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鎮海王府,馬上有傢人遞上拜帖,卻是黒胡北院大王完顏烈新剛才來過,胡徐曾經和此人有過一面之緣,上次在自己大婚的時候,黒胡派觀禮團前來恭賀,為的就是這位北院大王,當時還送給瞭胡徐一尊送子觀音的造像,不過似乎也沒什麼效果,胡徐到現在也沒有成功讓任何一位紅顏知己懷上身孕。?
因為剛才胡徐去瞭玄天館,所以完顏烈新剛好跟他錯過,於是留下拜帖,約好瞭明晚再來拜會。
胡徐稍事休息之後,獨自一人去瞭大相國寺,雖然他並未找到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原件,不過手頭上有這件東西,至少可以跟緣木討價還價一番。現在他和那天身份又有瞭不同,他已經公開在大康露面,而且得到瞭七七的鼎璃持,他要讓緣木明白一件事,跟自己對抗就是跟大康朝廷對抗,如果當真激怒瞭自己,當年天龍寺被朝廷覆滅的事情完全可以重來。
緣木大師仍然在昔日和胡徐會面的那間禪室內接見瞭他,胡徐也不多說,掏出那本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放在瞭他的面前。
緣木的目光隻是向那本佛經上掃瞭一眼,然後緩緩搖瞭曳道:“不是這本!”
胡徐道:“隻有這本瞭!”
緣木淡然道:“既如此,施主請回吧!”
胡徐道:“大師將我當成什麼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緣木道:“貧僧隻是一個出傢人豈敢對王爺無禮,我佛凡事都講個緣分和造化,既然我和施主無緣,也隻好如此瞭。”
胡徐道:“大師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僧人,誰見過一位出傢人膽敢要挾朝廷命官?”
緣木的表情風波不驚:“施主此言差矣,貧僧何嘗要挾過您?”
胡徐冷笑道:“你以我朋友的性命作為條件脅迫我為你找到這本心經,我信守承諾,將心經給你找瞭回來,你現在卻說不是這本,真當我是三歲孩童,任你耍弄嗎?”
緣木大梳聲嘆道:“貧僧一直以為施主是明白人,這樣的一本心經一看就知道最多不過十年歷史,又怎麼可能是太宗皇帝親筆所書?老衲雖老,可還不至於老眼昏花。”
胡徐道:“大師既然這麼說,想必那本心經你一定是親眼見過的,那麼大師可否說得明白一些,你想要的心經究竟是什麼樣子?”
緣木意味深長地望著胡徐道:“你明明已經得到瞭靈犀佛骨,又怎會不知道心經的下落?”
胡徐心中一怔,這老和尚認準瞭自己知道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下落,還始終說什麼靈犀佛骨,他所謂的靈犀佛骨一定就是那顆龍靈勝境中的頭骨,難道七七知道心經的下落?看來隻有問她才會搞清這件事。
胡徐道:“大師可否告訴我凌嘉紫的一些事情?”
緣木眉頭皺起,雙目緩緩閉上,他顯然不願意回答胡徐的這個問題,低聲道:“施主還是請回吧。”
胡徐道:“三百年前天龍寺被朝廷的大軍層層包圍,當時的皇上下令焚毀天龍寺,無數佛經典籍被搬空,直到現在也少有人能夠明白,天龍寺究竟犯瞭什麼過錯,會觸怒皇上?當時天龍寺丟失的佛經典籍不在少數,為何你們單獨對這本心經念念不忘呢?”
緣木一言不,仿佛對胡徐的話充耳不聞。
胡徐道:“高宗皇帝重建天龍寺,據說將所有查抄的典籍全都歸還給瞭你們,為何單獨留下瞭這本心經?我查閱瞭無數資料現天龍寺重建乃是在棲霞湖遭遇天火之後,不知這兩件事有無聯系?”
緣木仍然如同入定一般,對胡徐的話毫無反應,隻不過這次他並沒有出聲讓胡徐眷離去。
胡徐道:“你不說話,我隻當你默認瞭。當年楚扶風為何要在天龍寺留下一尊長生佛?他留下長生佛的同時是不是也同樣留下瞭許多秘密在天龍寺?”其實這些問題早已困擾胡徐許久,他當著緣木的面全都說瞭出來。
緣木輕輕轉動手中的念珠,雖然依舊閉著雙目,顯然他已經將胡徐剛才所說的這番話全都聽瞭進去。
胡徐道:“您是得道高僧,本應該看破紅塵俗世,因何又會對一本佛經念念不忘?其實就算你們不用我朋友的性命作為要挾,隻要提出要求,我自然會灸盡力地幫你去辦,畢竟當年你曾經在靈音寺救過我的性命,我欠你一個莫大的人情,可是你偏偏要用這樣的手段。”
緣木喟然長嘆道:“施主當初答應過我,可是這些年來你卻從未兌現過自己的承諾。”
胡徐道:“萬事皆空,你連一本佛經都放不下還怎麼立地成佛?”
