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得太快瞭,還沒等太宰治做出反應,一個渾身散發著紅光的青年就急速落在瞭天臺上。
“轟”的一聲,巨大的沖擊力在天臺地面上造成瞭一個大坑。
中原中也踩著碎石,目標明確地朝太宰治走去,他的眼裡三分涼薄,四分譏笑,又有四分漫不經心。
仿若周圍的站崗人員都消失瞭,中原中也的眼裡隻有太宰治一個人,他邪魅一笑,張開雙臂仿佛想要去摟住太宰治:
“噠宰,你想通瞭嗎?”
“我不嫌棄你和其他人有關系,隻要你願意回來。”
太宰治神情驚恐,像個炸毛的黑貓一般蹦起,腳步連連後退,雞皮疙瘩肉眼可見地從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泛出。
見太宰治的態度如此排斥,中原中也臉色一沉,警告道:
“噠宰,你這是在玩火,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瞭!”
“乖乖聽話,你是逃不過港口Mafia的手掌心的!”說著,步步向太宰治逼近。
【嘶——雖然有些細微的不同,但這麼看來,劇情還是挺順利的,我也該溜瞭吧?】
【再看下去就不是通往幼稚園的車瞭,在下告辭。】
太宰治剛剛遭受瞭一波心靈上的小小震撼,就看到一個圓潤的文字泡慢悠悠地飄到他的眼前。
太宰治順著飄到手邊的文字泡看向在一旁努力縮小存在感,悄咪咪往後退的木下,眼睛裡閃過一絲詭異的光。
木下腳步頓住,似乎感受到瞭太宰治的視線,他像是被猛禽鎖定的小動物一樣猝然僵住。
木下緩緩轉頭,就在和太宰治對視的剎那,一股不祥的預感襲擊瞭他。
電光石火間,太宰治暴起,像喪屍遇到新鮮的血肉般朝木下撲去。
木下大驚失色,轉身拔腿就跑。
太宰治絲毫不相讓,長腿一邁緊緊追在木下的屁股後。
中原中也一愣,遂大怒:“噠宰,你這個水性楊花的男人,招惹瞭那麼多人還不夠嗎?你給我等著,看我捉到你瞭,怎麼收拾你!”說完腳一蹬,也追瞭上來。
“天吶!惡心的蛞蝓竟然還想要追上人類?”
太宰在奔跑的途中嘴巴還叭叭個不停。
“想要追上我還早100年呢,略略略。”
木下回頭一看,險些岔瞭氣兒。
太宰治靈巧地接連躲閃過中原中也的抓捕,還在那遊刃有餘地回頭嘲諷挑釁,而中原中也身體隱隱浮現出瞭紅光。
木下滿臉絕望,再這麼下去,他遲早會被太宰和中原中也追上的!
三個人,他逃,他追,木下插翅難飛。
【不要啊!!!難道所謂的露天臺play竟然是這樣的嗎!就是傳說中的那個你來追我呀,隻要你追到我,我就讓你嘿嘿嘿。】
【但為什麼我也參與其中瞭?難道我也是他們play中的一環嗎?!】
【周圍的人都是瞎子嗎!你們的上司和金絲雀之間的情趣為什麼要牽扯到我一個無辜的路人?】
【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快來個人阻止一下啊,救救孩子!!!】
木下拼命擺動雙臂奔逃,身後的對話聲沒有停歇。
“不要碰我哦,我的人生目標可是清爽開朗且充滿朝氣的自殺。”
太宰治嫌棄地對中原中也扇瞭扇手,發出“呿呿”的驅趕聲。
“要是被黏糊糊的蛞蝓粘上瞭,感覺整個人都臟瞭,好惡心哦~”
中原中也冷笑,猛地沖刺,手臂伸長閃電般向前一夠:
“我倒要看看,到時候在床上你的嘴還能不能像現在那麼硬!”
太宰治腰往左邊一扭,正好閃過夠過來的手。
中原中也一怔,急忙收回手往左邊一抓。
太宰治在中原中也快要夠到的那一剎那,腰絲滑地往右一扭,中原中也又摸瞭個寂寞。
接著就這麼來回反復瞭好幾次,太宰治扭動得像個活蹦亂跳的泥鰍一樣滑不溜手,沒有讓中原中也碰到一根毫毛。
中原中也接連撲空,氣得咬牙切齒,索性雙手往前一抱。
太宰治像是腦袋後面長瞭眼睛般預判到中原中也的行為,他隨手扯過身旁站崗的黑衣人往後一遞,正好塞到中原中也伸過來的手中:
“真遺憾,我可沒有抱男人的興趣。”
中原中也被黑衣人一擋,無能狂怒道:“噠宰,你也該鬧夠瞭吧!”
“快看,你身後有UFO!”太宰治絲毫沒有誠意地棒讀道。
“哈?這話沒有腦子的傻子也不會信吧?!”
