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答應過要去盛海參加林同學的畢業典禮,並且接她回“傢”。
李南芳說她打聽過,兩邊的時間是錯開的。
問瞭問,盛海城市建設學院在前,深大在後。期間隔瞭兩天,趕,自然肯定趕得及。
電話裡。
“你是不是都已經答應瞭?”林俞靜冷冷地問道。
“不算答應,隻是當場也沒有拒絕。這不問你的意見呢嘛,不行也不是沒辦法反悔。”江澈解釋說。
“那你要怎麼反悔?”
“我,把自己打瘸。”江澈試著想調節下氣氛。
“……唉”,林俞靜那頭鬱悶一聲,嘆氣說:“早知你招蜂引蝶難免……異地三年,辛苦抗戰,想不到在天亮前尿瞭床。”
這比方打的。
“那你們到底什麼關系啊?”
“同學,朋友,再還有大概應該說是三體廣告公司的戰友。”江澈說:“公司裡幾乎都是深大的同學,大傢互相開玩笑,都說我們是三體人。”
“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你的深大黃埔?”
“對的,李南芳是其中很勤奮可靠的一個,這兩年一直負責公司的日常事務,畢業後會去led廠當主管。”江澈認真想瞭想,笑著說:“記得她以前一心想當詩人,還想拉我去詩社,結果自己被我帶歪瞭,即將成為商人。”
“因為喜歡你嗎?”
“不是吧,應該是在三體找到激情和夢想瞭,畢竟詩人嘛。”江澈不敢敷衍,老實說:“至於喜歡,大概某段時間有過那麼一點,不過之前一直也沒表現出來過,我還是有一次聚餐後聽劉文英和管照偉說漏嘴瞭,才知道的。”
“哦。”林俞靜那頭沉默瞭一下,“那現在……好瞭,我同意瞭,你去吧。”
突然而來的態度轉變,江澈怕是坑,先,“嗯?!”
“她會這樣提出來,肯定知道你會問我的,所以反而應該沒藏心機。不然一個老板一個員工,又都在深城,也不是沒時間慢慢等機會。”林俞靜說。
“哇,你現在分析能力這麼厲害的嗎?”
“嗯,灣灣那邊的和電視裡的心機女,都不是她這樣演的。”林俞靜想瞭想,“那你到時候讓她穿多點哦,穿個厚點的外套。你自己也一樣。”
“這個,七月啊,深城……”
“倒也是哦。那你扶腰的手不要摸,搭肩的手不許動……還有,最重要要保持好距離,不然萬一她不小心不定也隻會覺得有趣呢?兩個人如果真能走下去,將來回想,還多一件趣事……”
難得一次,江澈端出瞭雞湯。
“不是。”葉愛軍否定完瞭抬頭,看一眼江澈,“人根本就不是沖我來的。之前還藏來藏去的,今天終於耐不住,把意思透給我瞭……”
葉愛軍自嘲地笑瞭一下,學著師妹的語氣繼續道:“師兄,你跟江澈師兄是一個寢室的,能不能介紹我認識一下啊?我聽說……
所以,我就是傻,早該發現她每次七彎八拐地,都打聽什麼瞭。”
江澈一下不好說話。
“想認識老江沒問題。可是你們這都半個來月瞭吧,這麼藏著掖著的借你搭橋,這就該算別有用心瞭。”王川義憤填膺,說:“這師妹,就算瞭吧。”
“是啊,算瞭。我沒想再怎麼著……我能怎麼著啊?!”並不是跟王川生氣,葉愛軍用力拍瞭一下桌,“老子去他媽的。早知道像我這種窮成狗的人,就不來大學吊車尾瞭,我應該早就不讀書,去工廠……”
“去工廠?”張杜耐好奇瞭一句。
葉愛軍一下倒是不那麼憤慨瞭,“嗯,我兩個小學同學,同村的,都沒上完初中,現在一起在東莞那邊工廠打工。你們知道他們什麼情況嗎?
一個廠,全是姑娘,就他倆那挫樣,還一人三個女朋友呢,姑娘們還都認,還都對他們特別好……”
葉愛軍激不甘又羨慕地說著。
整個寢室的人都驚瞭……那,是天堂啊。
話說,現在306除瞭江澈、管照偉有女朋友,再張杜耐心裡頭有個潘老師,剩下的幾個人都沒談過戀愛,碰過姑娘呢。
葉愛軍說的情況是不是真實存在?
江澈有聽說過,但也不是很清楚。
“你別這麼想,怎麼著現在大學生也還金貴,等你畢業工作瞭自然會遇到合適的人的,再不行多相相親……”他試著想勸慰一下。
“屁嘞。”葉愛軍悶頭說:“還工作呢,好死不死,就今年開始,國傢取消分配,就讓我趕上瞭。還相親呢,現在說不定都要打仗瞭,米國佬的尼米茲,都到傢門口瞭……”
1996年,國傢正式取消大學生畢業分配,一代年輕人暫時陷入迷茫和恐懼。
再葉愛軍說的後一件事情,是剛剛發生不久的臺海危機。對於這一事件,就是江澈也無法否則,中國是吃虧的,甚至是十分憋屈的……
事實在整個九十年代,有好幾次,社會上都出現過戰爭逼近的危機感;同時因為社會變革所帶來的沖擊,很多人,尤其是此時已經有一定獨立思考能力,又即將走向社會的大學生們,不少都會感覺迷茫和沮喪。
“打吧,真打起來老子就去前線,要麼當英雄,要麼死瞭一瞭百瞭……反正也什麼都沒有。”
葉愛軍最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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