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跟你說點不能跟別人說的?”
林俞靜:“啊?你這個臭流氓,人傢正跟你說正事呢,而且是關系我的工作和行業的。”
“……”江澈緩瞭緩,委屈說:“我就是要說正事啊,是我對你們這個行業的一點思考。”
“不能告訴任何人?”
“嗯。”
林工懂建築,但是不懂經濟,江澈隻能給她打比方。
“你看啊,這幾年咱們國傢的通貨膨脹是不是很厲害?”
“嗯,因為貨幣超發。”
“對,而且我估計接下去,還得一直超發。這就像是稻田菜地需要灌溉,所以,水庫要放水……那麼水大瞭怎麼辦瞭呢?最底下就得有一個蓄水池兜著。這個蓄水池,我覺得說不定就是房地產行業。”
林俞靜聽懂瞭:“啊?!那我要發瞭?”
“……”江澈:“大概吧,不過你隻是個畫圖的啊,可能小發而已。”
“也是哦,那你呢,你為什麼不做房地產,鄭書記為什麼也不做房地產……不對,你身邊的人都沒做房地產。除瞭買房子。”
林俞靜的意思,大概困惑於江澈既然看好,為什麼自己不做這個,也不叫身邊的人來做這個。
其實這個問題如果出現在1992年,歸來之初的那個階段,江澈幾乎肯定會說:做啊,等我有本錢瞭,我就做,想盡辦法也要做。
現在,他有錢瞭。
“大概因為我想過一陣,最後覺得這個行業並不那麼需要我和老鄭吧。”江澈說的意思,自然沒法對林俞靜具體解釋。
他說得含糊,林俞靜茫然瞭一下。
“可是,能賺錢啊。”
林俞靜目光誠摯。
“嗯,所以,我可能還是會做一些投資。”江澈說:“但是不會把太多精力投入進去,我還是多做點別的好瞭。”
“比如投資我們公司嗎?”
“嗯,不過你們是設計公司,我看機會可能還會投一兩傢房地產公司。”
林俞靜點頭,“像萬顆這些?”
“這些有點麻煩啊。”江澈說:“你聽過碧貴園嗎?”
林俞靜搖頭。
“也是,那傢公司現在還局限於順德呢。”
“是你看好的嗎?”
江澈點頭,說:“看機會。”
前世的,是江澈人生中年的一個事業瓶頸期。那個階段,廣告公司陷入困境,準備出手賣掉,江澈盤算著手上剩下那點兒資本該往哪扔,做過很多思考。
其中關於地產行業當時和後續的結論,大概是這樣的。
棚改。
先一線城市,通過棚改制造大量需求和購買力,房價暴漲,限購,大體鎖死。形成不暴漲也不暴跌的局面,橫盤。
水往下流,同樣操作,二線,最後這個順帶的,其實很囂張。
“……”林俞靜整理許久,點瞭點頭,皺眉頭說:“還有鄭書記那邊,你也有時要幫忙。那你做那麼多事,會不會很累啊?”
“倒也不會。”江澈說:“像廣告公司的同學畢業出去一批,他們辦廠開公司,我覺得合適就會投資,但是並不會參與太多實際工作……”
那都是錢啊,林俞靜緊張一下,“那被他們做壞瞭呢,錢怎麼辦?”
“我會看人的呀,也會做行業判斷。”江澈笑瞭笑說:“最後真的失敗一些,就失敗一些好瞭。反正我就花小錢,多點火,至於那些星星之火,最後能不能燎原,我也不知道……”
“好的,停。”林俞靜晃瞭晃腦袋,“唉,我亂瞭。我決定以後不跟你研究這些瞭。我還是畫圖好……睡覺睡覺。”
差不多隻睡瞭兩個多小時。
凌晨五點多,快六點。林俞靜醒來後慌張得不行,最後用一塊毛巾蒙面,離開江澈的房間。
“……”這要真遇上瞭,有意義嗎?江澈隻得苦笑。記得老媽昨天還說,這丫頭隻一雙眼睛,就能看出來笑,看出來驚慌,看見八成的喜怒哀樂。
林姑娘離開後沒太久,敲門聲傳來。
江澈以為她被堵回來瞭,連忙起床去開門。
門外站的卻是秦河源。
“澈哥,你看看這個?有豎那份,已經和我算一起瞭。”秦河源進屋坐下後,遞過來一份東西,倒不是股權書,而是一份私下的協議,他知道江澈不願意直接站到這個江湖裡。
在這份協議中,他把70%的煤礦和將來的收益劃到瞭江澈名下。
這次的事情,江澈在其中的作用暫且不說,光是錢,他自己過來當時就拿瞭150萬,後來陳有豎過來,又帶瞭150萬……
“這樣吧。”江澈一邊動筆修改協議,一邊說:“這次老彪和三墩過來,帶瞭兩百萬,賺瞭一些錢。賺的那部分錢,我已經讓他們倆自己分瞭。200萬本錢他們還我瞭,我一會兒給你。”
“澈哥?!我……”秦河源一下站瞭起來。
“我知道你手上還有錢,再給你,是讓你這幾年沒事的時候,合理合法,多買點礦。”江澈說著,把協議丟還給他,說:“要做就做大點,不過最重要的,還是穩。”
“啊……好。”秦河源接瞭,低頭一看。
江澈把這份協議的數字修改瞭。
秦河源的30%沒動,他自己的70%,變成瞭50%。
多出來的20%等分四份。
“三墩和老彪這回不論冒的風險還是做的事,都值得每人5%.”
“鄭書記為這事,把婚禮都放到這邊來辦瞭。林團長回頭要收拾的人,肯定也是他,畢竟人是他騙來的。這5%,就當咱們給他的結婚賀禮瞭。畢竟昨個兒大傢都隻包瞭100塊。”
“至於剩下的5%,你用自己的名義弄個慈善基金,每年資助礦區的一些孩子上學吧,再把礦工的醫療條件改善一下。”
不論感情還是利益角度,江澈知道,他們這些人和秦河源之間的關系維系個十幾年,肯定是沒問題的。
至於再久,就不知道瞭,也不重要瞭。
…………
下樓,鄭忻峰竟然早起瞭,正和老彪、三墩聊天呢。
“你們聊什麼呢?”江澈好奇問鄭書記。
鄭書記說:“三墩和老彪給我指導一瞭下婚後生活註意事項……”
三墩麼?
老彪麼?
江澈有點兒幸災樂禍,問:“都哪些啊?”
鄭書記:
“三墩說,傢裡要有客房,客房的床,要弄得舒服點。
要學會有時候假裝生悶氣,假裝委屈,把自己關客房裡睡覺。
要讓老婆知道,自己偶爾很累,打呼會超級大聲。
……”
江澈驚瞭,這竟然是三墩教的——果然還是婚姻生活能教育人啊。耿直不轉彎如趙三墩,都在婚姻生活中被磨練成瞭一個陰謀傢,戰略傢。
“老彪呢,老彪教你什麼瞭?”江澈又問。
鄭書記:“一些食補的東西,再幾個壯陽的方子。三墩都記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