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二天的早晨。
天還沒亮,士卒們就被吵鬧地金鳴聲吵醒,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然後眼睛猛地一睜,連忙跳起瞭身子穿上衣甲,飛也似的沖出瞭門外。
要是遲到瞭他們可是知道規矩的,那得繞著校場跑十圈,跑完之後絕對是連早餐都吃不下去。
金鳴聲結束一眾士卒已經趕到瞭校場集合,有的還在往頭上帶著帽子。
不同的是今天的訓練和前幾日不同,即使是被早早的叫醒,也沒有人抱怨。
敲金鳴的士卒歸隊,顧楠還沒有來。
一眾人就這麼站著,背著手站的筆直。
昨夜被汗水浸濕的衣服本來幹得不會這麼快,但是或許是因為昨夜放在營房裡的火盆的原因,衣服穿在身上已然幹燥,似乎還帶著一些餘熱。就是冷風吹在身上,也不是那麼冷瞭。
“哈~~~”
過瞭大概半刻,顧楠才打折哈欠從遠處走來,眼圈有些發黑。
昨夜要給每個營房準備火盆卻是讓她弄到瞭凌晨,近早上才算是睡瞭下來。
這還沒睡多久就被這金鳴聲叫起瞭床。
“都已經齊瞭?”
顧楠左右看瞭看,疲憊地問道。
又擺瞭擺手:“卻是我起晚瞭。”
“呵呵呵。”
隊伍裡發出細細索索的笑聲。
他們都知道顧楠昨夜恐怕是沒怎麼睡覺。
“笑什麼?”顧楠並所以地挑瞭挑眉頭,隨後似乎想明白瞭,鬱悶地扯著嘴巴。
“我知曉,到時我自會按照軍法繞校場十圈,絕不會徇私枉法。”
她卻是以為這些士卒是在幸災樂禍。
“至於你們。”顧楠黑著臉,幸災樂禍是吧?
露出瞭一個陰測測的笑容,笑得眾人打瞭個顫。
“正立!”
所有人立刻收斂瞭笑容,雙腿並攏,將背著的手垂到大腿兩側。
“站姿,站到我跑完。”
說著悠哉悠哉地跑瞭出去,留下瞭一眾苦不堪言笑不出來瞭的士兵。
繞校場十全而已,不過區區幾千米對於顧楠來說基本是沒有難度。
但是她要跑上多久就不早知道瞭,若是跑上一個時辰,這些人就得站上一個時辰,絕對是能把人站的兩腿酥麻。
“娘的。”一個士卒黑著臉站在人群裡。
“剛才是誰笑來著!老子不打死他。”
誰知身旁的一傢夥撞瞭撞他的肩膀,小聲地說道:“兄弟,你剛才確實也笑瞭吧?”
“你少說句話能憋死?”
“哈哈哈。”
顧楠哈欠連天的走回來的時候,站在校場中央的士卒已經是搖搖晃晃兩腿打顫瞭,看得她撇瞭撇嘴巴。
這才是站瞭多久?
想當年她當學生軍訓的時候,被教官罰瞭一個上午,不也是站過來瞭,哪像他們這般不像樣。
唯一奇怪的是這些人前幾日還看著對這種訓練很是反感,甚至有一些躁怒。
不知道為什麼,今日卻是都很配合。
“你們是不是以為我是在有意刁難你們?”
顧楠看著這三百士卒的樣子。
雖然她在這麼問。
但卻皺著眉頭,奇瞭怪瞭,被她折騰瞭這些天瞭,怎麼還沒見到有人暴脾氣。
她還準備著有人暴起的時候趁機打壓一番這些人,也好立個威信。
這些可都不是常人,手上都是沾過血的兇徒,什麼時候性子都變得這麼好瞭?
這樣下去不行啊,沒人質疑,她之前準備好的激昂言辭豈不是就白費瞭。
不該是這樣一個套路才是啊
誰知,三百士卒沉默瞭一下,卻出奇一致的回答道。
“沒有!”
顧楠的臉色更鬱悶,這些人那不成喜歡這般站著?
“你們不覺得我練兵有問題?”不死心的又問瞭一遍。
三百士卒愣愣地搖瞭搖頭,認真地說道。
“不會,將軍很好!”
是很好啊,這個時代,根本沒有人把士兵當人的,特別是他們這種出身的,死囚營,有一頓飯吃就不錯瞭。
等到瞭上瞭戰場,不是沖鋒陷陣做炮灰,就是直接被當成棄子不聞不問。
估計也就隻有眼前的這個將軍瞭,還會想著他們是不是會受凍。
他們雖然是死囚,但是起碼分得清楚什麼人是待他們好的。
不過是配合訓練而已,他們皮糙肉厚的,算不得大事。
更何況,能過瞭這訓練,他們就能擺脫囚牢,苦些累些算得上什麼。
完瞭完瞭,顧楠抽著嘴巴。
這些傢夥怕不是是被她練傻瞭吧?
怎得還覺得這麼好瞭?這種練法她可是吃過大苦頭的,特意加強瞭訓練強度,就算是銅皮鐵骨,在這麼臉上幾天都得給褪層皮下來。
這些人怎得越訓越配合瞭?
站在隊列裡的高進看著顧楠的臉色,似乎看出瞭什麼端倪,帶著笑意說道。
“將軍,有什麼話你直說便是。”
眾人這才發現顧楠的神色不對,紛紛笑道。
“將軍且說便是,我等聽著。”
原本計劃好的內容完全被這幫傢夥打亂瞭,她也是想不到,這還有被虐待著來勁的。
此般,這好不容易才積累起來的一點威信卻也算是徹底沒瞭。
神色僵硬地咳嗽瞭一聲。
“那,我也就直說瞭。”
“你們可知,什麼才是強軍?”
“不知!”士卒依舊站在原地,沒有顧楠的下令休息,誰也沒有動。
“兵強馬壯,刀兵鋒利,這些在我看來卻都不是。”
“在我看來所謂強軍,當有兩者足矣。”說著,顧楠抬起瞭兩根手指:“行令禁止者,動靜神速,進退有素。奮不畏死者,刀劍加身不懼,箭矢中地繼前。”
“由此兩者,當是所向無敵。”
在冷兵器的世代,沒有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刀柄鎧甲之間的差距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巨大,在很多時候,不論將領計謀,兩軍短兵相接,講究的就是一個誰更高效,誰更不要命。
狹路相逢勇者勝,應當便是這麼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