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呂氏兄弟
想到這裡,我長長地舒瞭口氣,指著地圖道:“君實,先生,你們來看。()這是襄陽、樊城,這是城外的榷場,蒙古人既然意圖以榷場形成對襄樊的包圍,那就讓他們包圍吧。在榷場之外,朕再設置一處大包圍圈,讓位於中心的襄樊守軍拼死守住城池,再以大軍從外圍實施反包圍,如此以來,雙方都會在此投入大量的兵力,隻要我朝事先準備充分,便可一舉消滅蒙古軍隊的有生力量。”
陸秀夫心裡突然產生一種沖動之情,道:“襄樊大決戰?”
“呵呵,君實,你這麼叫當然也可以。”
“陛下,隻是呂文德能守住襄陽城嗎?”
我笑笑:“朕認為沒有任何問題,哪怕堅持五六年都行。”
袁棘點頭附和道:“陸大人,老夫去過襄陽。襄陽城比起揚州城還要堅固得多,自當年嶽飛元帥收復襄陽後,百年來不斷地加固,數年前,又有孟珙元帥進行瞭二次整修,可以稱得上是我朝最堅固的城池瞭。”
陸秀夫道:“陛下,如果蒙古人不從襄樊進攻呢?”
如果蒙古人沒有選擇襄樊作為突破口,而我們投入瞭大量的人力物力,勢必就會得不嘗試。
歷史會改變嗎?
“依君實之意,蒙古人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駐外大臣回來述職的這幾天,臨安的天氣都很好,雖然依舊寒冷,但每日都是晴空萬裡,陽光普照,沒有受到工業污染的天空,湛藍湛藍的。
出皇城北門,再往北行便是軍務院所在地,這是我第二次來到軍務院。
我在賈似道、范文煥和陸秀夫等人的陪同下走進軍務院的大會議室,參加述職會議的各大戰區制置使我都認識,這次前來臨安的還有他們的副手及主要將領,揚州戰區的代表是制置使李庭芝,總制官張俊,破虜軍統領薑才,廬州戰區以制置使夏貴為首,另有統制王勝和苗再成為代表,川中戰區的代表則是制置使高達,副制置使張玨,以及安撫使昝萬壽,襄樊戰區人數最多,除瞭制置使呂文德外,還有其弟副制置使呂文煥,樊城守備統制牛富,都統范天順。(.cOM)
“參見皇上。”
“免禮,平身,都坐下吧。”
“謝皇上。”
我開門見山道:“會議開始,從東往西,揚州李愛卿,你先來。”
“是,陛下。”李庭芝起身道,“陛下,各位大人,各位同僚,這一年來,在陛下的英明領導下,揚州戰區完成瞭所有的軍事佈防,兩萬名武稅軍改制完畢,目前全體將士士氣高漲,正在如火如荼地開展大練兵,較之去年,整個戰區的戰力有瞭大幅提升,外城的擴建項目基本竣工,並多架車弩,另外,關於建立敵後根據地一事,揚州戰區已經派出五支小分隊潛入北地,根據目前收到的消息,已有一支隊伍回信,說進展頗為順利。”
昨晚,我已經仔細看過四大戰區的書面述職報告,所以在他們當面匯報時,我要求他們隻說出提綱要點,以節約時間。李庭芝講完後,夏貴、呂文德和高達分別代表各自戰區簡述瞭報告的摘要。
“很好,咸淳元年,各戰區的進步朕都看在眼裡。揚州戰區,雖然沒有大事發生,但其佈防已經完善,其嚴密性堪稱我朝
之最,廬州戰區,在年末發動的安豐戰役大傢都看在眼裡,實為近年來我朝少有的攻堅戰,這一戰不僅收復瞭淮河南岸之地,更主要的是打破瞭我軍隻會防禦的怪癖。為表彰夏愛卿之功績,在原樞密院擬定的獎勵之外,朕再加封夏愛卿為開國縣公,賜國公勛章一枚。”
“謝陛下。”夏貴大喜,離座跪下拜道。
按照宋朝爵位的劃分,第一等為王爵,分別為王、嗣王、郡王,大都是趙氏宗親,第二等為公爵,分別為國公、郡公、開國公、開國郡公、開國縣公,第三等為侯爵,後面依次為伯爵、子爵、男爵。
開國縣公雖然是最次一級的公爵,食邑僅為二千戶,但卻列入瞭異性官員的最高爵位范疇,是以當日楊璉真迦得到瞭賈似道所贈的一枚國公勛章時,也覺禮重不敢輕易言收。
“夏愛卿,免禮。”我繼續道,“四川戰區,一直站在抗蒙的最前沿,歷經的戰火最多,卻始終掌握在我朝手中,特別是今年以來,高愛卿、張愛卿和昝愛卿三人齊心協力,穩定瞭前線局勢,雖然年末的小富砦之戰未能全勝,但總體而言,朕是十分滿意的。”
