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曹五爺神情一愣，浮腫如豬頭的老臉一陣抽搐。
齜牙咧嘴，額頭上汗水一下子就冒瞭出來。
“怎麼？身體不舒服？”趙小天一翻白眼，“沒關系，等把這筆賬算完，你就可以去醫院瞭！”
“沒意見的話，那咱們再來算下精神損失費吧！小五啊，你今天帶著這麼一大群兄弟，把我堵在這裡，一個個還這麼兇神惡煞的，還動不動就掏刀子來嚇唬我。而且還有你，張口閉口就叫囂著，要我跪下唱征服，要剁我的手指頭……”
說著說著，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真的，你嚇著我瞭，我怕！我覺得，我現在心率都比以前快瞭不少，而且脈搏也很不穩定！我覺得一會兒，我也要去醫院檢查檢查，很有可能都被你嚇出痔瘡外加口腔潰瘍來瞭……”
“所以，我覺得你還是應當適當給我點精神損失費的。至於我去醫院的檢查費治療費，我這人胸懷寬廣，就不跟你計較瞭！要不，就算你八十萬好瞭？”
一絲不茍在手機上按下數字，隨即低頭苦思冥想一陣，又伸手一指遠處蘇婉溪那輛邁巴赫，“對瞭還有，你再瞧瞧你今天都幹瞭些什麼破事？”
“你開這麼多車來，這麼多奧迪A6，一下子就把我們的邁巴赫堵在中間瞭。還有，特別是橫在前面這輛載重幾十噸的大卡車，你瞧瞧，這多大的塊頭，多嚇人……哦不，多嚇車啊！”
“我估計，我們這輛邁巴赫，今天也被嚇得不輕，估計都被嚇出高血壓糖尿病瞭！一會兒，恐怕也得去4S店好好檢查檢查，修理修理。這輛車的精神損失，外加檢修費用，這個你得賠我啊……”
“要不這樣，我給你少算一點，收你一百萬就是瞭？”
“嗷……”剎那間，曹五爺一陣哀嚎。
臉色蒼白，老臉扭曲到極致。不知為何，現在不但臉上疼，全身都火燎火燒疼得厲害。
好歹也找個稍微合理一點的理由啊，居然連汽車的精神損失費都算出來瞭。
不過還好，這傢夥總算沒有恬不知恥地，以他的衣服鞋子襪子也被嚇出瞭胃潰瘍直腸炎為理由，再算上一筆精神損失費。
隻是認認真真在手機計算器上鼓搗兩下，“嗯，不多不少，剛好二百一十萬。”
“小五，要不你再核對核對賬單，看看有沒算錯的地方？還有，這些價格你有沒有意見？要是有意見，你盡管提出來。我這人還是比較通情達理，一切都好商量嘛！”
“我……”曹五爺聲音哽咽不已。
表情呆滯地望著他，“沒……沒意見。趙爺……趙爺的賬單，很合理……”
“那支票還是現金？我告訴你，我從來不占別人一分錢便宜！二百一十萬，你要是敢多給一分，我就跟你急眼！”
曹五爺已經欲哭無淚，強忍著心臟劇烈的疼痛，慢吞吞從懷裡掏出支票夾，顫顫巍巍如同打擺子一樣，總算填好瞭支票遞給他。
“這就對瞭嘛，我就喜歡跟小五你這種爽快人打交道！”趙小天這才心滿意足點瞭點頭，將支票揣進口袋。
還不忘摸瞭摸他的腦袋，“還有，今後你要是又高興瞭，想要剁人手指瞭，還是挺歡迎你又來找我的！”
緊跟著，似乎又突然想到什麼一般，轉過頭一本正經地望向蘇婉溪，“對瞭，小溪溪，我這邊的賬算完瞭，你還有沒什麼賬要和小五要算的？他剛才有沒有嚇著你，有沒有把你嚇得頭發分叉之類的，要不我幫你算一算？”
“不用瞭！”蘇婉溪趕緊搖頭。
她現在才發現，這傢夥無恥不要臉的程度，早已超出瞭人類的極限。剛剛曹五爺手下這群彪形大漢，居然沒把他剁成肉醬丟進黃浦江喂王八，簡直就是蒼天無眼！
一時間，甚至都有點沖動，想要蹲下身來好好安慰安慰這位可憐的道上大佬瞭。
然而接下來的情形，卻更讓她哭笑不得瞭。
隻見他話音剛落，趙小天卻突然一下子從地上蹦起來，就好像被火燒著屁股一樣，情緒激動扯開嗓門朝她就一陣大吼大叫，“你說什麼？要奔馳？要什麼奔馳？”
又是一臉義憤填膺浩然正氣，“蘇婉溪，你怎麼能這樣呢？你不能看著人傢奔馳長得好看，就想占為己有啊？”
“你當我是什麼人？我早就說過，我是那種貪圖小便宜的人嗎？”
緊跟著又重新在地上坐下，和顏悅色問道，“小五，你這奔馳的確長得挺好看，還是SUV。應該挺貴的，起碼也得三四萬塊錢才買得到吧？”
“噗……”一口黑血，噴灑而出。
“喂，喂……”趙小天頓時急瞭，“小五，我跟你好好聊天呢，你怎麼吐血瞭？”
“還有，你的眼裡怎麼還飽含淚水？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曹五爺已經再連支撐身子的力氣都沒有瞭，死豬一樣躺在地上，嘴唇微微蠕動著，神情茫然目光呆滯，眼角隱約泛起點點淚花，已經滿是生無可戀。
要知道，他這輛奔馳G級SUV，可是花瞭他足足近兩百萬啊，才開瞭不到兩萬公裡。
黑！這個世界太黑暗瞭！
突然間，他好想回傢！
可半晌，還是強撐著最後一點力氣，哽咽抽泣著，“不值……這車不值錢。趙爺您喜歡，那鄙……我就孝敬趙爺您瞭……”
“那怎麼好意思？”趙小天一本正經拒絕，“小五，你怎麼能這樣？剛才不是跟你說得很清楚瞭，我不會占你一分錢便宜的，你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要不我給錢？原價買成三萬，還是四萬？”
“不用，不用……”曹五爺趕緊搖頭，嘴角又一口鮮血湧出來。
“這個……”趙小天一臉難為情，“既然小五你這樣盛情難卻，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瞭吧！這可是你自己心甘情願送給我的，回頭你可別說是我在敲詐你哈……要不再麻煩你，回頭叫人把車幫我開到東方集團樓下？”
“行瞭，咱們的賬也算清瞭，你還是趕緊去醫院吧！”隨即又伸手一指遠處那輛救護車，“身體有病，還是得趕緊醫治，你這樣老吐血，也不是個辦法！”
“要不我背你上救護車？”
“不用，不用……”剎那間，曹五爺嚇得又是一身冷汗，趕緊拒絕。
鬼知道這個強盜，會不會再勉為其難地找他要三五十萬的勞務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