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跳下床,齜牙咧嘴地看著床上的人。
頭發亂糟糟地遮住瞭眼睛,被子也擋住瞭大半張臉,看瞭半天,森森也沒認出來是誰。
琥珀色的眼睛裡滿是戒備,爪子上露出瞭鋒利的指甲,在地上磨瞭磨。
他張開嘴巴,露出自己尖尖的虎牙,叫瞭一聲:“嗷嗚~”
身後的尾巴隨之立瞭起來,虎紋也變得愈發清晰。
夏鳴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打瞭個哈欠,眼睛半閉著說道:“早啊小老虎。”
森森歪瞭歪腦袋,弓起來的背稍微放下去瞭些。
好熟悉的聲音,床上的人該不會是......
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嚇瞭一跳,森森挺起胸脯給自己壯膽。
冷靜點,冷靜點,我可是小老虎,是百獸之王,不可能被嚇到的,森森在心中這樣給自己洗腦。
虎爪子重重地踏在地板上,發出的回聲讓森森心裡多瞭些底氣。
靈活地跳上床後,他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拉開蒙著夏鳴臉的被子,眨瞭眨眼睛。
等瞭幾秒鐘,他恢復瞭原狀,氣鼓鼓地看著被自己撐破的睡衣。
真是的,爸爸在搞什麼鬼?故意嚇唬他嗎?
他受不瞭瞭,他不喜歡爸爸,等父親回來他一定要和父親告狀,讓父親把爸爸趕走!
森森心裡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夏鳴翻瞭個身把崽崽撈進懷裡,溫柔地摸摸他的腦袋幫他順著毛。
口中還喃喃地說:“你的小耳朵呢?變出來給我rua一下。”
rua什麼rua,他可是小老虎耶~不是小貓咪,哼~
雖然心中這樣想著,但森森還是在夏鳴溫柔的安撫下忍不住瞇起眼睛,發出瞭舒服的呼嚕聲。
頭頂的耳朵不知道什麼時候冒瞭出來。
直到被睡迷糊瞭的夏鳴捏瞭捏,他才回過神來,伸出手啪地一下拍開瞭夏鳴的手。
太過分瞭!太過分瞭!爸爸一點都不把他這隻小老虎的威嚴放在眼裡!怎麼回事啊!
不過有一說一,剛才爸爸的摸摸頭好舒服哦~
森森皺起小眉毛,內心糾結地看瞭眼夏鳴。
到底怎麼回事,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一定是爸爸對他下瞭什麼魔咒!他不會是什麼巫婆變的吧。
畢竟他就是小老虎變成的人類,要是有巫婆能偽裝成人,他也絲毫不會覺得奇怪。
胖乎乎的小手捏瞭捏夏鳴的臉蛋,又捏瞭捏自己。
熱的,軟的。
森森想瞭想,忽然想到自己在受到驚嚇的時候就很容易現原形,忍不住想:要是爸爸受到驚嚇會不會也現出原形。
隻要證明瞭他是巫婆變的,到時候父親一定會把他趕走。
如意算盤打得響,但沒兩分鐘,森森又泄瞭氣,他隻是個五歲的虎崽崽,怎麼可能嚇得到二十幾歲的夏鳴呢?
小腦筋轉瞭轉,森森有瞭新主意。
既然用嚇的不行,那用水總行瞭吧。
他非常還怕水,想必爸爸也是這樣子。
矯捷地跳下床,森森進浴室接瞭一盆水。
夏鳴以為他要去洗臉,心中感嘆瞭句,這孩子挺讓人省心的,翻過身繼續睡起瞭回籠覺。
眼睛剛閉上兩分鐘不到。
“嘩啦啦。”
滿滿的一盆水從他頭頂落下,把他澆成瞭落湯雞,夏鳴被水嗆得咳瞭幾聲。
他立馬坐起身來,就著被子把眼睛周圍的水擦瞭擦。
臉上掛著水珠,頭發濕噠噠地滴著水,連身上的睡衣也不能幸免,貼在皮膚上,又涼又黏膩,袖口處還在往下滴水,水珠全數落在瞭藍色床單上。
他扯瞭扯嘴角,問抬著個盆站在旁邊的森森:“你在幹什麼?過潑水節?”
森森放下盆,捏瞭捏夏鳴的臉,一點變化都沒有。
小老虎立馬跳到瞭三四米遠的地方。
“對,對不起,我隻是想看看你會不會變身。”
夏鳴:......
幫森森把衣服褲子換瞭,他才回房間換衣服洗澡。
看著脫下來的睡衣,夏鳴略有些嫌棄地把衣服扔進瞭垃圾桶裡。
身上打瞭至少五次沐浴露他才把這澡洗完。
坐到餐桌前的時候,夏鳴的臉色依舊算不上好,森森知道自己做錯瞭事情,小眼睛轉來轉去,虎虎祟祟地打量著夏鳴的神情。
他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再道一次歉的時候,管傢就走瞭過來。
夏鳴身體繃緊,沒什麼感情地說道:“麻煩您幫森森把房間裡的床鋪換一下。”
管傢不解地說:“可是森森小少爺的床單被套前天才換的。”
“森森尿床瞭。”
森森:???
