊瞭幾句,寧以初關心瞭一下寧馳明的情況,便念著他工作辛苦,掛斷瞭電話。
鑒定筆跡這件事,她剛好有一個以前認識的朋友在做,到時候一到手她就送過去。
查崔天,不能讓厲建斌那隻老狐貍知道……
寧以初閃瞭閃眸子,辦完事情後,她拿起電腦起身。
想到顧凌煬……腳步不由得一頓。
她還不知道怎麼和顧凌煬開口,這一直是埋在他心底深處的一個心結。
要不等她先查清楚吧?鑒定最快,明天也能出結果。
想到這,寧以初便低頭,正想給顧凌煬發去一條消息,就看到男人半小時前發送的信息。
【我去一趟陵園。】
陵園……
他是去看顧思南嗎?
寧以初的思緒不禁漸漸飄遠……
漫長的秋季終於結束,初冬的凜冽寒風刮在所有人身上,陵園裡滿地蕭瑟,安靜到隻有周圍森林裡的鳥鳴聲。
顧凌煬身形高大,一身正裝,身上披著一件深黑色的大衣,愈發襯得男人在這凋零的景色裡,眉眼如畫,容顏俊朗出塵。
他拾級而上,手裡捧著一束白菊。
在一排排的墓碑面前,隻有顧思南面前,是常年有著新鮮的花束。
顧凌煬彎腰,修長白皙的手指將花束換好,便沉默地註視著那張黑白的照片。
和顧思南打交道的那短短幾年,卻成為瞭他這輩子都要去懷念回憶的過去。
而他的生母他也早在暗中調查過,是池傢的千金大小姐,池昭意。
池昭意是生產時難產而亡……
顧凌煬看過她的照片,盈盈一雙笑眼,像是一汪清泉,然而她也並不是不諳世事的千金小姐,池昭意有手段有魄力,一頭打扮得時髦的卷發,依靠在重型機車旁邊,笑得恣意又開懷。
那樣張揚明媚,風華絕代的女子。
在國外時,他時不時會想起那張照片上的臉,他們母子倆的眼睛很像,性格也像,池昭意是個堅忍不拔又極有商業天賦的女人,在她因商業聯姻加入顧傢後,顧氏企業有瞭他的幫扶,蒸蒸日上。
她死前立過遺囑,執意要將骨灰灑向大海,顧思南遂瞭她的願,隻是,後代卻連祭拜的地方都沒有。
顧凌煬輕輕闔瞭闔眸子,暗色的丹鳳眸裡,流露出一股不為人知的沉色。
“厲建斌,不日就會被正法。”
顧凌煬盯著顧思南照片上的那雙含笑的眼睛,“我對您發過誓,我會為顧傢報仇雪恨,我做到瞭。”
“今天過來,是向您說一聲。”
至始至終,他沒有叫過顧思南一聲“爸”。
是他氣死顧思南,恐怕顧思南打心底也不會原諒他吧……
顧凌煬的眸中閃過一絲痛色,他的心冰涼如蕭瑟冬風,在初冬的寒意裡,他佯裝平靜地站在顧思南墓碑面前,愧疚的聲線再次劃過冷風。
“對不起。”
他無法釋懷弒父的痛苦。
更無法原諒自己……
……
為瞭孩子們考慮,最近寧以初基本都住在瞭顧凌煬回國後所在的這棟別墅裡。
寧寧在有專業醫療團隊接手之後,情況好轉瞭一些。
寧以初等著顧凌煬回傢,剛陪著孩子們看完瞭一套新的繪本,便聽到瞭大門打開的聲音。
她回頭沖著顧凌煬溫柔一笑,“阿凌。”
“渣爹。”
“爹地……”
三個寶貝上去要抱抱,寧以初見顧凌煬一身寒意,沒過傭人的手,親自給他將大衣掛起,便瞧著他神色溫柔地安撫三個孩子。
“阿凌,我調查瞭下厲建斌現在的醫生,有瞭點情況,明天告訴你結果。”
寧以初知道他情緒不佳,便避著孩子們,簡短說瞭這樣一句話。
顧凌煬勾唇,男人如墨的眸子裡滿是深色,他牽著寧以初的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和徐特助說,他手裡有人。”
“嗯。”
此時的顧凌煬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
寧以初拿到瞭記錄有齊陽和崔天筆跡的紙張,二話不說安排瞭人做鑒定,她則全程跟著一起。
“初初,這裡確實是兩個人的筆跡,不過有點問題。”
鑒定師薑錦把兩份做好瞭仔細分類的文件拿下來,認真的雙眸看向寧以初,“這一份筆跡,是18日之後的,同樣也是齊陽的筆跡,不過你說這是崔天的?是不是拿錯瞭?”
“沒拿錯。”
寧以初眼眸閃過一絲復雜,“這一張下面有他們醫院的公章,確定就是崔天的。”
薑錦輕輕地捂住瞭嘴巴,不過從事這一行,什麼樣炸裂的八卦都見多瞭,頓時道,“……初初,我會保密的!”
“好,謝謝你!”
寧以初揚起一抹微笑,心中卻愈發肯定。
齊陽假死後,偽裝成瞭崔天!
真正的崔天,恐怕已經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