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琴瞪瞭他一眼,啐道:“男人果真沒一個好東西,我原以為你和別人有所不同,現在才發現你也是個喜新厭舊貪慕美色的登徒子。”言語間顯得頗為委屈。
胡小天道:“琴姐,您可別這麼說,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把你怎麼著似的。”
香琴嗤的一聲笑瞭起來,推瞭胡小天肩頭一把,看似忸怩卻力道十足,胡小天被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沒坐到在地上。香琴嬌滴滴道:“討厭,你就是想怎麼著我,人傢也不怕。”她不知從哪兒弄瞭一方手帕,掩住口鼻,做出嬌羞無比的模樣,然後發出一連串不遜色於夜梟的笑聲。
胡小天被她笑得不寒而栗,也跟著哈哈幹笑瞭兩聲,屁股挨在院內的石凳上坐下,你不怕,我怕,老子還真怕你色心大起,把我給強那啥瞭,到時候我哭都找不著地方。
香琴湊瞭上來,大屁股幅度極大地落在胡小天對面的石凳上,胡小天不由得有些擔心,這石凳太小會整個戳瞭進去。香琴朝他飄瞭個媚眼,手中大紅手帕嫵媚地招展瞭一下,一股濃香撲鼻,胡小天聞得頭腦發暈,險些忘瞭自己前來的真正目的。
“你找我們傢小姐有什麼事情?”
胡小天這才想起瞭自己的任務,趕緊將那封已經被他捏得有些皺巴的信給拿瞭出來。
香琴一把就奪瞭過去,問都不問,直接就拆開瞭,事實上這封信是開口的,根本不用拆,於是香琴有幸成為瞭第一位女性讀者,在通讀瞭一遍內容之後。香琴切瞭一聲,然後大圓臉皮笑肉不笑地沖著胡小天道:“你寫的?這個狗屁楓林公子就是你的字號?”
胡小天暗贊瞭一聲香琴的評價,可不就是個狗屁楓林公子,他笑道:“別黑我,跟我沒一點關系,我是替人送信。這封信是周王殿下讓我給夕顏姑娘送過來的。他還托我給夕顏姑娘帶個話,看看夕顏姑娘有沒有時間單獨見個面?”
香琴滿臉狐疑地看著他,外帶還有點鄙視。
胡小天道:“夕顏姑娘呢?”
香琴道:“不用見我們傢小姐,我就能做主幫她回瞭,這首詩寫得狗屁不通,看到什麼楓林公子我就想吐,你回去告訴那位周王殿下,我們小姐不接客的,她是我們的掌櫃。”
胡小天瞪大瞭眼睛。到現在他才知道夕顏是掌櫃,看香琴的樣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要知道在現代社會組織那啥要比直接那啥罪名更重。不過胡小天也明白,所謂環彩閣隻不過是一個幌子罷瞭,這幫女人不好惹,自己還是遠離為妙。
得瞭香琴的明確答復,胡小天也沒有久留,直接返回萬府向周王復命。一來二去耽擱瞭一個時辰。
再從萬府出來的時候,許安在萬府門外等著他。隻說縣令許清廉有要事商議。
胡小天剛好想看看許清廉今天的倒黴相,於是欣然前往。
見面的地點就在許清廉的傢裡,也就是說並非公務性質的見面,胡小天本以為還有其他同僚在場,到瞭地方方才知道隻有許清廉自己。
許清廉的狀況一如胡小天想象中的狼狽,臉色不好看隻是其一。臉上橫七豎八的抓痕,那是他老婆昨晚給他留下的印記。
胡小天佯裝吃驚道:“哎呀呀,許大人,您這是怎麼瞭?一夜不見,怎麼變成瞭這般模樣?”
許清廉對這廝恨得牙癢癢的。可今時不同往日,親眼見證胡小天的人脈之後,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人傢的對手,咳嗽瞭一聲道:“天黑路滑,不小心摔瞭一跤,胡大人快請坐。”
胡小天笑瞇瞇坐瞭下去,接過許安送上的茶水,悠哉遊哉地品瞭口茶:“許大人這麼早找我過來有什麼事情?”
許清廉道:“周王千歲大駕光臨,咱們這些地方官理當有所表示,以免讓千歲有慢待之嫌,所以我特地請你過來商量一下,在殿下停留期間,咱們應當如何接待。”許清廉的這番話說得非常誠懇,形勢逼人,以目前的狀況他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胡小天道:“許大人做主就是,我全都聽大人的吩咐。”
許清廉道:“胡大人和周王如此熟悉,一定瞭解殿下的喜好,我看接待周王千歲的事情還需胡大人出面。”
胡小天搖瞭搖頭道:“周王的喜好我雖然知道,可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許清廉向胡小天湊近瞭一些,顯得頗為關註。
胡小天道:“其實你也明白,隻怪那位夕顏姑娘不給周王面子。”
許清廉聽完這句話頓時明白瞭,想起昨晚慈善義賣時候周王的表現,顯然是看上瞭那個叫夕顏的女子,許清廉的心思不由得活動瞭起來。
胡小天道:“我得走瞭,傢裡出瞭點事情,我還沒顧得上回去。”
許清廉故意問道:“傢裡出瞭什麼事情?”