夏鳴面不改色地繼續說:“不單單是床單被套,連床墊也一起換瞭。”
夏鳴有潔癖,他無法忍受自己的兒子睡在一張曾經被水打濕瞭的床上,想起來他渾身都會起雞皮疙瘩。
管傢點頭說道:“好的,我這就去處理。”
此時的管傢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當他站在森森的床面前,看著濕瞭一大灘的床後,心裡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瞭。
他自言自語到:“不愧是小老虎,腎功能真好,這麼大一灘尿。”
森森默不作聲地吃完早餐,臉頰紅彤彤的,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一邊吃,一邊還會發出幾聲不滿的輕哼聲。
他明明都五歲瞭,馬上就是大老虎瞭,怎麼可能還尿床嘛!
吃完早餐後,夏鳴輕聲說:“明天我們要出發去拍綜藝,今天要提前把東西收拾好,我要出去一趟,你一會兒乖乖在傢把要帶的東西準備好,要是不會收拾就找出來放著,等我回來幫你收。”
“我會收!”
也太看不起他瞭,他很厲害的!
夏鳴笑笑:“好,那你就自己先收,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就跟管傢伯伯請教一下,我大概下午就會回來,想我給我打電話。”
森森瞳孔地震,心裡受到瞭莫大的震撼。
這還是那個冷酷無情,天天隻會罵他的爸爸嗎?怎麼忽然變得這麼溫柔體貼瞭,一定是父親過幾天要回來瞭,想討好他,一定是這樣!
再說瞭!誰會想他啊!哼!
忽略小老虎充滿智慧的眼神,夏鳴起身從掛衣服的架子上取下自己的黑夾克披起來,擺瞭擺手說再見。
他去瞭公司。
公司裡人不多,一路上都沒遇到什麼人。
錢莉提出要單獨見他一面,原本他不想來,但錢莉說有東西要給他,他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出瞭門。
敲響辦公室的門,得到允許後,修長的指尖輕輕捏住門把手,往下一拉。
“咔嚓”一聲門開瞭。
他略有些嫌棄地看著自己的手指,又看瞭看門把。
臟死瞭。
錢莉見他進來,一反常態地給他倒瞭一杯水。
一次性紙杯裡的水左右搖晃幾下,還冒著熱氣。
夏鳴把杯子擺在瞭桌上,並沒有喝。
“今天叫你來,是為瞭綜藝的事情。”錢莉端著一杯咖啡自顧自地坐在夏鳴對面,翹起瞭二郎腿,雙手交疊在膝蓋上,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明天綜藝就開播瞭,我有些事情想囑咐你。”
“你也在這圈子裡待瞭幾年瞭,對圈子裡的規則並不陌生,我就直說瞭,這次讓你和寧思白一起上綜藝,公司就是為瞭捧他,順帶把你也帶上瞭,你的任務就是在綜藝裡盡可能地襯托他,懂我的意思嗎?”
夏鳴坐的很直,毫不避諱自己眼中的嫌棄,他環視瞭辦公室一眼,怎麼看怎麼嫌棄。
“知道瞭,還有別的事情嗎?”夏鳴現在隻想快點離開這裡,錢莉的嘴臉讓他有些反胃。
錢莉強忍下心中想發火的沖動,說道:“這是你的合同,你的合約馬上到期瞭,關於續約的事情公司這邊要考慮考慮,哦,對瞭,還有你之前放在我這裡的護照,先拿回去吧。”
半個月前,夏鳴去國外參加一個活動,把護照交給瞭錢莉保管。
他拿起護照,點瞭點頭,轉身離開。
錢莉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搖頭:多好的一張皮囊,可惜瞭,要是上道一點,說不定比寧思白還紅。
夏鳴回到傢,幫森森一起整理行李。
於是有瞭這樣一幕。
“磨牙棒不可以帶,很占地方。”
“不行!小老虎不可以不磨牙的!”
“糖果不能裝這麼多。”
“就要就要,這都是我最喜歡的口味。”
“吃多瞭掉牙齒,到時候變成老頭子,沒人喜歡。”
夏鳴面無表情的臉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小老虎心裡打起瞭鼓,最後怯生生地說:“那......帶一半?”
忙碌的一天終於結束,夏鳴累得洗完澡就躺在床上,連吹頭發的力氣都沒有。
他打開微博看瞭眼,節目組已經官宣瞭,網友的反響非常熱烈,但大傢都不約而同對他表現出瞭反感。
【這誰啊?十八線?沒見過,有什麼代表作品嗎?】
【笑死,這節目連宣傳照都沒有拍哈哈哈,到底誰是夏鳴啊?】
【和寧思白一個公司的,長得挺帥的,但人品嘛......】
【問夏鳴是誰的,你們一定沒有看最近的娛樂八卦,前幾天夏鳴出國參加活動,還和易言公司的總裁宿景言同框瞭,當時還往宿景言身上靠。】
【啊,我想起來瞭,那個綠茶,我感覺他就是故意的,惡心。】
【是他啊,又不紅又綠茶的十八線,我最煩他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