“各位愛卿,自明年起,我朝的各大戰區會統一改為軍區,雖然隻是一字之差,但其代表的含義卻有很大的區別,改為軍區的意義在於軍政的分開,從一月一日新年起,各軍區的最高官員稱為制置使,而地方最高官員則稱作安撫使。因為前沿各地的特殊性,所以有些地區的軍政大權暫時還會合一。下面朕宣佈幾項人事任命,李庭芝、夏貴。”
“臣在。”
“朕任命你們二人為揚州軍區、廬州軍區制置使,同時兼任淮南東路、淮南西路安撫使。在兩路的安撫使有合適的人選之後,朕會重新任命,以便讓你們專註軍務。”
“是,臣等遵旨。”
“高達、張玨、昝萬壽。”
“臣在。”
“朕任命高愛卿為成都軍區制置使,張愛卿為成都軍區副制置使,因成都軍區所轄區域廣闊,故下設成都、重慶、瀘州三個軍分區,分別由高愛卿、張愛卿和昝愛卿三人兼任。昝愛卿,朕任命你為四川各路安撫使,待行省制改革後,川中各路合並為四川省。”
“是,臣等遵旨。”
座位上的呂文煥越聽越覺事情不對,對於襄樊戰區,皇帝陛下隻字未提,這和兄長呂文德自臨安返回襄陽後的所言似乎完全不一,皇上的做法分明就是在歧視襄陽戰區。
呂氏兄弟早年都跟隨老將軍趙葵,相對而言,呂文煥更有智謀,喜文人狀,為人行事小心謹慎卻又極為自負,加上反對理學,故不為宋理宗所喜。歷史上的呂文德死於1269年,指揮襄陽後期保衛戰卻是呂文煥,那也是最為艱難的四年,直到1273年投降元朝。
呂文煥在歷史上的評價很低,和明朝末年的洪承疇一樣,背負瞭賣國賊、漢奸等惡名。
以文天祥為代表的南宋忠臣痛斥瞭呂文煥的賣國行徑,認為其喪失民族氣節,為虎作倀。但也有不少人認為,呂文煥因孤立無援,被迫投降,他為保衛國傢、抵禦蒙古侵略已經盡力瞭,他的投降也是無可奈何之舉,如果繼續下去,襄陽仍舊不保,到時,襄陽的結局很可能和樊城一樣,被屠城。
後世的辯證法說得好,凡事都要一分而二。呂文煥好也罷,壞也罷,其實究其根本原因,還是在於南宋皇帝的不作為和朝廷的**。
“各位愛卿,下面由軍務院陸秀夫給大傢細說下有關軍區的事情以及各位明年的主要任務。”說到這裡,我看瞭看呂氏兄弟,嚴肅道,“呂文德、呂文煥,你們二人隨朕到小會議室。”
“是,陛下。”兩人見我面色不善,慌忙答道。
袁棘和小七陪我一起進到旁邊的小會議室,小七見呂氏兄弟入內後,便將門關上,自己守在瞭門口。我坐下後道:“呂文德,你知罪嗎?”
“啊?陛下?臣何罪之有?”呂文德並不知道我發怒的原委,和呂文煥一同跪下後,問道。
我“哼”瞭一聲,冷冷地看瞭看二人,道:“呂文德,朕來問你,襄陽城外的榷場是怎麼回事?”
“這,這個。。。。。。”呂文德冷汗直冒,知道東窗事發,心裡一驚,腦海中頓時空蕩蕩的。
一旁的呂文煥小聲道:“皇上,此事臣等考慮欠妥,願意接受陛下處罰。”
我故作惱怒狀:“這和賣國有何差別,呂文德,你也是當時名將,豈不知蒙古人的意圖嗎?襄陽周邊被榷場所圍,蒙古人借機在榷場內修築城堡,以構成合圍之勢,這仗還未打,你等便毫無勝算。”
呂文德顫聲道:“陛下,臣一時心竅被蒙,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臣知罪。臣上次本想將此事告訴陛下,但唯恐陛下處罰,故一直未敢啟口,臣回去後,打算和蒙古人重新談判,哪知蒙古人根本不給臣機會,隻以協議為準。陛下,這是第二期雙方協議的內容,但臣這一次是堅決不會執行的瞭。這次年終述職,臣和臣之弟商議好瞭,哪怕陛下要降死罪於臣等,臣也會將此事上報陛下。”
我從袁棘手中轉接過協議,也沒有打開,直接道:“說吧,這第二期又是什麼內容?”
“陛下,當時臣和蒙古簽署的協議分為三期,第一期是在襄陽城東南面的鹿門山下修建榷場,這第二期也是有關榷場的,內容是在襄陽城東北方的白河城建立新的榷場,第三期是。。。。。。”
“還有第三期啊?”我冷笑一聲,打斷瞭呂文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