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的晴空,似乎總是更能給人一種透徹感,天:“裡面有蛇,毒蛇,很多的,我們學校差不多每年都會有幾個同學被咬傷。不光路邊,有時候蛇還會爬到宿舍裡,有人在6樓宿舍被蛇咬過……”
林俞靜同學很難相信,江澈在向她描述的,竟然是一所大學,而不是死亡集中營。
她連忙一下挽住瞭江澈的胳膊,他走哪,她就跟哪。
到賓館,江澈昨天住的房間本來就還沒退,離學校也很近……
門關上,氣氛就變瞭。
“先把裙子換下來吧。”
“嗯?”
“小心眼,舍不得讓別人看去瞭。”江澈說:“再說瞭,我們這裡路邊到處有蛇啊,換長褲吧。”
“嗯。”有點小開心,林俞靜看看江澈,說:“那你先出去啊。”
“我,出去,你不怕啊?”
“在房間裡有什麼好怕的。”林俞靜畢竟是茶寮老村半夜露天睡過覺的人啊,淡定說:“一會兒再去開個房間,晚上我要自己住的。”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嗯,完全不相信你。”
“哦。那好。”江澈一樣淡定,說:“欸,對瞭,忘瞭跟你說,你大概不知道哦,我們學校,其實還是傳說中的深城四大邪地之一。”
“啊?”
“我們學校,是按八卦格局建的,你是學建築的,風水有點瞭解吧,一會兒自己觀察下就知道瞭……這都是為瞭鎮邪。”江澈緩緩點頭,換瞭講悄悄話的聲線,“這一帶,原來是亂葬崗……尤其杜鵑山,它就在海邊不遠,你想想那邊有什麼?”
“什,什麼?”
“你說呢?”江澈說:“我剛不是跟你說瞭嘛,六七十年代開始,槍聲不絕於耳……其實就今年5月,那邊山上還發生瞭一起殺人埋屍案……”
林俞靜眼睛睜大,幹咽瞭一口口水。
“好瞭,你換裙子,我去再開一個房間。”江澈說。
“啊?”林俞靜同學說:“要不,還是不要瞭吧?”
“不好吧?”
“好的。反正都這麼熟瞭。我相信你。”
江澈勉為其難點瞭點頭,說:“那你先換裙子,我先出去一會兒。”
“不用的,不用的,你,你轉過去就好。”
江澈背身站好,說好,不偷看。
然後,他就知道瞭一件事,原來裙子換褲子,是可以先穿褲子,再脫裙子的。
真是完全想不到啊,也很痛心,原來在1993年,在這個純真年代的尾巴,人與人之間,就已經一點信任都沒有瞭。
“我換好瞭,還好看吧……嗯,你,你要幹嘛?”林俞靜說。
“等等,你先給我手,我先抓住你手。”林俞靜說。
“誒,怎麼突然變壞瞭呢?”林俞靜說。
江澈問:“那你還喜歡嗎?”
林俞靜:“喜歡的。”
雖然不是第一次瞭,還是有些緊張,林俞靜閉著的眼睛睫毛微微顫動,嘴唇開合,生澀地回應著。
江澈雙手不管怎樣,隻要稍微有那麼一點動彈,她就警覺,手上就用力,緊緊抓住,很厲害似的,往下壓,壓得他“動彈不得”。
…………
午飯,江澈本來是想著帶林俞靜去校外吃的。
結果,她非要去學校餐廳吃……
餐廳窗口前,江澈排著隊,林俞靜就站在他身後。
身邊的隊伍裡,一排稍靠後,有七個人正看著他們倆。
江澈轉瞭一下頭,目光接觸。
“老師好。”
“老師好。”
“……”
江澈:“啊,同學們好。”
“老師,這是師母吧?”有大膽地問。
江澈:“啊……嗯。”
“師母好。”
“師母好。”
“……”
林俞靜:“……同學們好。”
江澈和林俞靜坐在角落餐桌吃飯。
“他們都是誰啊?”林俞靜小聲問。
“我的室友。”江澈說。
“啊?那他們為什麼叫你老師?”
“這個,他們現在,以為我是輔導員……總之,說來話長。”
吃飯的時候,最適合說長話瞭,江澈把自己之前在宿舍的舉動,大致都說瞭一遍。
“所以,你就是為瞭逃大掃除,還有騙他們幫你整理床鋪嗎?”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這麼膚淺,我那是為瞭鍛煉他們啊。”江澈解釋瞭幾句,然後反問說:“你以為每個人都是鄭書記嗎?不練練,我怕瘋掉幾個啊。”
“倒也是哦,萬一他們也有人練氣功。”林俞靜想瞭想說:“欸,可是我也不是鄭書記啊,為什麼我都沒怎麼樣?”
“你?你大概天賦異稟,接受能力特別強。”
林俞靜想瞭想,覺得這麼說也有道理,安靜吃瞭幾口飯,突然說:“對瞭,我有個想法,要不一會兒咱們去收拾東西,你退學跟我一起走吧?”
“呃,退學……為什麼?”
“這學校太危險瞭。咱們不讀瞭。”
另一邊,306的七個人正一邊吃,一邊偷瞄,同時小聲聊著:
“師母很漂亮啊。”
“是啊,輔導員老師好福氣。”
“後來我出去,學生會來查過嗎?”
“好像沒有,也可能我沒註意。”
“嗯,還有,咱們宿舍另外那個叫江澈的,也一直沒回來。”
隔一會兒,同班另一個12人滿編大宿舍的男生湊過來,問:“欸,剛你們打招呼那個男的是咱們班的啊?還是女的是?”
很明顯,他們更期待後一個答案。
“噓,小聲點,那是老師,咱們班的輔導員。”
“女的是他女朋友。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