胡小天道:“小事,昨晚遭瞭竊賊。”
許清廉有些誇張地啊瞭一聲又問道:“損失嚴不嚴重?”
胡小天搖瞭搖頭道:“損失不大,丟瞭幾件衣服,幾兩銀子,對瞭,昨晚慈善義募集到瞭不少的銀子,算起來修青雲橋的資金綽綽有餘瞭,我想等這些錢全都到齊之後,馬上著手修橋,許大人意下如何?”
許清廉道:“青雲橋的事情既然交給瞭你,就由你全權做主。”
兩人今天的談話算得上前所未有的和諧,可和諧背後卻始終在相互試探。
胡小天離開縣衙的時候聽到傳來哭泣之聲,卻見仵作李廣勝陪著一個年輕人走瞭過來,胡小天看得真切,那年輕人正是義莊的夥計范通,胡小天攔住他們的去路:“喂,范通,你哭什麼?”
范通看到胡小天,趕緊抹幹瞭眼淚,抽瞭抽鼻子道:“胡大人,我們傢掌櫃突然死瞭。”
胡小天聞言一怔,義莊的老板朱延年他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前兩天他和秦雨瞳前往那邊一起去驗屍,朱延年一直陪同左右,想不到今天就死瞭:“什麼時候的事情?”
仵作李廣勝答道:“啟稟大人,昨晚的事情,今晨我已經過去勘驗過屍體,應該是突發疾病,身上並沒有傷口。”
范通含淚道:“掌櫃身體一向好得很,我從未聽說他有病。”
李廣勝聞言顯得有些不悅,嘆瞭口氣道:“我不會看錯,從頭到腳都沒有任何的傷痕。”
胡小天對這位仵作的專業水平相當的懷疑,不過他也沒有多說,安慰范通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瞭,你也不要太過傷心瞭,先去衙門裡說一聲,盡快準備後事去吧。”
范通含淚點頭。
胡小天回到自己三德巷的住處,發現慕容飛煙並不在傢,院子裡空無一人,原本還想回來有一碗熱騰騰的湯面可吃,現在看來隻能繼續餓著瞭。胡小天不由得想起梁大壯的好處來,若是這廝還在,雖然嘴貧瞭一點,可生活起居至少都安排得妥妥當當,不至於讓自己餓肚子。
胡小天正準備出門吃飯,聽到外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胡大人在傢嗎?”卻是西州長史張子謙到瞭。
胡小天趕緊迎出門去,卻見張子謙正從一乘深藍色的軟轎內走瞭出來,胡小天慌忙上前行禮道:“學生不知張大人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張子謙撫須大笑,很親熱地握住胡小天的手臂道:“胡老弟何必跟我如此客氣。”
胡小天將他請入房內。
張子謙留意觀察瞭一下胡小天居住的地方,兩人來到堂屋落座,胡小天去給他倒茶,方才發現傢裡已經沒有瞭熱水,爐灶還沒有生火,臨時燒水隻怕是來不及瞭,自從梁大壯回京送信之後,這個傢裡就暫時處於無人照顧的狀態之下,胡小天公務繁忙,慕容飛煙也屬於女強人類型的,雖然廚藝不錯,可是她顯然不屬於能夠安心留在傢裡做傢務的那種。
張子謙讓胡小天不必客氣。
胡小天回到他身邊訕訕笑道:“大人勿怪,這兩日忙於慈善義賣的事情,昨夜又陪著周王去瞭萬府,所以傢裡亂糟糟的,真是失禮瞭。”
張子謙微笑道:“胡老弟,周王殿下專程來青雲看你,你自當陪同左右。”
胡小天聽出張子謙話裡有話,他搖瞭搖頭道:“張大人誤會瞭,我和周王殿下還是頭一次見呢。”雖然明知道解釋人傢也未必肯信,可該說的還是得說。
張子謙道:“胡老弟不用向我解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老夫是知道的。”
胡小天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瞭,他嘆瞭口氣道:“張大人,我跟周王真是素昧平生,我都不明白他為什麼會來,就像我也不知道您會親自過來給我捧場一樣。”
張子謙道:“老夫祖籍便是青雲,在長生巷還有一套舊宅,說起來咱們也算得上有緣,當日我在通濟河釣魚,巧遇你來青雲上任,咱們算得上是一見如故,因聯為友。胡老弟的才華讓我心悅誠服,你有事情,我自當捧場。”
胡小天聽到他現在仍然還在跟自己繞彎子,這隻老狐貍,幹脆直說你是李天衡派過來搞諜報工作的不就得瞭,搞那麼多彎彎繞繞幹什麼?真當我那麼好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