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不死不休

方晨乾目光一凜，反問道：“各位長老，你們認為單憑我天道盟之實力，和宋朝相比，誰弱誰強？”

八位長老相互看瞭看，猶豫片刻後才由空明答道：“目前看來，自是宋朝強瞭許多。(百度搜索：隨夢,最快更新)”

方晨乾點點頭道：“對，所以我想，本盟結交的盟友隻有強過宋朝，才能成為我們的強援。”

“強過宋朝？那不隻有蒙古瞭？”方晨孝眉頭一皺，脫口而出。

“五長老說得不錯，正是蒙古。”

“三當傢，你怎麼能勾結蒙古？”方晨孝心裡一怒，頓時出言責問道。這一次連其他長老的臉上也微露慍色，齊齊直視著方晨乾。

“大傢莫急，聽我說完。”方晨乾不慌不忙道，“各位，我天道盟的宗旨是何？”

“為先祖復仇。”

“沒錯，但僅憑我們的實力，哪怕宋蒙大戰馬上開始，我們也難以成事，這一年來，你們都越來越清楚，宋朝朝廷推出瞭一系列的改革措施，百姓的生活較之往年略有好轉，而百姓們的要求很低，隻要有口飽飯，我們就很難說動他們一起舉事，這就勢必會造成我們的兵源嚴重不足，即使加上和我們關系極好的摩尼教教眾，數量也是遠遠不夠的，這和當年先祖起事時的情況完全不一樣瞭，除非宋蒙大戰後，兩國徹底大傷元氣，否則我們還是難以撼動趙氏江山。這點，我想大傢都不會否認吧？”

王商淵道：“三當傢的分析甚為正確。”

“恩，倘若本盟一旦和蒙古結盟，我們雙方不僅可以聯手滅掉趙氏一族，蒙古人還承諾我們，將兩浙路劃給我們天道盟自行治理，蒙古人絕不派遣一兵一卒入內。”

“還是不行，三當傢，這和賣國求榮也沒有什麼區別的。”龐澤耀反對道。

“賣國？”方晨乾冷笑道，“莫非你們承認自己是宋朝之人？你們甘心認那趙氏為主嗎？”

“這。。。。。。”

方晨乾也不給龐澤耀思考的機會，繼續說道：“我天道盟和宋朝趙傢勢不兩立，自先祖起事之日起，本盟便已獨立於宋朝之外，宋朝非我國，豈來賣國之說？”

“三當傢，那蒙古乃是異族也，雖說我等不會奉那趙氏為主，但我們盡是漢人，自然也不能奉異族為主吧？”方晨孝反駁道。()

“五長老，你可能誤會瞭，我並沒有說要奉蒙古為主，本盟和蒙古結為盟友，隻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況且將來本盟可以在兩浙路獨立建國，到時自可實現先祖之理想，重建‘永樂’之盛世瞭。”

方晨乾所說的“永樂”正是當年方臘政權的國號。

方晨孝聽罷，“哼”一聲道：“如此大事，還是應該等老大回來做一決斷。”

“老大回來我自會向他解釋。”方晨乾臉色微變，壓住心中怒火道：“各位，你們的意思如何？本盟一向尊重長老們的建議，大傢來議議吧。”

長老之首的王商淵第一個道：“三爺，屬下贊同。”

右邊座位上的第一人二長老方和平也緊隨其後道：“三爺，屬下也贊同。”

“屬下也贊同。”方和山、方晨奇、空明和石流星先後贊同道。

“三當傢。”龐澤耀見八人中已有六人贊同，知道大勢已去，便道，“你如何讓大傢相信，蒙古人願意將兩浙路劃歸我天道盟治理呢？俗話說，非我族類，必有異心，我是不信蒙古人會有此誠意。”

方晨乾笑道：“龐長老，沒有把握的事我自然不會亂說，這事可不是兒戲，你認為我會拿天道盟的命運來開玩笑嗎？”

龐澤耀毫不示弱，針鋒相對道：“正是因為事體重大，所以我才希望三當傢將其說明，龐某以為，其他長老也想知道三當傢所說的把握究竟是何吧。”

未等方晨乾說話，卻聽方赫似已不耐煩，站起身道：“龐長老，我父親一心為天道盟，你怎地總是懷疑這懷疑那，莫非你有什麼企圖不成？”

龐澤耀冷靜地看著方赫道：“方公子，這是我天道盟的一等機密會議，隻有長老級別以上的人員才能參與，如果龐某沒記錯的話，方公子你似乎還不夠級別吧。”

“你？”方赫惱羞成怒，正欲發作，方晨乾卻已搶先一步呵斥道：“赫兒，休得無禮，怎麼能這麼和龐長老說話，沒大沒小，坐下。龐長老，小兒年幼，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龐澤耀笑笑道：“三當傢，請為我等解惑。”