緣木點瞭點頭道:“施主教訓得是,貧僧今生成佛無望瞭!”深邃的雙目凝視胡徐,攝人的威壓從四面八方向胡徐壓迫而去,若是換成別人隻怕已經在緣木的威懾之下匍匐在地,可是胡徐卻毫不畏懼,直面緣木:“大師好強的殺氣!”
緣木輕聲道:“因為我有心魔!”
胡徐哈哈大笑:“大師倒也坦誠實成佛成魔全在一念之間,不悟和緣空全都是現成的例子。”他目光炯炯註視緣木道:“大師難道不知道地獄的存在嗎?”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胡徐微笑道:“舍生儒固然可以立地成佛,可是若是因為你的緣故連累整個天龍寺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那麼大師的罪孽將永世無法洗清。”
緣木雙目中的光芒突然黯淡瞭下去。
胡徐道:“楚扶風創立瞭天機局,他的弟子是洪北漠,當年我曾經陪同皇上一起去天龍寺禮佛誦經,那時洪北漠的目的是想要從天龍寺得到乾坤開物的丹鼎篇。皇上去天龍寺隻不過是一個幌子,楚扶風是不是留下瞭什麼秘密在天龍寺?不然洪北漠何以會如此用心?”
緣木平靜道:“你為何不去問洪北漠?”
胡徐道:“有些事我總是看不透,似乎接近瞭答案,卻又似乎總是差那麼一點。”
緣木道:“既然觸不可及又何必勉強自己?”
胡徐道:“本來我不喜歡麻煩,可是大師如今都已經將刀架在瞭我的脖子上,我縱然再懶惰也不得不開動腦筋瞭。”
緣木聽到這裡,唇角居然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施主都想到瞭什麼?”
胡徐道:“永陽公主是不是明晦的女兒?”
突然的問題讓緣木為之一怔,他緩緩搖瞭曳道:“施主何必去污蔑一個西去之人?”
胡徐道:“大師認不認得凌嘉紫?”
緣木淡然道:“見過,可是不熟。”
“既然並不熟悉,大師緣何會認定她是這世上最為狠毒的女人?又為何會認定她害死瞭你的徒弟?”
緣木在胡徐一連串的質問下竟然失去瞭一貫的淡定,他怒道:“貧僧何嘗說過”話音剛落,自己幡然醒悟,上次在胡徐前來的時候,自己的確說過。
胡徐的目的才不是要他承認,隻是步步緊逼讓老和尚亂瞭陣腳,他微笑道:“和大師相見之前,我一直以為凌嘉紫是位溫柔嫻淑,集智慧和善良於一身的女人,可是自從聽到大師對她的評價之後,我方才意識到,這位太子妃或許是天下間最高明的人物,洪北漠、任天擎、權德安、慕容展、龍燁霖、龍宣恩,這一個個的厲害人物都和她有過交集,可是每個人都對她的事情諱莫如深,應該不是尊敬而是害怕。”他停頓瞭一下望著緣木道:“大師是我認識第一個說她狠毒的人,以大師的胸懷本不該對一個女人如此苛刻,所以我思前想後,這件事隻有兩個可能。”
緣木竟然又將雙目閉瞭起來,似乎不想聽胡徐再說下去,卻又沒有出言制止。
胡徐道:“一是因為明晦的緣故,你認為她害死瞭你最心愛的徒弟,所以才會對她如此仇恨,可我後來又想,明晦就算和凌嘉紫有私情,這件事錯也不在一人,更何況凌嘉紫已經死瞭,大師為何還會難以釋懷?”胡徐說到這裡突然止住不說。
緣木靜靜等待,可是手中念珠轉動的度明顯加快瞭許多。
胡徐道:“除非是大師深受其害,所以才刻骨銘心”
“宗!”緣木暴吼一聲,須豎起,神情駭人之極。
胡徐剛才也是連蒙帶猜,再加上點異想天開胡說八道,卻想不到居然當真戳中瞭緣木的痛處,看到老和尚幾近猙獰的面孔,胡徐心中暗嘆,姥姥的,讓我猜中瞭,敢情緣木當年也被凌嘉紫傷過,而且傷得很深。凌嘉紫啊凌嘉紫,你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居然讓這一個個牛逼拉風的人物全都跪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到現在影響仍然不減。隻是你如此厲害,卻又為何死去?天下能夠害死你的人隻怕不多吧?
胡徐微微一笑:“大師不要動怒,其實我隻是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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