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見到她也有些意外，盯著她看瞭許久。
他目光一閃，伸手一揮，撤掉眼前的陣法，仍凝視著她，問：“仙子找巫山老祖？”
南潯微微沉眸，“你便是巫山老祖？”
“仙子隨我來。”
他說完後便走在前面，似乎料定她會跟上來。
南潯心裡的確有很多疑惑，沉吟稍許，跟瞭上去。
山上有一庭院，庭院裡有一棵古柳，樹下有石桌石凳。
南潯一眼掃過後，目光落在門口立著的兩個奴仆身上，他們站姿筆直，雙眼目視著前方，目光空洞無神，竟像是沒瞭靈魂。
南潯腦中瞬間出現瞭兩個字：傀儡！
“陸世寒”見她對那傀儡感興趣，不疾不徐地解釋道：“從一位魔嬰老祖那兒得瞭本傀儡秘籍，閑來無事便煉制瞭兩個活傀儡，他們本也是低等欲魔，沒什麼意識。若非我，他們已經死瞭。”
南潯沒有說什麼。他這話說得怪極瞭，似乎在跟她解釋？
弱肉強食而已，她明白。
“仙子請坐。”
南潯坐在石凳上，對方等她落座，才於她對面坐瞭下來，十分紳士。
“去泡壺熱茶來。”他看瞭一眼傀儡甲。
那傀儡甲點瞭點頭，然後朝屋裡走去，不一會兒便提瞭一壺熱茶過來，除瞭雙眼無神，行動竟與常人無異。
“陸世寒”親手倒瞭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推到南潯面前，道：“我自己做的綠茶，味道微澀，但我覺得澀得正好，仙子嘗嘗。”
南潯接過那茶水，卻並未品嘗，“我不是來找你喝茶的，你為何在這裡，還成瞭巫山老祖，你……入魔瞭？”
對方漠然道：“我不是他。”
南潯頷首，“我也覺得你不可能是他，陸世寒的魂燈已滅，說明他的元神已經沒瞭，所以不可能還活著。那麼，你又是誰呢？
莫非你同那莫玄韶一樣，是個占據瞭他身體的小鬼，亦或者等級更厲害些的鬼王？
不，也不對，聽你的口氣，你似乎很瞭解陸世寒，你和他應當有什麼關聯。”
他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幽幽地看著她，那直視的目光讓南潯略感不適。
但下一瞬他便移開瞭眼，道：“問仙子一個唐突的問題，仙子可曾喜歡過陸世寒，哪怕隻是短短的一刻？”
“既然知道唐突，又為何要問我？”他淡淡道：“因為我還沒有找到自己的道，有的人修絕情道，不沾七情六欲，有的是殺戮道，以殺止殺，還有的修因果道，講究一個因果循環。而仙子你，修的當是最多見的有情道。你也確是個有情有義之
人。而我，至今疑惑不解，我究竟該修何道。
找不到我的道，我便突破不瞭這下五重境界。”
他的修為早已達到一個令人覺得可怕的程度，隻是始終找不準自己的道，是以在魔嬰期停留瞭兩年有餘。
“那你先告訴我，你跟陸世寒究竟有何關聯？”南潯問，心裡已經有瞭一個荒謬的猜測。
“我叫陸心墨。”對方突然道瞭句。
心墨……
心魔。
南潯雙眼微微一瞠，“這……這太荒謬瞭！”陸心墨嘴角微微一掀，眼中帶瞭一絲邪氣，“你們以為隻有蘇念念才有心魔？其實陸世寒也有，他怕自己的心魔被人發現，便將心魔封存瞭起來，卻不知被他封印的心魔在他沒有察覺的時候已經變得越來越
強大。
後來，他的心魔趁他元神受創，直接將其吞噬，取而代之，變成瞭現在的陸心墨。”
南潯心驚不已。
心魔不過一團意識，這心魔竟能自己修出神形，這心魔得多強大？
此時，空間裡的小八已是一副生無可戀臉。
原世界陸世寒的確是死瞭，而且死透瞭，根本沒有勞什子的心魔，這個世界的劇情果然已經如脫韁野馬瞭，連它都不知道以後究竟會發生什麼，嚶嚶嚶。
小八好奇地測瞭一下這陸心墨的惡念值，測完之後心中隻有一排排的臥槽。
媽媽咪啊，90點惡念值！
這要是再往上漲一漲，特麼的就要漲成100瞭！
啊啊啊啊，這到底怎麼回事？一個世界不可能出現兩個惡念值高達100的大反派！
陸心墨不緊不慢地喝瞭兩口茶，幽黑的眼看著她，忽地道瞭句：“仙子，我因你而生。”
南潯微怔，隨即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眉頭皺得更緊瞭，“你……”
陸心墨淡笑道：“我是陸世寒的執念，他的執念是你。”
南潯微微抿瞭抿嘴，“既然當初做瞭選擇，又為何……”
“因為做錯瞭選擇便要承擔選錯的後果，而他，不想承認自己錯瞭。然而，有些時候不是他不想想，就不會想，若非如此，也不會有現在的我。
連自己的執念都不敢面對，如此窩囊，合該被我取而代之。”陸心墨的眼中掠過一絲冷嘲。
南潯：……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能這麼平心氣和地跟陸世寒的心魔對話，這場面怎麼想怎麼奇怪。
“我本來也要去尋仙子，沒想到仙子卻主動尋上門瞭。”陸心墨看著她，眼底掠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南潯聽到這話，想起自己來的原因，臉色驀地冷沉下來，“是你讓那占據瞭莫玄韶身體的小鬼去坤雲？那奪命爆破針也是你種入他體內的？你可知這小鬼殺瞭我的徒弟？”
陸心墨微微一愣，“我並不知此事。當初我見到莫玄韶的時候，他已經被那魔嬰老祖抽走瞭元神，身體也已被千年小鬼占據，我隻讓他混入坤雲為我盜取幾本修煉心法，並未讓他害人。”
此時，空間裡的小八默默咬手絹，原來真跟血冥大大無關，他還以為那小鬼是血冥大大派來的，那小鬼口中的巫山老祖也是血冥大大精分的。
不過，就算不是血冥大大幹的，他也肯定早就看出來那莫玄韶有問題瞭，然後順勢死翹翹。
南潯神色淡漠，“此事因你而起。”
陸心墨不解地蹙眉，“仙子可是在怪我？”
南潯道：“你是罪魁禍首。”陸心墨見她如此反應，身上戾氣陡然加重，濃鬱得讓人心驚，“仙子這要跟我講因果？那我反倒要問仙子一個因果。道修一旦生出心魔，必將其滅之，可心魔何錯之有，為何生之卻滅之，這又是個什麼因果
？”
小八：臥槽槽槽槽，惡念值一下漲瞭5點，變成95瞭！
這個世界出現的漏洞莫非由天道粑粑自動修補，重新找瞭個大反派出來？啊啊啊啊，如此一來，那落在血冥大大身上的功德值豈不是要分走一半？南潯你可千萬不能讓這貨變成惡念值100的反派二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