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補考後的江澈手頭上大概三件事:
一、好好上課,在補考分數公佈前絕不再曠課,同時絕不和張杜耐同學說話。
沒辦法,那孩子實在太善良瞭,總希望別人好。
二、找個合適的人,我原以為這事忒容易你知道嗎?”高小松在電話裡調門偏高,說:“結果這合適的人還真不好找。你說要科班出身對吧,可是真那些科班裡出來的,說實話大多都有點理想,有點野心,於是他就不太願意冒這個風險,怕萬一這事過不去,自己還沒機會拍片子呢,就給掛上黑名單瞭。”
江澈:“嗯。”
“再一說,你要的還是一好控制的,意思對這行基本就無所謂瞭,然後傢裡也不缺錢,興趣廣泛,人沒野心,啥事就圖個樂的,那號人說實話也就擱清朝或者民國有些年頭,特容易找,就那些成天沒事逛街遛鳥鬥蛐蛐的,保證一拎一個願意,可是擱現在,這樣的就不多瞭。另外我自己理解,他情商還得高,得會做人,對吧?我跟你說……”
“你就直接說吧,人找到沒?”江澈聽不下去瞭,某種程度上他其實很瞭解高小松的說話邏輯,當他把這麼些難處全說瞭一遍,而且語氣誇張,其實就意味著他已經把事情辦成瞭……這人好顯擺,或者說:好邀功。
果然,電話對面高小松嘿嘿兩聲,“別說,兄弟這廢瞭好大工夫,還真給你辦成瞭,找著一個燕京電影學院還在讀的,你看要不要讓人先過來一趟?”
“好,你讓他來,先跟我這邊歐總會和,商量下具體怎麼做。”江澈這幾句話的語速呈現一種不斷加快的狀態,說完直接把大哥大遞給鄭忻峰,“剩下你跟他說。”
江澈突然著急是因為他打著電話走到三樓門口,抬眼就看見不遠處正站那黏貼廣告板的劉文英,剛剛似乎整個人晃瞭晃,精神、身體狀態不太對勁的樣子。
果然,他腳步到的時候,劉文英整個人剛好朝地上軟下去。
江澈連忙一把扶住瞭,喊瞭兩聲,問:“怎麼瞭?”
劉文英勉強睜開眼睛,晃瞭晃腦袋,有些虛弱地笑一下說:“沒事,我就是突然有點暈。”
考慮她的身體狀態,江澈也不好多問,把人交給幾個女同學後,向她們詢問瞭幾句,隨即改去另一個制作室找到瞭正在幹木工的管照偉。
“啪。”江澈直接朝他腿上踢瞭一下,等他轉頭,帶著怒氣問:“你怎麼回事?”
管照偉有點糊塗瞭,問:“怎麼瞭?老江。”
“怎麼瞭,連續兩天白天上課,晚上不睡,又是文案,又是體力活的,你自己沒關系,你帶著劉文英一個女孩子幹嘛?”
“她?是她自己非要來的啊……再說她也扛得住,你不知道,她期末考試的時候就老通宵。”管照偉還辯解。
“人……”江澈有些無奈地朝後指瞭指,“人剛剛暈倒瞭……砍我幹嘛?還不快去照顧,帶去醫院檢查一下?”
“啊?”管照偉驚一聲,連忙錯身朝外頭跑去。
“還啊……啊你個頭啊。”江澈在他身後看著,有些無奈地罵道,“就你丫這樣……你到底是怎麼撿著這麼一妞的?老子實在想不通。”
不過就算理解不瞭,江澈對於接下來的情況並沒再太多幹預和過問……這是管照偉作為劉文英的男朋友應該關心的。
…………
兩天後,江澈在學校接到鄭忻峰的電話,說是那個頂包的燕京電影學院導演系學生,陳有豎剛不久前已經去機場接來瞭,目前人在登峰,問江澈要不要過去見一下。
江澈上完最後一節課過去,到地兒開門,直接看到瞭高小松找來那人。
“你好。”對方也不管他是誰,就笑著起身問候,怎麼說呢,明明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但是笑容裡分明透著一股慈祥。
方正臉。按說方正臉容易偏嚴肅,但是眼前這位,似乎偏圓潤瞭些,所有面相……還是有點慈祥,而且是類似奶奶、外婆的那種感覺。
“你真的是燕京電影學院導演系的?”江澈仔細看瞭看這人,感覺有些恍惚,想著確認一下。
“真是。”對方也不介意,笑著說:“大專班,沒事吧?”
江澈:“沒事。”
這時候鄭忻峰和陳有豎從外面走瞭進來,“老江你來瞭啊……對瞭,就他,你看行麼?”
“行。”江澈笑著點頭,同時伸手跟鄭忻峰說:“有煙嗎?”
“煙?有。”鄭忻峰從口袋裡掏瞭一包中華。
江澈接瞭,抽瞭兩根跟對面那位遞過去,問:“會抽煙吧?”
對方點點頭,“會,好這個。”說完上前一步,雙手,把江澈手上朝裡的那根煙接瞭。
江澈想瞭想,幹脆整包遞過去,說:“留著抽。”然後回身又跟鄭忻峰說:“老鄭,讓你秘書安排一下晚飯……酒的話,茅臺吧,還是二鍋頭?”
他問後一句的時候轉回來看著那個導演系學生。
“我都行。”對方樂呵說。
“那就這樣。”江澈抬手看瞭看表,說:“時間還早,你一個人待這估計也無聊,我們也沒什麼好招待的……要不,讓人領你出去燙個頭?”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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