中原中也怒極反笑,不再顧忌可能會傷害到太宰治,直接一個飛踢。
“哦呀,蛞蝓竟然有腦子,這可真是世界奇聞!”
太宰治故作吃驚,雙腿跳起,像跳繩般往前一跳,躲過中原中也橫掃過來的腿。
三個人一路追逐,硬生生從天臺的一頭追到瞭另一頭,木下也逐漸靠近瞭天臺邊緣,前方無路可去瞭。
木下停在瞭天臺的邊緣,他現在身處港.黑最高的那棟大廈頂層,距離地面至少有數百米。
過高的樓層讓地面所有的一切都看起來額外渺小,遠處的海面波光粼粼,風吹拂著木下的臉龐,他深吸瞭一口氣。
後面爭吵的聲音愈發近瞭,幾乎就在背後一個身位處。
木下心一橫,直接一個信仰之躍,從天臺跳瞭下去。
等到中原中也氣急敗壞地一隻腳踩在天臺邊緣往下望去時,無論是木下還是太宰治,都不見瞭蹤影……
……
木下蜷縮起身體,把自己躲藏在半包圍式的辦公桌桌下後才放松地長舒瞭一口氣。
剛剛在木下跳下樓時,他一腳踩住大廈墻壁增加阻力,一手扒住外墻,瞅準時機踢碎瞭一間空無一人的辦公室玻璃翻身滾瞭進去。
劇烈的心跳聲還在耳邊作響,木下雙手抱膝,心有餘悸地把自己往辦公桌桌角塞瞭塞,此時隻有身後冰冷的桌面才能給他幼小的心靈帶來一絲安慰。
木下在心裡為自己抹瞭把汗。
剛剛真是太險瞭,要是再晚一點怕不是就要被迫打開新世界的大門瞭!
現在躲到這裡,應該就安全瞭吧?之後他隻要等這段劇情完成後再離開就行瞭。
“呀~剛剛真是好險呢。”
驀地,一道略帶笑意的聲音在理應空無一人的辦公間乍響。
木下血壓瞬間飆到180,心肝腎肺一齊在抖,他瞳孔縮小,悚然回頭。
一個熟悉的淺咖色身影正學著他的樣子團在他身邊,笑著扭頭朝他搭訕。
【太宰治!!!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沒瞭我,他不是應該在天臺上欲拒還迎,半推半就地和中原中也露天PLAY嗎!】
木下條件反射性地往後退,但他此時已經縮在瞭角落,向後仰倒的動作使他的頭哐的一下撞到瞭桌底。
他隻好一手扶住撞瞭個包的腦袋,一邊想要從桌底爬出,遠離太宰治。
“唉唉,別急著走嘛。”
太宰治笑瞇瞇地攥住木下的手。
“我以前沒見過你呢,你是新來的嗎?”
“……我隻是一個無名小卒罷瞭,不值得關註。”
木下苦著一張臉,對目前的處境感到一陣棘手。
【……現在該怎麼辦?】
【劇情上可沒有說過這一幕啊!】
太宰治看著木下被他握著手依舊湧現出來的文字泡,眼底閃過一絲深思,笑容愈深。
木下深感頭疼:“你……你怎麼會在這?你快回去吧?”
太宰治眨瞭眨眼,捏著嗓子故作可憐道道:“不要,我不回去。”
“你怎麼忍心放我這麼一個柔弱可憐的青年回去被窮兇極惡的不法份子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男,玷污糟蹋?你的良心不痛嗎?”
阿這……
木下的表情一言難盡。
【……這句話好像對,又好像哪裡不對?】
【柔弱可憐的青年?】
木下看向理應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太宰治。
太宰治適時睜大眼睛,想要努力擠出幾滴淚水,發現擠不出來,幹脆一手捂住臉龐,低頭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窮兇極惡的不法份子?】
木下又想到剛剛天臺上表情猙獰的中原中也,遲疑地壓下瞭心底的違和感。
【但……太宰治要是不回去,留在這兒,那中原中也追過來就隻是時間問題,到時候又會陷入天臺的那般窘境,說不定還會被迫參加他們的Play。】
【而且劇情完成不瞭,我就會一直留在這個歹毒的世界裡!】
木下的表情逐漸凝重。
【迷之聲說三本小說都是HE,劇情裡太宰治也是願意的……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我要是現在插手瞭,之後就會像面對情侶矛盾,勸分的閨蜜一樣事後被清算!】
【不好意思瞭,但我是不會賭上身為木下這個人一輩子寶貴的貞潔迎男而上的!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
【此時我的心就像在大潤發殺瞭十年魚的刀一樣冷!】
【死道友不死貧道,你一路走好,婚禮時我會隨份子錢的!】
木下的眼神堅定瞭起來,堅定得像入黨一樣,他微微張口:
“不……”
“你要是通風報信,我就對中也說你是我奸夫。”
太宰治冷不丁打斷道。
他的笑容在木下的眼中變得險惡瞭起來。
“木下君,你也不想失去自己這麼多年來的清白之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