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贖罪
在這個敏感的時節提到叛國罪任誰都會往那件事上面想,畢竟黃浚案塵埃落定還沒有多久。
不過按理來講像叛國這樣的罪狀怎麼都應該在各大特務機構留底吧?
可是鄭山泉卻從來就沒有看過任何有關這個青年的資料,這個人對他而言是陌生的,這讓鄭山泉不禁對這個年輕人產生瞭幾分好奇。
“怎麼個叛國法?”鄭山泉問道。
可是典獄長卻露出瞭為難的神色,“不知道……這個人是其他監獄調來的,檔案都還沒過來。不過不重要瞭,他後天就要槍決瞭。”
“有趣……”鄭山泉嘴角微揚對這典獄長說道,“開門……”
可是典獄長卻露出瞭為難之色,帶著詢問的語氣問道:“鄭長官,這人不太方便……您看是不是……就算瞭?”
“算瞭?我記得你拿到的文件可不是這麼寫的吧?我要的人你不準備給麼?”鄭山泉輕蔑道。
典獄長的猶疑反而讓鄭山泉興趣變得更甚瞭,看來裡面這傢夥還是有點來頭的。
如果沒點來頭的話典獄長一定連來問自己的勇氣都沒有。
加上他的“豪華”囚室可以看出此人背後一定還有別的名堂和背景!
典獄長越不讓就越說明有問題!不過這些鄭山泉並不在意,他要的隻是這個人而已!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可是……”典獄長抬起袖子擦起瞭自己額頭上的汗為難道,“……”
看著典獄長這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他立即變換瞭一副面孔笑著說道:“你是聽命行事,我也是聽命行事,我的責任就是每個囚犯都要過目,至於帶不帶走我們其實可以商量……所以大傢給彼此一個臺階怎麼樣?”
引到鄭山泉的話典獄長露出瞭欣喜的表情,“此話當真?!”
“我又何必騙你呢?我們素昧平生,以後也未必會再遇,大傢都是聽命當差,把事情做完誰還稀得找麻煩?!”鄭山泉語氣早就沒瞭剛來時的冷漠,反倒是給人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就差稱兄道弟瞭。
“開門……”典獄長最終下瞭決定打開瞭囚室的門……
而鄭山泉一行人也隨之就進到瞭這間“豪華”的囚室當中,而此時那名青年正靜靜地坐在書桌前畫著一副小小的素描。
“是不是我的大限到瞭?”他的語氣很平靜,平靜的不像一個年輕人,難以想象這樣一個年輕人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坦然面對死亡,而且還是在一個監獄這樣的環境中。
似乎這陰暗壓抑的牢房環境並沒有摧殘和影響他的心境。
“怎麼?你不害怕麼?”鄭山泉沒有表明身份,而是順著青年的意思模棱兩可的回答道。
青年還是沒有抬頭,似乎看起來在他的眼中這些有可能是要來剝奪他性命的人還遠不如那張巴掌大的素描重要,現在現在隻是勉為其難稍稍分出一些心神來應付他們而已。
“害怕?害怕能改變什麼麼?”青年輕蔑的一笑,“什麼也改變不瞭。既然什麼改變不瞭我為什麼要害怕呢?再說瞭我又不後悔我自己所做的選擇……”
“不後悔麼……”
“我的選擇皆是自願,又有什麼好後悔的呢?”
鄭山泉倒是覺得這青年有幾分個性,索性走到瞭他的邊上,順便也看看他究竟畫的是什麼東西,竟然這麼重要。
雖然鄭山泉靠近但是青年還是沒有停下手中的筆,繼續畫著素描,似乎這才是他當下最重要的事情一般。
可是鄭山泉瞥瞭一眼那張素描看到瞭畫上面的人瞬間明白瞭什麼,頓時提高瞭語調冷冷道,“可你的選擇是叛國!
你到底是臉皮有多厚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你的模樣也像是個讀過書的人,你的書……都讀到哪裡去瞭?!”
青年聽到瞭鄭山泉一席話瞬間呆瞭兩秒鐘,在給素描深入細節的手也停瞭下來整個人陷入瞭停滯,似乎是陷入瞭思考……
可是鄭山泉卻沒有留給他的思考時間的意思,直接差人將他架瞭起來要強行帶走。
這一下可嚇壞瞭典獄長,他連忙道:“鄭長官先前不是那麼說的啊……”
“現在是瞭……”
……
轟鳴的火車沖出瞭蘇州火車站,而這輛哐哧哐哧的列車駛向的正是上海的方向,蘇州有不少人都在上海謀生活,這一趟列車自然是人滿為患,不過即使是這樣作為劉傢的二少爺劉子鵬還是可以弄到一個舒適的包廂。
隻不過在這舒適的包廂中的劉子鵬臉上卻沒有什麼特別的喜色。
“又是新的一年瞭……”
劉子鵬靠在車窗邊,看著一直倒退的風景不由自主地發出瞭些許感嘆,不知不覺已經過瞭那麼多年瞭……
劉子鵬甩瞭甩自己的腦袋,在這個微妙的時刻,總是情不自禁,會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情,想起那些改變自己人生軌跡的選擇。
他下意識的用手捂住瞭自己的胸口,感受著自己心臟的跳動,現在回想起來當年的那一切感覺都是那麼的不真實,本以為自己是一個必死的人可是卻莫名其妙的活瞭下來。
他還猶記得那天自己的牢門被打開,還以為是自己槍決的命令要執行瞭,當時的他反而比現在輕松呢……
隻不過他沒想到的是等待自己的不是刑場的槍子,而是一個不知道在哪的小黑屋。
但是那裡的一切他都不可能會忘記,不會忘記那陰暗的燈光,不會忘記老師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
“我的提議怎麼樣?做還是不做?你是要找回你的佳人瞭結發生的一切,還是送回原籍執行槍決……”
鄭山泉似笑非笑地聲音回蕩在他的耳邊,而他將要做一個他原本從沒想過的決定。
“既然是我自己犯下的罪,自然要由我自己來贖罪……”
“很好,活著比死瞭更需要勇氣……”
陰暗的燈光,蒼白的人影,沒有人知道他們在裡面談瞭什麼,也沒有人知道昏暗燈光下的兩人在小小陋室之中究竟達成瞭什麼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