“龐長老，各位長老，既然大傢都想知道原委，那我就實話實說瞭吧。我想你們都知道蒙古的國教當屬薩滿教吧，在蒙古國內，薩滿大神的地位僅次於蒙古大汗，我之所以有此把握，乃是因為我得到瞭薩滿大神的親口應諾。”

“薩滿大神？印天涯？”八大長老同時出聲問道。

“正是，而且此事還得到瞭蒙古大汗忽必烈的許可。各位想想，有瞭蒙古政、教兩位首領的承諾，難道還不夠嗎？”

“口說無憑，三當傢有何證據？”龐澤耀淡淡問道。

“本尊便是證據。”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想起。

“何人？”八大長老同時驚呼道。要知道聖公洞乃是天道盟的秘密據點之一，洞內暗藏機關，洞外防衛森嚴，除瞭三位當傢和八大長老外，旁人極難入內。

眾人誰也沒有看清眼前的黑衣人是如何出現的，就像鬼魅一般，無聲無息，突然出現在聖公洞內。

“老夫便是薩滿大神印天涯。”印天涯慢慢掀開瞭頭上的黑色頭套。

天道盟在武林中名列聖地之一，和蒙古天涯齊名，在座的八人又身為長老，武功見識自是上上之選，此時見印天涯突然獨自現身，僅憑這身絕世輕功就讓八人心生懼意。

“各位，這位就是蒙古大神印天涯。”方晨乾起身證實道。

“你就是天涯神尊印天涯？”方晨孝冷冷問道。

“不錯，正是老夫。”

“好，很好。”方晨孝突然大笑起來，“五年前，我天道盟的少主方環就是被你們天涯長老所害，你竟然還敢孤身前來本盟，這份勇氣，在下倒是十分佩服。”

印天涯淡淡一笑道：“江湖爭鬥，刀槍無眼，身為武林中人，就要隨時做好殺人或被殺的準備。”

“既然如此，那就出手吧。”方晨孝說完，長劍在手，瞬間便離開座位，人劍合一，對著印天涯直刺過去。

在天道盟中，方環和方晨孝的關系最好，自小到大，兩人在一起的時間還多過方環和其父親在一起的時間，方晨孝一直未婚，視方環為己出，自是疼愛萬分。雖然印天涯不是殺害方環的直接元兇，但天涯卻是印天涯一手創建的，在方晨孝心中，印天涯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此時見仇人在此，加上其本身性格急躁，哪裡還能忍得住。

八大長老中，方晨孝的武功處於中遊，但其速度卻能排在前列。這一劍喚作“不死不休”，實為方傢劍法中一招極為凌厲的殺招，因其隻重進攻不含防禦，大有拼命的意思，所以得此名。方晨孝速度極快，又帶著對印天涯的滿腔仇恨，這招“不死不休”端的算得上是其巔峰之作。

蒙古天涯神尊印天涯的大名在武林中人人皆知，但真正見過其出手的活人幾乎沒有。其他幾位長老見方晨孝出手，齊齊望向方晨乾，但見方晨乾眼睛微閉，似乎對於場中的情形視如無睹，更不要說給出什麼指示瞭。

就在大傢想要印證一下印天涯的武功究竟高明到什麼程度時，兩人勝負已分。誰也沒有看清印天涯是如何出手的，恍惚中，隻見印天涯的右手虛影晃動，在方晨孝的前胸上輕輕地拍瞭一掌，隨即就看那方晨孝連哼都來不及哼上一聲，便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倒在瞭地上。

“五長老。”最先反應過來的龐澤耀低喝一聲，急忙上前扶起瞭方晨孝，手指搭脈，卻是毫無生息。

“除瞭老大，盟中再無一人是其對手。”七位長老心裡一寒，不約而同地想道。

印天涯接過方赫端來的一把椅子，坐在瞭方晨乾一旁道：“老夫手下從無活口，當然，這隻是針對老夫的敵人，在座的各位都是老夫的盟友，自然和地上那人不一樣瞭。”

“諸位，我和神尊大人已經商議完畢，蒙古進軍宋朝之日，就是本盟出山之時，屆時，蒙古大軍會全力協助我等自兩浙路舉事，待本盟占領兩浙路後，蒙古大軍便揮師其他地方，我等便可獨立建國瞭。”方晨乾有些興奮道，“今神尊大人親赴我盟，不就說明瞭蒙古方面的誠意嗎？而且，神尊大人還說，會幫助本盟在明年的龍虎山論道會上獲取第一。”

方赫道：“雙方結盟乃是互惠互利的好事，更難得神尊大人在新年前大駕光臨，我等深感為懷。”

印天涯呵呵一笑：“方公子深明大義，實為年輕人中的佼佼者。”

“各位，大傢表態吧。”方晨乾胸有成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