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已經睡下瞭。”
祁年眼中滿是懷疑:“她是真生病瞭嗎?”
傭人眼底閃過一絲猶豫。
“老夫人今天的確有叫傢庭醫生上門,應該是真的不舒服。”
“難道這次不是裝病?”
祁年急忙給傢庭醫生打去瞭電話,詢問薑照林的情況。
果不其然,又是裝病。
他那顆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瞭下來,起身上樓,推開瞭房間的門。
房間的小夜燈怎麼開著?
祁年心中閃過一絲疑惑,應該是傭人打掃衛生的時候忘記關瞭。
他也就沒多想,徑直去瞭浴室,沖瞭個澡穿著浴袍就走瞭出來,掀開被子便準備躺進去。
突然摸到一處柔軟的觸感。
他心中一驚。
抬眸看向那床上躺著的人。
昏暗的臺燈下。
林聽清秀的五官出現在他眼前。
他望著她,眼眸中壓抑著的炙熱情緒瞬間翻騰。
手不自覺攥緊。
林聽在睡意朦朧中,感覺到身體被人摸瞭,懶懶的掀瞭下眼皮。
祁年的面孔在她眼中漸漸清晰。
是夢嗎?
她盯著他看瞭許久,眼眶不自覺便泛瞭淚花。
兩人視線撞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瞭。
直到祁年將房間的燈打開,一瞬間整個世界都亮堂瞭。
刺眼的光,讓林聽下意識的抬手擋瞭一下。
“你怎麼在這?”
祁年沉下臉來,那雙漆黑的眼眸中滿是冰寒之意。
“我……”
她沒想到祁年會回來,緊張又尷尬的情緒讓她有些無地自容。
“媽生病瞭,我來照顧她。”
“媽?”
林聽急忙改口:“伯母。”
祁年微微挑眉,瞳孔驟然一縮,眉宇間是難以掩飾的厭惡。
“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已經離婚瞭,你以什麼身份來照顧她?”
林聽被祁年冰冷的話,噎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是我唐突瞭。”
“這是我的房間。”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這就走。”
林聽掀開被子下床,整個人顯得慌亂又無措,手忙腳亂的穿鞋。
模樣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越是著急,越是容易出錯。
拖鞋沒穿好,便急著走,一個踉蹌向祁年撲去,卻被他一個側身躲開瞭。
林聽摔瞭個狗吃屎。
大字型貼在地板上,膝蓋跟四肢的疼痛,遠不及她此刻的窘迫。
來不及感受疼痛,她急忙爬起來就往外走。
“等一下。”
祁年喊住瞭她。
腳步一頓,猶如灌瞭鉛一般。
心底竟然有些隱隱的期待。
“你的衣服。”
林聽再次折返回來,將自己脫下的衣服囫圇抱起。
與他側身而過時,祁年冰冷的聲音響起。
“以後別再來瞭。”
林聽感覺有千百片玻璃刺入她的心臟,劇痛順著血液流進四肢百骸,使她的每吸一口氣都充斥著苦澀。
“祁先生,你放心,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瞭。”
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跑出瞭房間,祁年冰冷又嫌棄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把四件套換瞭!”
她睡過的床單被罩,竟然被他如此嫌棄。
那一刻,林聽仿佛聽到瞭心碎掉的聲音,對於祁年,她不再有一絲奢求。
祁年緊緊攥著手指。
走到落地窗前,透過窗戶,看向黑夜裡林聽跑出去的身影。
那抹不易察覺的心痛漸漸變成霧氣從心底浮上來。
傭人拿著嶄新的四件套走進房間。
“不用換瞭。”
“是。”
傭人一臉懵。
微微點頭,走出房間。
翌日,薑照林起床,見祁年從那間房裡走出來,心底一陣歡呼雀躍。
急忙跑上前去:“你昨晚回來的?”
“嗯。”
“你昨晚是在那個房間睡的?”
“嗯。”
薑照林臉上立刻就樂開瞭花,看樣子兒子兒媳婦復合有望。
“林聽,起床瞭嗎?”
“她昨晚就走瞭。”
“走瞭?”薑照林一臉詫異,聲音陡然間拔高。
祁年微微蹙眉,越過薑照林下樓。
“你讓她走瞭?”
“嗯。”
“你大晚上讓她一個女生走夜路回去?你有沒有點男人風度?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個人這麼絕情冷血?
我現在都懷疑當年在醫院裡是不是報錯瞭孩子,我跟你爸,怎麼就基因突變生出你這麼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薑照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追著祁年就是一頓罵。
祁年面無表情的走到門口換鞋,隨後轉身看向一臉憤怒的薑照林。
“罵夠瞭沒?罵夠瞭,我就去上班瞭。”
“你去把林聽給我找回來!”
“我跟她已經離婚瞭,您就別再做沒意義的事瞭。”
薑照林越說越氣。
她好不容易才將林聽騙來,讓兩人有共同相處的機會。
她費瞭那麼大的力氣。
“什麼叫沒意義的事?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心裡還有她,既然有,為什麼不把她追回來?
又為什麼同意要離婚?那麼好的媳婦都被你作沒瞭!你要把你媽氣死是不是?”
祁年心中本就煩躁。
“您鬧夠瞭沒?”他沒控制住情緒,沖薑照林發瞭火。
她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向祁年,自從他父親去世後,祁年便對她百依百順,所以當初她讓他娶林聽,他即便不願意,卻還是同意瞭。
這些年他鮮少忤逆她,更別提對她發脾氣瞭。
“其他的事情我都能答應你,但唯獨這件事不行,我跟林聽的事,你以後就別插手瞭,也別再去找她,這樣對她對我都好。”
他說完,對一旁的管傢說道:“以後看好老夫人,別讓她再去找林聽。”
“是,少爺。”
林聽從莊園回來後,便將祁年徹底從心中摘瞭出去。
她知道她與他徹底不可能瞭。
被祁年趕出莊園之後。
薑照林便再也沒來找過她,不用想,林聽也知道,這肯定都是祁年的意思。
不過這樣也好。
她也就不用再每天被迫聽到有關祁年的任何消息瞭。
林聽原以為她的生活,至此會徹底與祁年割裂,再無交際。
直到一輛黑色的面包車,出現在她下班的路上,車上下來幾個壯漢。
還未等林聽反應過來,便被那些人用帶有迷藥的毛巾捂住口鼻。
她掙紮著。
“你們幹什麼?唔~救命!”
她手亂揮著,然而沒幾秒,她便感覺整個人沒瞭力氣,漸漸的連眼睛都睜不開瞭。
記憶的最後。
她被那群人套上麻袋,捆住手腳扔進瞭面包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